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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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許多年里, 無盡海一直被列為修士不可踏足的禁地。 這里是曾經(jīng)龍族的遺落之地,數(shù)不清的哭嚎怨魂讓原本清澈的海水變成了黑氣沉沉的死水。 這里陰風(fēng)呼嘯,海水冰涼徹骨。 在口口相傳的傳說中, 這里成了人們口中的“冥河”。 來到這里,司阮阮才知道冷沉的海水之下竟然還有灰白珊瑚鑄成的宮殿。 她并不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 冷沉的冥河水近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幽光素來是溫和的, 耐心地聽她抱怨海底的氣候不好, 住得不舒服。 他會為她尋來最柔軟的床榻,給她最精致保暖的法衣, 但在她說想回地上的時候,他卻總只是無言的沉默。 幽光帶她來到無盡海,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生活著各類兇殘嗜血的大妖,她無法自己離開。 ——更何況,她在無盡的幻境之中傷了神魂, 修為下跌, 如果不是幽光每日為她尋來天材地寶將養(yǎng)著,她的修為甚至無法維持在筑基期。 他們都說, 幽光是無盡海的最厲害的大妖,整個無盡海近乎都是他的地盤。 但珊瑚宮外, 還是世上有各類長相奇怪的大妖前來sao擾, 有時幽光能輕松應(yīng)付, 有時他身上也會留下深深的傷口, 許久都好不了。 幽光每天都會來看她,不管受了多重的傷, 在她抱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安慰她。 司阮阮不適應(yīng)海底的陰濕冷沉, 這里的水流好像都帶著沉重的力道,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除了幽光,在珊瑚宮殿中還有許多原本就生長在無盡海的小妖,但他們并不會和司阮阮說話。 雖然還是向往著陸地上清新的空氣和繁華,但想到父親的冷漠態(tài)度,司阮阮有時又覺得就這樣待在海底也不錯。 這可是修真界眾人眼中的禁地,無盡海。 除了她,還沒有別的修士能進來。 這樣想著,司阮阮又生出一點隱秘的自得來。 可是接連好幾日,幽光都沒有來。 一直生活在幽光的羽翼之下,那些小妖雖然不會和她說話,但面上從來也是恭恭敬敬的。 幽光不來了,身邊的這些小妖便也變了態(tài)度,總是不冷不熱地看她。 司阮阮覺得有些憋氣。 她自恃美貌,而且有救命之恩在前,她篤定幽光放不下他。 想著或許幽光是被什么事絆住了,于是頭一次踏出了自己的殿門,尋到幽光居住的主殿前。 一路雖沒有遭遇什么阻攔,但沿途的小妖看她的眼神都十分古怪。 說不清這樣的眼神中是怎樣的情緒,但若是在司府……若是在司府,訓(xùn)練有素的侍從們絕不會面對她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司阮阮攥緊了拳頭,都是因為司嬈,如果不是她,她還好好地待在司府里當(dāng)她的小姐,何至于到這樣黑暗陰冷的海底來? 心中帶了幾分怨氣,司阮阮行走間的動作加快。 走到主殿前,門口的大門竟然虛掩著。 司阮阮心中帶氣,連敲門的動作都省去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往常總是守在殿門前的那些小妖都去哪里了。 推開門,司阮阮的動作頓住了,整個人都好像僵在了原地。 主殿內(nèi)的珊瑚座上坐著一身灰藍長袍的青年,他的手中把玩著一個精致的酒樽,而在他的腿側(cè),跪伏著一個貝女。 貝女渾身幾無遮擋,唯獨海藻似的長發(fā)披散遮蓋了光裸的背,她跪伏在幽光腿側(cè),仰頭癡迷地看著幽光手中的酒樽。 幽光垂眸,將垂下酒樽,貝女便張開嘴去接。 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帶著蒼白的骨戒,近乎是情人般繾綣地撫摸著貝女的頭發(fā)。 他的動作是溫柔的,神情卻十分淡漠,泛著蛇類的冷血神光 司阮阮從未見過這樣的幽光。 在她面前時,幽光一直是溫和且克制的。 作為蛇類的本性向來在她面前掩藏得很好,唯獨此刻面對他人時,眼底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的一點冷光才能看出蛇類的無情和漠然。 司阮阮不是不知道在這無盡海底,有許多小妖也戀慕著強大的幽光。 但她從未將她們放在眼底。 她是玄音城萬眾矚目的司家嫡女,她的未婚夫是上清宮當(dāng)今一輩的翹楚,她救了幽光,幽光理當(dāng)戀慕她,眼里只有她…… 司阮阮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被背叛的憤怒來,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刺目得厲害。 幽光終于抬起頭,仿佛才注意到她來了一般,如同往常一般地溫聲問道:“阮阮,你怎么來了?” 司阮阮微微抬高下巴,好似這樣才能保持自己的姿態(tài)般:“你們在做什么?” 她勉強鎮(zhèn)定地看向伏在珊瑚座旁的貝女,貝女仍舊軟軟地歪在珊瑚座旁,看見她出現(xiàn)甚至還挑釁般地露出了一個淺笑。 司阮阮平復(fù)了一下呼吸,近乎連慣常的優(yōu)雅笑容都難以保持:“幽光,你既然已經(jīng)有了新歡,不如就放我回玄音城吧。” “放你回玄音城?”幽光緩緩走下珊瑚座,手中的酒樽骨碌骨碌地滾到一邊,“無盡海并無結(jié)界,你要是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司阮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無盡海是沒有結(jié)界不錯,但這里處處危機四伏,出了幽光的領(lǐng)地,還有許多暗中窺伺的妖鬼。 她不過是個修為勉強鞏固到筑基期的人類修士,這樣的血rou最為其他妖鬼眼饞,又怎么可能自己離開? 往常只要她流露出一點不開心的情緒,幽光就會轉(zhuǎn)過頭來哄她了。 如今她只是負氣般地說了一句,幽光竟然這樣毫不留情地把她堵了回來…… 司阮阮咬唇,不想讓他看低了自己:“好,就當(dāng)是我救錯了人,我倒希望從沒有見過你……” 她憤恨地扭頭,但胳膊卻被鉗制住了。 方才還距離她有一段距離的幽光出現(xiàn)在她面前,臉上帶著幾分她熟悉的溫和,眼底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殘忍。 “是啊,你救了我。” 他鉗制住她的手腕,仿佛一條陰冷的蛇纏上了她的手腕,如同最開始他們相處時一般。 “你給我靈丹,為我療傷……這些日子以來,一樁樁一件件,我沒有還給你嗎?我甚至比你做得更好。” “現(xiàn)在,你是想背叛我了嗎?” “你!”司阮阮掙了一下,沒掙開。 望著他眼底的殘忍和戲謔,她才終于意識到,她救的本就不是什么善類,而是在無盡海的殘忍廝殺之中割據(jù)一方的大妖。 他本就危險、野性難馴。 感知到那種危險的情緒,司阮阮漸漸冷靜下來。 她不過是仗著救命之恩和幽光喜歡她,這一點微不足道的依仗在他眼中值錢,她便如珠如寶,但當(dāng)他變了態(tài)度,她就毫無依仗。 在危險的大妖眼中,她不過是個輕松可以被捏死的人類修士。 司阮阮軟化了態(tài)度,露出她慣常的柔弱神態(tài):“對不起,幽幽,我……我只是看到你們一時太氣憤了我才……” 他們此時的距離極近,幽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在柔弱之下那一絲尚未來得及好好掩飾的不甘和怨毒。 他忽然就興味索然地松開了手。 “你要走的話,我不攔。” 司阮阮可憐兮兮地看他:“幽幽……你能不能送我回玄音城……” “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從幻境里救出來,那個地方我不會再去,”幽光露出一個有些殘忍的笑,“你要是想走,就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眼前的人突然就變得極其陌生。 和那個在紫藤花架下會哄著她說話的小蛇好似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司阮阮愣愣地想,怎么就變了呢? 腳下的珊瑚宮殿忽地劇烈震顫起來,周遭的海水也仿佛受到什么巨力的影響,翻涌起巨浪。 司阮阮險些站立不穩(wěn),歪倒在地。 往常總會及時伸出手扶她一把的幽光,卻若有所思地看著翻涌的海水,伸出手感知著水流中多出來的陌生力量,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司阮阮有些害怕:“幽幽……這是怎么了?” 幽光收回手,冷聲道:“有貴客要來了。” …… 司嬈和蒼淮一路往前走,仿佛離那些翻涌的黑氣越來越遠了。 一路說著話也不覺疲憊,只是卻始終感覺不到外界的氣流。 當(dāng)宰怨破開堅硬的石壁,忽地眼前露出了一絲光。 司嬈眼前一亮,可是她漸漸又覺出不對來。 這眼前的光…… 分明不是外界的日光,而是泛著妖異的紫色。 一直閑庭信步地走在旁邊的蒼淮突然牽著她的手,把她攔在了身后。 宰怨吭哧吭哧地將眼前的石壁徹底破開,塵泥消散,露出在眼前的是一個不大的石室。 正中擺著一枚碩大的泛著紫光的明珠,周身氣息神圣中透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妖異,好像引誘著人向前采擷一般。 角落里,放肆張揚的魔主緊貼著石壁站立,好像是在躲避著這些明亮的紫光一般。 饒是懟天懟地、天不怕地不怕的魔主,此時也生出了一種近乎恐懼的心理。 他眼睜睜地看著夏浦心滿心歡喜地捧下了石臺上的明珠,眼神癡迷地望著散發(fā)著紫光的珠子,就想劃破手指讓厄命珠認主。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這種方式,是不是厄命珠認主的方式。 在他劃破手指的一剎那,體內(nèi)的鮮血就像開了閘一般源源不斷地涌進珠子之中。 魔主甚至看到夏浦心的眼中都染上了與珠子一般的紫色。 夏浦心感受著血液的急速流失,卻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愈發(fā)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