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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歲中香在線閱讀 - 歲中香 第33節

歲中香 第33節

    和平:“相親也挺不錯的,說明江家對桑棉很認可,不在乎她的出身和家庭,要是真的成功了,桑棉也算是跨越了階層,皆大歡喜。”

    盛時:“啊呸,小棉花不需要,就她現在在學術界的成就,江衍也配得上?”

    和平暗自點頭,當年他不贊同桑棉和司燼,是知道他們沒有未來。可七年過去,世事變化,桑棉硬生生地將一條絕路走出了通天梯來。

    現在只要阿燼堅持,老爺子估計也會同意。

    盛時:“司哥,咱去不去?”

    和平:“別說了,讓司燼好好想想。”

    司燼坐在壁爐前,看著壁爐里跳躍的火焰,俊臉淡漠,濃如鴉羽的睫毛留下一泓暗影,他摸到煙盒,點了煙,七年來第一次破戒。

    煙草刺激著神經,爐火滋滋燃燒著,燒了一夜。

    *

    科研站的日子比桑棉想象的要忙碌,她初來乍到,什么都不熟,既要準備畢業答辯,也要熟悉新的環境,還要準備元旦的講座,真是一天恨不能有48小時。

    好在這半個月來,司燼似乎直接遺忘了她這個人,沒有再找麻煩,她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只能靠不停的忙碌來釋然那股堵在心頭的情緒。

    總會過去的,就如同過去七年。日子一天天地扛過來,也許就滿頭白發,過完了這一生。

    她苦笑。

    周六晚上,高教授約她吃飯,交流講座的事情。雪天路上很堵,桑棉匆匆忙忙趕到新月大飯店時,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點。

    “抱歉,教授,路上堵車,我遲到了。”

    百年老字號的飯店,沒有包間,只有雅座,用復古的屏風隔開,來往的非富即貴。桑棉也是看著外面停著一排的豪車,才意識到這家飯店不簡單。

    “不遲,我們也剛到,下雪天本來路就不好走。”高鈺起身笑道,“桑棉,碰巧今天在飯店遇到了熟人,這是我遠房的表弟江衍和jiejie江璐,不介意一起坐吧?”

    桑棉聽出她話茬里的“我們”,看了眼精心打扮過,白凈帥氣的江衍以及御姐范兒的江璐,微笑道:“不介意,教授,您太客氣了。”

    一陣寒暄,還未坐下,桑棉就聽見隔壁雅座傳來驚訝的聲音:“高銥誮教授,桑棉,好巧。”

    桑棉愣住,就見許久未見的林木深也在,與他同行的是和平。

    和平戴著斯文的眼鏡,一派社會精英的模樣,微笑道:“桑棉,你這是在相親嗎?”

    場面頓時無比尷尬。

    高鈺也愣住,完全沒想到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一個是昔日京大的天之驕子,另一個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和家子弟。都是世家子弟,論地位比江家還要顯貴。

    草。江衍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初見桑棉的驚艷還沒平復下來,看見和平也在,頓時心口哇涼哇涼的。早知道昨晚就不在群里顯擺了。

    林木深是校草級別的,和平也是英氣逼人類型的,都不比他差,他的相親宴,別tm的被攪和了。

    桑棉微笑道:“今天是高教授請我吃飯,交流一下講座的事情。”

    當然交流講座沒必要約這么高級的飯店,交流是真,相親也是真,林木深和和平的出現,反而解救了她。

    林木深笑道:“高老師,介意我們拼桌嗎?我們跟桑棉也好久沒見了。”

    高鈺驚訝地說道:“你們居然認識?”

    和家那個圈子不是一般人能進的。高鈺也沒怎么接觸過,據說來往的都不是一般人。

    高鈺不禁看了一眼桑棉,覺得相親的事情要黃。

    一行人坐下來。

    江衍臉色堪稱顏料,都沒來得及跟桑棉搭上話,就見和平側身跟桑棉交談著。

    “聽盛時說,你加入了南城的科研站,后面是準備去南城嗎?”和平一針見血地問道。

    桑棉點頭:“大約明年畢業就會去南城,目前只是借調在這邊。”

    和平若有所思地點頭:“南城也很好,文化古都,離你老家近,而且阿燼外公祖籍就是南城的,高三那年寒假,他還攛掇著老爺子去南城過年,為此鹿家還興師動眾了一番。”

    桑棉錯愕了一下,所以那年寒假,是司燼要去南城過年,特意去看她的嗎?那時,他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一提到司家和鹿老爺子,旁人就完全插不進去話了。

    江衍忍不住說道:“和哥,你跟桑棉是怎么認識的?”

    和平見他沉不住氣,上鉤了,意味深長地笑道:“通過司燼認識的。”

    草!!江衍險些打翻了茶杯,臉瞬間煞白。

    他伸長脖子,掃視了一圈,隔著一道道古色古香的屏風,果然在角落里發現了探頭探腦、笑得一臉jian詐的盛時。

    盛時旁邊,背影峻拔挺直,側臉淡漠、長眸半闔的男人不是司燼是誰?

    草草草!江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萬念俱灰。

    第38章

    屏風之后, 盛時看著江衍驚恐的眼神,險些樂瘋,幸災樂禍道:“哥, 司衍那孫子嚇懵了,估計現在腿都在抖。”

    太爽了。這孫子,竟然真的敢來挖司哥的墻角。就算司哥跟桑棉還沒復合, 那也是有過一段感情的,輪得到他?

    司燼沒有回頭, 垂眼看著新煮開的清茶, 紅泥小暖爐,白雪煮新茶,雅是雅, 就是有些吵鬧, 失了興致。

    “司哥, 你來嚇江衍我一百個贊同, 不過你讓和平喊林木深來, 不是添堵嗎?”盛時桃花眼咕溜溜地轉, 小聲問道,“你是想再打他一次?”

    司燼冷嗤:“他已經出局了。”

    七年在美沒有回來,擱桑棉的性格, 就算以前喜歡他,以后也不會了,時光最是磨人, 猶如一柄鈍刀,能割掉所有的歡喜雀躍, 只剩下一潭死水的冷寂。

    林木深于桑棉而言, 現在就是個死人。

    不過他也差不多, 司燼想起自己缺失的這七年,莫名煩躁。

    當年的事情,外公肯定是出了力的,只是老人家年紀大了,他不能問,不能怪,只能跟他慢慢談條件。

    盛時傻眼:“那你還喊他來?”

    “總是要讓他認清現實,免得我以后還要花時間來應付他,一次性解決,這就是效率。”

    盛時咋舌,好家伙,兩個情敵放一起解決,社會我司哥,人狠話不多。牛!要是翻車了咋辦?

    *

    服務員上來添茶。

    江衍覺得天要亡他,以前他就打盛時的小報告,就被司燼放學約小巷子,桑棉要是真的跟司燼關系匪淺,他還能有命在?

    姑娘比照片上美十倍,氣質清冷古典,性格安靜溫柔,身上一股子跟浮華社會格格不入的書卷氣息,這放在娛樂圈都是尖叫的程度,他媽絕對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他也喜歡,但是人名花有主。

    江衍發出苦澀的笑容,現在就希望桑棉能看上他,那他還能跟司燼掰掰手腕。不過只要人姑娘眼不瞎,都不會舍棄司燼選他吧?

    司燼除了性格喜怒無常,脾氣壞點,樣樣出類拔萃,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他跟他老子娘還不合,一直分開住,以后結婚都沒有婆媳問題,他外公更是德高望重,那人脈地位首屈一指。

    怎么看都沒戲。

    江衍焉了。一側的林木深也從偶遇的驚喜中冷靜下來,他表哥八百年才約他吃一回飯,本以為是緩和這些年生疏的關系,結果在這里遇到了桑棉和江家姐弟,還有她京大的教授,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相親。

    何況他表哥還直言不諱地說出來,和平打小就是人精,有八百個心眼,這哪里是偶遇,這分明是來拆人相親宴的,順便讓他死心的。

    林木深苦笑,他跟桑棉真的只是校友,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廂情愿。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吞。

    服務員來上菜。

    飯桌上,眾人各懷心思,大家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高教授,知道相親黃了,就徹底地丟開了江家姐弟,跟桑棉聊著講座的事情,盡心盡力地傳授著經驗,生怕好心辦壞事,惹得桑棉不快。

    既然桑棉這么搶手,那她也就不用cao心了,可恨江衍這小子不爭氣,白瞎了她一番心意,不過高鈺看了看面前的和平和林木深,瞬間覺得,該。

    一頓飯吃完,氣氛還算融洽,桑棉除了講座的事情,旁的幾乎不開口。新月飯店有北城極負盛名的觀景庭院,她借口出來透氣,站著檐下,看著庭院內的雪景。

    四季桂和南天竹上落滿了積雪,庭院的假山人工池結了一層薄冰,雪地里有覓食的野鴿子,咕嚕咕嚕地叫著,環境十分的清幽寧靜。

    桑棉找服務員要了一個饅頭,在雪地里喂了一會兒鴿子,等到肩頭落滿積雪,這才回到廊下,正要拍掉肩頭和頭發上的落雪,視線陡然一凝,動作僵在了原地。

    司燼站在廊下的木質藤燈下,姿勢優雅嫻熟地抽著煙,褐色的長大衣、軍靴,暈黃的燈光打在他俊美的側臉上,透出幾分淡漠疏離。

    桑棉唇角的笑容消失,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司燼掐了手中的煙頭,丟進廊下的垃圾桶,走過來,修長的指腹拂過她睫毛上的落雪,冷嗤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過的挺好?”

    男人指腹無情地撥弄著她的睫毛,冷冽的氣息帶著煙草味侵襲而來,桑棉渾身僵硬,后退一步,低聲說道:“你怎么在這里?”

    司燼瞇眼,攫住她的手腕,冷淡說道:“怎么,打擾了你釣金龜婿?前有閔潮生,后有林木深、江衍,你這些年看人的眼光著實不太好,江家看著風光,其實早就日薄西山,與其找江衍,不如找我。

    畢竟我們之間可以直接省略演戲的部分,直奔主題,不是嗎?”

    司燼眼眸幽深,看著她在雪里里凍的發白的小臉,克制著將人抱到懷里取暖的沖動,薄唇抿起,冷嘲熱諷道。

    她寧愿出來跟江家那小子相親,也不愿意跟他低頭,他比那些人差嗎?

    桑棉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心口微涼,忽而低低一笑,自嘲地說道:“你說的對,我看人的眼光確實不太好,所以這些年都是我咎由自取。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找誰都不會找你。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司燼臉色鐵青,太陽xue突突地刺痛,上前一步,俯身冷冷說道:“桑棉,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找誰都不會找……”

    眼底的光瞬間熄滅,司燼攫住她的下巴,堵住她要說出口的傷人的話,猶如一匹餓狼,一點點地吞噬著,想將她撕裂,融進到身體里,這樣她就不會想著跟別的男人相親,想著離開他了。

    呵,玩弄他的感情,還想著全身而退,找別的男人。她以為他是圣人嗎?

    男人的吻,蠻橫、強勢,不講道理,還咬破了她的唇角。桑棉唇上吃痛,氣得渾身發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想也不想,打了他一巴掌。

    她打的手發麻,打完之后,呆立原地,忍住眼里的澀意和刺痛。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就算再情難自禁,他也會克制地、小心翼翼地尋問她的意愿,而不是現在這樣,霸道且輕慢,如同對待一個玩物。

    是了,她在他眼里,大約就是個心機叵測、隨時可報復可丟棄的玩物。

    “司燼,你瘋了嗎?”

    司燼眼神幽深如墨,擦了擦薄唇上的血跡,危險地笑道:“抱歉,以前沒有讓你發現我瘋的一面,我這人念舊,喜歡找舊人,在我膩了你之前,你敢找別的男人試試?”

    “對了,之前出差了半個月,現在大約很閑,所以,我會隔三差五地找你。”

    桑棉渾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由于嘴唇被他吻的紅腫,且被咬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發生了什么,桑棉被迫提前離席。

    司燼是故意的,故意咬破她的嘴角,然后告訴所有人,她生活不檢點,至少不是她說的沒有對象。

    她只得發信息給高鈺,說自己有急事,需要馬上處理,并且再三道歉。好在高教授此次對她有愧在先,倒也十分的大度,還反過來道歉,說自己的安排欠考慮。

    桑棉苦笑,沒有再解釋,頂著風雪,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