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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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劍靈化身,出世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蒼淮。 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都是他和蒼淮待在一起。 就算很長一段時間里,蒼淮都不喜歡他。 甚至有些討厭他。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很久很久。 他身為劍靈的情緒本該是淡薄的,更何況他走之前重鑄了他,用初生的朝陽之晶、初雪之晶、潮浪之晶鑄成了現在的劍刃;還給他找了一個極好的主人。 這個主人說話溫聲細語,脾氣很好,心底里也是一片云淡風輕的和緩風景。 他應當是開心的。 他應當是開心的。 但在司嬈提到神冢的時候,饒是宰怨也不由地生出了一絲想法。 若是他元神還在…… …… “魔域真是太過放肆了!” “這不過才幾天,我們連情況都沒摸清楚,他們已經在準備大肆修建女神像了,做人哪有做到他們這個份上的,簡直有失體統!” 幾個白胡子老頭吹胡子瞪眼的,就差把‘魔域人怎么這么舔狗’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覆寒溪作為被臨時推舉出來的仙門首領,輩分遠遠不如面前的幾人,此時聽著他們爭吵也是不發一語。 “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從魔域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屬實……” “那一位確信是已經身隕的話,眼前擁有他的全部修為的,是我們中域的修士,如此想來也不必太過擔心。” “我們中域的正道修士,還能向著他們魔域不成?” “是,她是我們中域的仙門子弟不錯,可是她人都已經住到魔域深淵里去了!這是什么意思?這不擺明了心向著他們嗎?” 覆寒溪緩緩打斷了他們的話:“幾位,現在說這些負氣話有什么用?” “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處理。” “我們是繼續放任不管,還是任由魔域人繼續這樣爭取……我們的仙門子弟。” 他強調了“仙門子弟”這四個字。 但是眾人莫名有些心虛。 那個人是他們加在一起都打不過的存在,如今繼承了他全部修為的女子,他們自然也是遠遠趕不上的。 可是讓他們放下身段,也像那些沒皮沒臉的魔域人一般,低眉斂目地討好一個小輩…… 他們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眾人沉默不語,覆寒溪道:“當今修真界的最強戰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一位了。” “諸位是打算,就讓她這樣徹底倒戈向魔域?” “那些力量,她到底繼承了沒有,又繼承了多少,這我們還不知道呢!難不成就這樣像那群魔域人一般討好她嗎?” “那位隕落之后,天地間的靈氣驟然濃郁了不知凡幾,假以時日,我輩未必就不能超越。” “但,無論如何,那也是我們仙門的人,絕不能讓她就這樣一直留在魔域深淵里!” …… 深淵里殿門緊閉,厄命珠在外面守著,身上都快被周遭的奇花異草腌入味了。 魔主還是雷打不動地每日都來,縱使里面的人沒有一次回應。 “神像已經在修建當中了,建成之后,魔域子民會每日朝拜,我等虔誠的信仰之力必定能助尊上的修為神行千里!” 魔主繼續表忠心道。 厄命珠:“……” 見他這副表里如一的狗腿子模樣,原本有許多要吐槽的話,此時覺得多跟他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臣民渴盼能見到神尊天顏,還望神尊莫要沉浸在悲痛之中,早日出關,引領我輩走向光明的未來。” 瞧瞧,多么不要臉。 縱使司嬈什么都沒說,他卻好像已經成了司嬈最衷心的屬下。 “吱呀——” 沉重的大門打開了。 兩人皆是眼前微微一亮。 “我去一趟神冢,或許能找到他留下的元神。” 司嬈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 厄命珠皺眉:“可是神冢已經毀了。” 諸神隕落之后,世間僅存的兩處與神族有關的地方。 一處是神冢,一處是神族禁地。 神冢在蒼淮出世的那一日,被鋪天蓋地的黑氣吞沒,從此墮入虛無。 神族禁地封印著厄命珠,縱使他現在無害得像個老媽子,他也是實打實地在禁地里待了萬萬年時光。 禁地也被蒼淮親手毀去。 在他離去之前,世間已經沒有任何神族相關的東西。 司嬈卻仿佛半個字都沒聽進去:“我去看看。” 從前的蒼淮便是神出鬼沒,如今繼承了她的力量,那個曾經的少女好似也學到了他身上的壞習慣。說完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厄命珠撇了撇嘴,看著和他一同被落在原地的魔主道:“如果這是你我二人侍奉的君主,那我們就是不受寵的臣子。” “她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身邊也只帶著那把劍。”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司嬈時候的模樣。 哪怕是在危機四伏的局面下,她的眼神仍舊如同水波一般明澈,干凈得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正如同此時…… 蒼淮送給她的那一把劍一般。 可現在那雙溫柔的眸子里的水波散去,變成了封凍的冰層。 自那天過去之后,他們再也沒有見她笑過了。 那雙總是含笑的雙眼仿佛隨著漫天霞光的散去一同掩埋了。 魔主卻沒有分毫被丟下的失落之感,眼前反而愈發明亮:“太像了。” “沒有那么暴戾,性格還繼承了前任的果決……” “這就是我魔域畢生追求的明君啊!” 厄命珠:“……” 沒救了。 他原本還想說,雖然他尸骨無存,要不要給他立個衣冠冢。 可看著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靠譜的。 一個還寄希望于神冢,希望能找到元神;一個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誰,甚至隱隱慶幸換了個脾氣更好的主上;再另一個…… 剛化形沒多久,就被抓起來天天被雷劈的小傻子。 現在也只知道別人說什么,就跟著做什么,沒有半點自己的思考。 哎,這人世寂寥。 現在還保持著清醒的,只有他厄命珠一個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 司嬈曾在蒼淮的記憶里看到過神冢所在的位置。 雖然在那之后被徹底毀去了,但循著本能還是找到了神冢的所在。 曾經的神冢肅穆而莊重,尋常人等不能踏足。 而此時,卻不過是一片郁郁蔥蔥的荒山,連靈力都不比其他的地方濃郁多少。 那些什么古老的禁制、封印,都變成了殘破的石頭,上面長滿了青苔,再找不到半分古老血脈留下的壓迫之感。 這個地方毗鄰魔域,在距離荒山不過數里的地方,甚至有一個魔域人聚居的村落。 司嬈漫無目的地在荒山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沒有感知到半分熟悉的氣息。 “小女娃,你在這里做什么?” 一個駝背的老婆婆出聲問道。 司嬈情緒不佳,在那一瞬間周身的威壓不受控制地外放出去。 老婆婆被壓得彎了腰,發出一聲悶哼。 她容顏蒼老,五官長得有些怪異,但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一種令人安心的慈祥。 司嬈察覺到,連忙收斂了威壓,垂眼低聲道:“沒事,老婆婆。” “我在找人。” “找人?”老婆婆對剛才那股可怖的氣勢還有些心有余悸,可是看著眼前的小女娃面相可親,還是忍不住心底的憐愛上前攀談起來。 “你在找誰?老婆婆我啊,一直住在旁邊的村子里,全村的小伙子我都認識,不如你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小伙子負了你,老婆婆定將他帶到你面前,打一頓讓你出出氣。” 老婆婆笑呵呵地說道。 “負了我?”司嬈有些迷茫。 “可不是么,你這個小女娃就差把情緒寫在臉上了,”老婆婆蒼老的眼睛里仿佛能洞悉人的情緒,“這些小年輕啊,總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