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中香 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穿成大魔王的祭品、折金枝、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蓮花、荔枝微微甜、被流放后我又成為了將軍[蟲族]
草。他攏共也沒幾樣她的東西。 第44章 丟了書簽, 再不能丟了印章。司燼面無表情地進了臥室,手速極快地取了枕頭下面的印章,揣進口袋里, 出了臥室。 一出來就見鄭秘書等在外面,如釋重負:“阿燼少爺,老爺子有事找你。” 司燼點頭, 去書房見老爺子。 這一次帶桑棉來鹿家,算是正式見家長, 日前祖孫倆就已經談過一次, 這一次老爺子估計還要找他確認一遍。 若是七年前,司燼不用問也知道家族的阻力,只是如今他棄軍從商, 自立門戶, 早就該摒棄門第之見, 何況以桑棉如今在學術界的成就, 足夠了。 司燼進了書房, 就見老爺子坐在書桌前, 帶著老花鏡,在看著以前的照片,見他進來, 笑道:“剛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你就來了,這些照片, 桑棉沒見過吧。” 司燼扶額,怎么可能給桑棉看他兒時光著屁股的照片, 太有損形象了。小時候的照片都是他的黑歷史。 “外公, 你不會想著拿出我小時候的照片就能嚇跑桑棉吧?” 鹿老爺子哈哈大笑, 頗有些心酸感慨,自從他母親去世,他像是一夜之間成熟,心思深沉,桀驁不馴,做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高三那年談戀愛,他是知曉的,少年人的初戀十個有九個都是無疾而終,何況那女孩子低調不作妖,他怕祖孫倆關系惡劣就假裝不知道。 只是沒有想到后來鬧了那么一出,當時分手,他著實松了一口氣,少年人痛過就會成長,只是七年過去,阿燼不交朋友,棄軍從商,擯棄了家族所有的助力從零開始,性格也變得冷酷且強勢,兜兜轉轉七年,還是將那女孩帶回家。 這七年,他都在無聲地對抗。 他不禁想,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桑棉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沒有辦法選擇父母,她和方靜宜的關系,你最好是去核實一遍,若是沒關系最好,有關系也最好斷的干凈。做鹿家的外孫媳婦,日后是要挑起大梁的。” 司燼淡淡說道:“外公,鹿家的事情有我就好,我替不了她生育之苦,她也無需替我挑起家族的大梁。以后我們要是有孩子,孩子會姓鹿。” 老爺子聞言大喜:“所以,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 司燼:“兩三年內應該沒有這個打算,看桑棉。” 鹿老爺子心頭的喜悅之火瞬間被澆滅,嘆氣道:“日后有這打算也行。” 就怕他不想要孩子,那老鹿家這一脈就真的斷了,如此想來,老爺子尋思著他愿意結婚就夠了,還挑什么挑,挑來挑去未必有桑棉強。 “你考慮清楚了?婚姻是大事,一動就傷筋動骨。”老爺子再次確定。 司燼指腹摩挲著掌心的那道疤,淡淡說道:“七年前就考慮清楚了。” 他不是隨意的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老爺子點頭,表示知道了,擺手讓他出去,然后打開緊鎖的柜子,取出里面的幾個檀木盒子。 * 桑棉見他似是取了什么東西出去,從頭到尾都沒有再交流,有些黯然神傷。他對她似乎十分的防備。 這樣一想,她就有些坐不住,坐了一會兒,就出了臥室,剛出來,就見惠嫂和司燼的一位二嬸嬸上樓來,那位嬸嬸五十多歲,算不上特別美貌,氣質卻十分的溫婉優(yōu)雅。 二嬸看見她,親切地上來拉住她的手笑道:“桑棉,你休息好了嗎?剛要找你。” “二嬸有什么事情?” “我們進屋說。” 司燼的這位二嬸是鹿家的旁系,是老爺子的兄弟一脈,也算得上親厚。 老爺子有四個兄弟姐妹,旁系有四支,其中這位二嬸嬸最會為人處世。 桑棉隨她進了旁邊的一處休息室。 二嬸盯著面前氣質出眾,五官精致的桑棉,暗暗羨慕,也有些欣喜,無論司燼在外面的名聲如何,但是家族里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們鹿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桑棉,阿燼母親走的早,父親又不太管他,所以今天我便受老爺子所托,與你說些鹿家的事情。”二嬸嬸親切地說道。 桑棉點頭:“您說。” “阿燼那孩子,很多話都藏在心里不說,其實他一路走來很是辛苦。他母親當年是下嫁,當年的司修明只是一個藉藉無名的大學生,因為相貌出眾,又是高材生,老爺子開明,就同意了這門婚事,婚后一路扶持,他才有如今的地位。 說起來,時下有一個非常流行的詞——鳳凰男。后來阿燼母親病逝,司修明另娶,司鹿兩家就反目了,阿燼也跟那邊關系不太好,這一點你應該是知曉的。 老爺子痛失愛女,這才有了很深的門第之見,不過天下不盡是司修明之輩的人,你是個好孩子,老爺子說,醉心學術研究的人,最是純粹,只是希望你能多心疼心疼阿燼。” 二嬸的話點到為止,只“鳳凰男”和“痛失愛女”,桑棉就明白了司鹿兩家的恩怨有多深,因鹿家人涵養(yǎng)好,才沒有明著罵司修明,這是向她解釋,為何七年前不同意她和司燼的戀情。 其實她內心都知曉,當年她交換到大西北,各種手續(xù)都辦的極快,七年來,司燼一直以為她跟林鹿深出國去了,其中鹿家定然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今老爺子讓二嬸來找她,是告訴她,當年鹿家確實是不同意的,因為有司修明的前車之鑒,現(xiàn)在鹿家是同意的,甚至很重視她。 說開了,才不會有誤會。 “阿燼這孩子脾氣不太好,不過還算聽老爺子的話,日后他要是欺負你,你只管來老爺子這邊告狀。”二嬸嬸笑道,然后打開桌子上的幾個厚重的檀木盒子,“這是老爺子讓我交于你的,鹿家傳給孫媳婦的見面禮。” 檀木盒子一打開,就見祖母綠的幽光流瀉而出。 桑棉楞住,檀木盒子里是整套的祖母綠首飾,祖母綠的項鏈、碧汪汪的玉鐲以及戒指,還有一對鴿子血的玉鐲,就算她不識貨,也知道隨便一件拿出去都能拍出令人咂舌的價格。 “二嬸,太貴重了,這我不能要。”桑棉垂眼,淡淡說道,她和司燼在一起,本就不圖他的家世和錢財,真要圖,可能圖他俊俏的模樣吧。 二嬸笑道:“再貴重能比司燼金貴?以阿燼如今的身家,這些是不算什么的,只盼著你們和和美美的,祖?zhèn)鞯慕鹩衿鞑贿^是圖個好彩頭。” 桑棉并不知道司燼身家多少,只聽盛時提過一嘴,他放棄了軍中的大好前程,惹的老爺子一頓毒打,再后來事業(yè)風生水起,想必是極有錢的。 她不同。她的日子一直清貧,很多時候也喜歡這樣樸素的生活,沒有過多的物質欲望,才能守得住本心。至于貪婪和欲望的后果,她母親就是生生的例子。 她不愿做那樣的人。 桑棉:“那我問下司燼。” 她沖著二嬸嬸笑笑,然后起身,走到一邊,找到盛時當時給她推的名片,加了司燼好友,對方很快就通過。 桑棉站在落地窗前,有一瞬間的恍惚,即將要結婚的兩人,卻剛剛加上微信,讓她有種不真實感。 桑棉:老爺子給了一套祖母綠的首飾和一對玉鐲。 司燼很快就打字回復:收下就好。 過于貴重了一些。桑棉看著他簡短的四個字,想說什么,又默默地吞了回去,先收下吧,日后再還給他。 桑棉收起手機,走回來,低低說道:“幫我謝謝鹿爺爺。” 二嬸嬸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任務完成,我便不影響你休息了。” 二嬸嬸起身,看著面前沉靜識大體的桑棉,欲言又止道:“桑棉,你知道司燼為何會從商嗎?” 桑棉抬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她,有些不明白。 “作為鹿家唯一的子嗣,他本可以躺平或者走老爺子為他鋪好的路,但是他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我記得那年他棄軍從商的時候,被老爺子打的下不來床,當時誰勸都不聽,他只淡淡地說,他因為家世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他想從無到有,證明自己的價值。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試圖抗衡一些東西,以前我不明白,現(xiàn)在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吧。 他用七年改變了老爺子的門第之見。”二嬸嬸微笑地伸手拍了拍桑棉的手背,一個出身名門的世家子弟,摒棄了家族的一切助力,從零開始。而桑棉,出身貧寒,卻一步步地在自己的領域嶄露頭角,驚艷學術界。 這些年,誰敢說,他們不是為了在一起,而在努力? 二嬸嬸暗自感慨,這兩人,都不是一般人。 二嬸嬸離開房間,桑棉久久回不了神,眼圈微微潮濕,想信卻不敢信,他棄軍從商是為了她嗎? 怎么可能。 她低低一笑,感覺眼睛進了沙子,無論為了誰,就當是為了她,這樣她內心便充滿了力量,畢竟這些年,她走的這樣辛苦,也是想有一日遇見他的時候,不再是那個卑微的補課老師,而是地位相當,可以站在他身邊的桑棉。 她希望跨過那道現(xiàn)實的天塹鴻溝,云淡風輕地跟他說好久不見,然后笑著將那段美好的初戀永遠地藏在心里。 * 晚飯沒有在鹿家吃,司燼開完視頻會議,就急著離開,也不知道他跟老爺子說了什么,老爺子也沒有挽留,只叮囑他們下次回來吃飯。 桑棉覺得多少有些失禮,只是司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鹿家人倒也見怪不怪,他不在反而吃的更好。 來的倉促,走的也倉促,坐上車的時候,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司總,回別墅還是科研站?”常秘書問道。 “回別墅。”司燼說完,看了一眼桑棉,“今晚開始,你搬過來,再住科研站宿舍,老爺子知道會很麻煩。” 桑棉渾身緊繃,楞了一下,現(xiàn)在就同居嗎? 第45章 車子一路駛向別墅。雖然桑棉有心理準備, 但是猝不及防就住在一起,還是有些不適應。 七年分離,又是協(xié)議結婚, 她深呼吸:“我東西都在宿舍,什么都沒帶。” 司燼垂眼看著文件,淡淡說道:“家里什么都不缺, 需要什么都可以買。明天是元旦三天假,你應該不用上班。” 他說完頓了一下, 抬眼看了她一眼, 低沉說道:“桑棉,我不希望婚后再來彼此適應,懂?” 桑棉看著他冷峻的側臉線條, 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了, 都準備馬上領證了, 不同意就顯得過于矯情了。她只是對自己的身份無法定義, 不知道她充其量是他的室友, 還是戀人或者妻子。 這其中的差別很大。 見司燼垂眼看文件,處理工作,桑棉垂眼, 目光黯淡,看樣子只是同居室友。 冬日天黑的早,到別墅時, 一路的地燈都亮了起來。 管家事先接到了電話,知道他們回來吃飯, 一直等在門口。 “少爺, 桑小姐,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司燼點頭,淡淡說道:“以后桑棉住這邊,一應的衣食住行安排好了嗎?” 林叔笑道:“都安排好了,桑小姐的東西已經安排放進了主臥,因時間倉促,來不及定制,所以送來的都是成衣,其他的都是按照您的喜好配齊的,日后桑小姐若是不喜歡可以再換。” 司燼點頭,徑自脫了外衣和圍巾,去洗手消毒。 “桑小姐,我?guī)先タ纯矗俊?/br> 桑棉聽的云里霧里,等隨著管家上樓,看著偌大的衣帽間里除了司燼的西裝外套,騰出了一半的空間放置她的衣服和鞋。 衣服款式簡潔大方,而且冷色調偏多,黑白灰,偶爾搭幾件焦糖色淺咖色,跟他的衣服色系十分的統(tǒng)一,鞋子也是舒適為主的款式。 桑棉有些目瞪口呆,低聲問著管家:“林叔,這些是什么時候準備的?” 管家笑道:“上次您離開之后,少爺就吩咐我添置您的東西,有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