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中香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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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燼垂眼,眼眸幽深,冷嗤道:“你膽子這么???怎么,覺得見了老爺子我就要娶你?那我豈不是要娶一堆人回家?” 他說完,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半是激將半是強勢地帶她進雅間。 男人的力氣極大,桑棉氣急,想掰開他的手指,結果反而被他反握住,五指交纏地進了雅間。 雅間內,插著幾株傲雪紅梅,滿室都是梅香和茶香,屏風后面,年過七旬的鹿家老爺子跟書法大家單老先生在喝茶,欣賞新的一副字畫,見司燼帶著桑棉進來,俱是一愣。 司燼唇角微微勾起,懶散笑道:“外公,單老先生,我和桑棉過來吃飯,經理說您也在,我們就過來蹭個飯了?!?/br> 他握緊桑棉的手,介紹道:“桑棉,這是我外公,這位是書法大家單老先生?!?/br> 作者有話說: 司哥:不會談戀愛,直接見家長吧~ 第40章 鹿老爺子第一次見外孫這樣認真地介紹一個姑娘, 而且是先斬后奏,招呼都不打,直接帶到了他面前。 這是對她很自信啊。 鹿老爺子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確實生了一副好相貌,面相極好,氣質也是少見的書卷氣, 看著就挺討喜的,可惜了那樣的家庭, 又跟方靜宜有牽扯。 可架不住外孫喜歡, 兜兜轉轉七年,還是將人帶到了他面前來。 老爺子微笑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 我們祖孫倆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最近新得了一幅字畫, 我跟單老正在賞鑒, 你們也一起?” 是一幅清代八大山人的《歲寒三友》圖。 司燼握住桑棉的手, 帶著她坐到茶室的坐席上, 脫了外套, 姿勢優雅地開始烹茶,茶香一點點地彌漫開來。 他舀了一杯給桑棉,低沉說道:“外公, 我不懂字畫,讓桑棉幫我賞鑒?!?/br> 鹿老爺子聞言險些一口茶噴出來,這小子套路一套套的, 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桑棉自然不懂字畫,她的領域是數學, 最多練過瘦金體, 還是為了寫字好看, 不過恰巧她知道這幅歲寒三友圖。 大約是她跟司燼剛談戀愛不久,有一次盛時賊兮兮地帶了一幅畫過來,說淘到了寶貝,正是一幅歲寒三友圖。 司燼嫌他電燈泡,看了幾眼,就嗤笑說是贗品,盛時不服,兩人就辯論了一番,最后自然是司燼贏了。 等盛時丟了畫,氣呼呼地走了,司燼被攪起了興致,就拉著她去看那幅贗品,一點點地讓她猜哪里跟正品有區別,說對了,他受懲罰,說錯了,他懲罰她。 她自然一竅不通,就被他壓著耳鬢廝磨地親,那時候情濃,每親她一次,他就握著她的指尖,用低沉性感的聲音指出贗品的地方,后來一副字畫,硬是看了一個小時,十分鐘就能說完的事情,親了至少五十分鐘。 那件事情她記憶猶新。 桑棉垂眼,看著面前的字畫,不卑不亢地說道:“兩位老先生,這幅畫大約是贗品。其因有三:八大山人的題跋中言,為之畫律題其端,字體應該是上下端,字體位置不對。 畫中,松針散而無神、樹干冗筆過多,不是八大山人蒼勁渾厚的畫風。 最后八大山人常用何園一印,此畫的印章非真品“何”字。” 鹿老爺子和單老對視一眼,哈哈笑道:“還真是不能小覷年輕人了?!?/br> 老爺子笑道:“雖說是贗品,但是也拍出了兩千萬的價格,我跟單老正在看這副贗品,恰巧你們就進來了?!?/br> 因品畫,氣氛陡然就輕松起來。 桑棉淡淡說道:“其實我不懂字畫,恰巧聽人提過歲寒三友,若是今日換了別的畫,我是半點也品鑒不出來的,讓兩位老先生見笑了。” 單老摸著胡子笑道:“我跟鹿老都是七老八十的人,難得有年輕小輩陪我們看這么枯燥的字畫,圈內看門道,圈外看熱鬧,熱鬧最難得,哈哈。鹿老,你說呢?” 司燼在一邊懶洋洋笑道:“她沒時間研究這些,平日里整日就知道埋頭寫公式,做論證,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要不是我拉她出來吃飯,也不知道要坐到深夜幾點。” 鹿老爺子但笑不語,一邊的單老好奇問道:“小姑娘是做研究的?” “最枯燥的數學,而且一讀就是七八年,明年又要讀兩年博士后。我都怕她讀書讀傻了。” 桑棉抬眼看他:“數學其實一點也不枯燥?!?/br> 司燼見她終于正眼看了他一次,烏黑分明的大眼睛波光瀲滟,帶著一絲不服,忍不住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低沉笑道:“你說不枯燥,就不枯燥?!?/br> 桑棉被他親昵的動作弄的臉頰發燙,有些楞在原地。 自從重逢以來,他鮮少對她笑,不是冷嘲就是熱諷,更別提這樣親昵溫情的舉動。 鹿老爺子輕咳了一聲,說道:“是不是該上菜了?” 單老哈哈笑道:“沒錯,該吃飯了?!?/br> 小年輕人的愛情,真是美好,光是眼神都要將對方看化了。鹿家很快就要抱曾外孫咯,也好,免得鹿老整日在圈內嚷著給司燼相親。 他家這小子,眼高于頂,又是出了名的難搞,縱橫商場的老狐貍都要折在他手里,何況是嬌養的小姑娘,誰還敢去招惹? 現在好了,人自己找了一個。 一頓飯吃的異常融洽,期間也無人過問桑棉的家庭背景、經歷和學識,只說著北城哪家的館子好吃,哪里的雪景好看,開春哪里的新茶最好喝。 人年紀大了,諸事都看開了。 桑棉埋頭吃飯,菜品新鮮嫩滑,滋補暖胃,吃的人渾身暖洋洋的,偶爾別人問話,她也能答上來一二,大多時候都是側耳傾聽。 一頓飯下來,單老幾次給鹿家老爺子遞眼神,這小姑娘真是沉穩大氣,言行舉止都是學院做派,沒有十多年的沉淀,養不出這樣的氣質,真是極好的。 鹿老爺子假裝看不到老友的眼神,內心暗戳戳地高興,他何嘗不知道這小姑娘優秀?從她考入京大,一路走來,再到前段時間在學術界嶄露頭角,樁樁件件,秘書都匯報上來了。 真是瑕不掩瑜,最詬病的那點出身問題在這樣的努力和天賦下面也不值一提。他其實也不是老頑固,只是失去過女兒,不想外孫走同樣的老路,落得凄慘下場,只是今日一見,徹底地打消了他的顧慮。 這樣的孩子,跟司修明那等蠅營狗茍之徒是不同的。 吃完飯,單老的司機過來接,這邊秘書也過來接老爺子回家。 桑棉和司燼站在寒風里,送兩人離開,臨了,鹿家老爺子微笑道:“阿燼,等得空就帶桑棉回家吃飯。” 桑棉聞言呆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司燼眼眸微深,淡淡說道:“好的,外公。” 車子駛離私人菜館,匯入到車流里。 桑棉站在路燈下,久久回不了神,想起那年司燼高考,她隔著人潮,在僻靜的巷子里看著他和車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那段不到百米的距離,她以為這輩子都無法橫跨過。 七年過去,在這樣普通寒冷的夜晚,她卻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們面前,一切就如同做夢一樣。 “走吧,這里離你們科研站大院不遠,我送你回去?!彼緺a見她小臉被寒風吹的煞白,用手背探了探她的臉,感覺到刺骨冰寒,二話不說,幫她將圍巾系緊,險些捂住鼻子。 桑棉抗議地拉著圍巾,就見對方伸手握住她的手,放進了大衣口袋里,大掌暖著她的小手,熨燙的猶如冬日的小火爐。 男人身上冷冽的木香縈繞在鼻尖,桑棉瞬間安靜下來,眼圈微微潮濕,許是單身久了,很多年沒有人在冬日里幫她暖手了,也沒有人說送她回去,在冰寒入骨的冬夜陪她走過長街。 “你別誤會,老爺子最近逼婚逼得緊,我煩不勝煩這才帶你見她,對于家族聯姻我沒興趣,與其娶個不認識的女人,不如找熟悉的女人。”司燼長眸低垂,看向她,“桑棉,我們結婚吧,各取所需?!?/br> 桑棉猛然抬眼看他,男人面容俊美,眸如點漆,薄唇吐出的話卻字字冰冷。 她遍體生寒,聽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同意,我會讓常秘書把婚前協議發到你的郵箱,你有條件可以提。” 司燼別開視線,不看她不敢置信的眼神,插在口袋里的手狠狠攥緊,他一向講究效率,要是所有的路徑最終的結果都是跟她結婚,那不如直接將人娶回家,至于恩怨也好,矛盾也好,慢慢解決。 就算她毒如蛇蝎,心機叵測,從一開始接近他就心思不純,他也不想有別的選擇,這輩子就彼此折磨吧。 “是交易?” “你可以這樣理解,婚姻的本質就是交易。我很忙,沒有時間大海撈針地篩選、接觸、欣賞另一名優秀的女性,更沒有精力跟她磨合,按部就班地戀愛、求婚、結婚。相信你也一樣?!?/br> 桑棉垂眼低低一笑,真是可笑,他竟然不相信愛情了嗎? “那你可真是做了最壞的選擇,科研站很忙,我不顧家,我甚至三五年內不打算生孩子,我更不會配合你的商業應酬,娶我你的收益真是太低了。” 司燼眼眸深邃,自信且懶散笑道:“無能的男人才會想著從婚姻里撈好處,我什么都不缺,也不喜歡孩子,只需要有個戶口本上的配偶名字,其他的你隨意?!?/br> * “你就是貪圖小棉花的美色,還道貌岸然地說你什么都不缺。撈男,禽.獸,哼!” 別墅內,被緊急連環call喊來的盛時猛然干掉半杯貴的要死的紅酒,咬牙切齒,為什么要虐單身狗? 和平擦著細邊框的金絲眼鏡,看了看時間,很好,今晚是沒法子早睡了,明天又要頂著黑眼圈去上班,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場。 “所以,你跟桑棉跳過了解釋、復合、戀愛,直接見家長,協議結婚?你還說各取所需?” 和平深呼吸,這種人也能娶到老婆?這是什么世道? 盛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司哥,這話我聽著都想打你,人桑棉是嫁不出去嗎?是沒人追嗎?要這么委委屈屈跟你協議結婚?圖你啥? 圖你一年三百六十天加班不回家,圖你大齡單身,還是圖你嘴巴氣死人不償命?” 司燼冷嗤了一聲,懶洋洋地說道:“我就那么不堪?” 和平和盛時齊刷刷點頭:“難搞。” 性格那叫一個喜怒無常,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雨的,睚眥必報,一點點仇能記恨一輩子。八百年前就分手的前女友,他硬是惦記了七年,現在還要把人娶回家,可怕。 和平擦好眼鏡,戴起來,淡淡問道:“要是你們真的結婚,司家那邊肯定不消停,到時候有的鬧,這些你考慮過嗎?” 司燼眼眸狠狠瞇起,冷笑道:“我還愁著找不到機會鬧呢。” 盛時:“不是,你們真的絕定閃婚?桑棉怎么可能會同意。你這求婚就跟做生意一樣?!?/br> 司燼摩挲著手中的紅酒杯,淡淡說道:“她會同意,這叫做談判的技巧,給足誘惑,又不讓對手看清你手里的底牌,方能掌控全局。” 盛時和和平對視一眼,可惡,被他裝到了。 和平嗆了一下,發表不同的意見:“這事我覺得有一個詞比較恰當,叫做白給。盛時別跟著學,挺掉份兒?!?/br> 盛時笑的滿地打滾,眼淚都笑出來了:“可惡,險些就要被司哥騙過去了,哈哈哈哈,白給?!?/br> 司燼:“……” 他俊臉鐵青,冷冷說道:“有婚前協議的,怎么能叫白給,明明是我賺了。” 和平同情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他肯定隨他媽,鹿家出情種,這一副為愛跳火坑,賠上百億資產不說,既不要人小姑娘生孩子,也不需要人顧家,生怕約束了小姑娘的做派,還不叫白給? “你長得帥,你說的都對,我回家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br> 盛時一把搶下他的眼鏡,笑道:“你上班,我們又不上班,難得司哥心情好,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以后司哥就沒有這么自由咯?!?/br> 和平:“狗盛時,趕緊把眼鏡還我。” 盛時:“不給,有本事你走唄。” 司燼冷嗤一聲,幼稚,然后心情愉悅地讓林叔去拿自己珍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