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符箓的應用法
安清還沒讀懂他意味深長的表情,遠處明堂圍著的弟子們爭吵的動靜吸引走她的注意。 “一個小門派出來的廢靈根,若不是有仙尊的神識,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么多稀世天地靈寶吧,這小廢物真是走了大運!” “現在可不能叫她小廢物了,待她與仙尊禮成,學了蓬萊雙修術,說不定比你我修為都要高了!” “這小廢物的實力雖低,樣貌倒是頂尖,雙修中的修煉只能靠仙尊,但其他滋味……” 幾人相視著放生大笑,外門弟子看不過去,義憤填膺的沖上來對峙。 “污言穢語,在青天白日下編排仙尊和林小道友,你這些腌臢話說給誰聽呢!” “你管我說給誰,你心里不也覺得她配不上仙尊,在這裝什么清高!” “你!配與不配也都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你算什么,也敢妄議仙尊?” “憑我們姓凌!哼,外姓弟子少來指指點點,再多管閑事當心我把你們關霜過崖禁閉!” 明堂一眾弟子吵得熱火朝天,囂張的凌家弟子和外姓弟子們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凌云頂看重凌家本族血脈,因先存于世駐守門中的長老都出自凌氏,多少會偏袒自家人,更助長了凌家小輩們的氣勢,看不起外姓弟子。 在資源傾斜的凌云頂中,司千景憑天資修為卓越從外姓弟子中殺出爬上了首席弟子位,更是以平復了妖道才得以服眾。 但其他外姓弟子的處境就不如他好了,或許凌氏把對司千景的嫉恨,轉移到了其他弟子身上,安清作為司千景天降的道侶,不幸成為了凌家矛頭對準的頭號目標。 司千景冷眼看遠處高閣上凌少杰幸災樂禍的樣,知道今日這出鬧劇是他造的一臺戲。 凌少杰作為凌家年輕輩的領頭人,指使凌家小弟子們逞口舌之快,殺傷力不高,添堵倒是有一手。 衣袖被扯開,小人兒在他衣袍里摸來摸去,衣衫都被整皺,司千景分了神,不得不將她抱起制住,“你這是作何?” 司千景雙手托住她的腋下將她支起平視,安清紅著鼻頭可憐兮兮的求他,眼中的怒火燒的正旺。 “百寶箱好千景,你之前沒收掉我的那些符箓一定還帶在身上吧,快給我從袖子里變出來,我要用爆火符把他們的屁股燒穿!” 敢說她小廢物,說那么多次,還當著她那一堆寶貝彩禮面前作妖,看她不教訓他們! “是因為我才惹你被人非議,若不高興,我去幫你出氣。” 見司千景沒有松口的意思,安清忿忿,“你不許出手幫我,他們說我的壞話,就要用我的方法治他們!” “而且你出手,不就趁幕后驅使之人的心意,讓他抓住把柄了嗎?我的符箓門派偏,除了那張音爆符沒人再見過別的,他們抓不出錯的,就算被發現了也就當是我氣極失手,容易解釋,你可不一樣。” 司千景沉默,沒想到她通透的能看清這些。再想到書閣她抱著符箓的失落模樣,讓她出口氣也好,這才同意。 凌少杰在明堂外圍的閣樓看著他一手cao縱的輿論,弟子們吵翻天的場面,笑得開心極了,尤其看到司千景氣的掉冰渣子的模樣,還有他那個小道侶,都被罵哭了躲到人懷里哭了吧? 真是該。 安清的出現,一開始讓他很高興,他以為天道顯靈,聽到他的心聲,真的有人鬧事,讓司千景丟臉了! 可隨著時間流逝,熱度減退,圍繞司千景的聲音又變了風向,他們都稱贊司千景說到做到,娶了幫他找回神識的人為道侶,就算對方是雜靈根也不在意,還天天寵她在閨閣里恩愛,引人羨慕。 司千景怎么做什么都有人夸? 還有那個林安清,反倒成就了那個小人的好名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可氣的是司千景為了牽制他,讓母親碧霞仙子也參與了婚禮準備,理由是他無女眷親屬,怕準備不周才托付于她幫這個忙。 說得好聽,不就是怕他動手腳嗎,凌少杰冷笑,不動可以,他就用偏門法子膈應死他,司千景真要追究,還能算到他頭上不成? 現在他目的達成,沏上一壺好茶,打算坐在窗邊再好好欣賞司千景難得的糗樣,哼著小調舉著杯,一回頭,他期待中的畫面沒有出現,反而是明堂中弟子們亂成一鍋粥。 那凌氏弟子們屁股上的衣擺個個都被一團火點燃,火旺盛得直要燒到rou! 方才還盛氣凌人的叫罵,現在上躥下跳的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用水術法撲不掉,地上打滾也無用,搞得灰頭土臉,那火聽話的一直到燒得凌氏弟子人人屁股上被燒出兩個洞,露出燒傷的屁股蛋才止住火勢。 黑色的符紙灰隨著布料燒成的灰燼,風一吹便散了。 明堂之中哀嚎聲一片,這種程度的燒傷對于修仙之人自愈就能好,但社死是好不了了,此刻聚集了凌云頂大半數年輕弟子,幾人的丑態不出今日就會傳遍延川。 司千景在火快燒盡時捂住了安清的雙眼,她看得正爽,笑得不停,被打斷了興致鬧著要看完。 “前面的還不夠你盡興的?燒干凈的東西可就不好看了。” 安清想來也是,看到那種人的私密部位才是臟了眼。 “回去吧,小心讓人發現是我做的,來找你扯皮惹麻煩。” “怎么不是來找你的麻煩?” “要是來找我,我也推給你,你剛才才說了要照顧好我,我可是記在心里了……” 窈窕曳影搖著團扇,踏著小步子一搖一晃得走了,司千景最后眺向高閣之人,聽到少女嬌蠻的話,失笑搖頭,跟上她的腳步。 “不生氣了?” “開心呀,他們說我壞話,我把他們燒得顏面盡失,算起來還是他們更慘,至于那些流言,時間會證明它的對錯的,我cao什么心。” “你倒是……豁達。”司千景扶住她搖晃的走姿,跨過一節節石梯,“若是我聽到有人妄論我的是非,定要揪他出來查明因由,嚴懲不貸。” “如果今天明堂弟子們說的是你,自然要徹查。” 她反握住司千景伸來的手,這附近的石階又高又陡,安清步子小,走這段路總是辛苦,低頭認真看路。 “但他們選擇拿我開腔,說明此刻你們正面對上,對雙方都不利,這種小打小鬧,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放在心上也是徒增煩惱,不如想些高興的事,比如……我的那一廣場彩禮,你可為我準備好放它們的地方了?我可帶不走那么多東西。” 小家伙心情好,被縱容著惡作劇一番,情緒振奮,對他越來越不客氣了,不過也說明她在放開小性子親近他,比起乖巧聽話的一面,偶爾見她作人的姿態也甚是有趣。 安清小小年紀,心態氣度倒第一次讓司千景有些刮目相看,聽她前半句還在認真剖析,說著說著又打彎兒逗趣人了,他聽聞后笑道。 “放在明堂只是為了方便清點數量,待會就差人放進儲物戒指送來。” “儲物戒指?我記得金丹期的修為才能使用……” “安安天賦好,符箓都能畫的如此出色,日后修為也會突飛猛進的,很快就能用上。” “那是自然,我的符箓,哎呀,今日用來真是順手,若是我能再練習練習,肯定更厲害——” “今日是例外才允許你用,修為沒有提升,你的符箓也不能練。” “哼……哼!” 安清以為能借此機會能有機會練符了,被他一口否決,氣得甩開他攙扶的手,用力踏步出聲向前走,表達自己的憤怒。 走開兩步,聽身后沒動靜,這才記起司千景愛聽話的,心虛自己一時忘形,團扇遮著半張小臉扭頭回看。 司千景駐足在她甩手的地方,神色無波,她卻怎么看怎么有些瘆人。 她碎步走回,討好的用團扇替他扇扇風,墨絲輕揚起,劃出小小波浪。 安清踮腳望進他眼里,直視著那失溫的冷眸,“不練了,我沒提升到金丹后期就不練,做不到就是小狗,怎么樣?” 司千景握住她扇風的手,字句冰涼,“我說過這會耗你的命數,你可曾有一次記在心里?還是說你根本不在意能活多久?” 安清杏眼仁微縮,怔楞住。 司千景壓住再想訓斥的沖動,安清才二十歲,在延川仙家人平均能活數百年的人眼中跟幼童無異,她又懂什么生生死死的,不過是被外人議論久了,又貪得了符箓的好處才心心念念著拿它來證明自己。 就算她心思活絡,懂得些處事門路,終歸是個小孩子罷了。 想通后,他自覺語氣重了,閉目調息,不去看她被嚇得無措的模樣,更擾的他心煩。 唇上突然被一道溫熱氣息壓住,司千景驀然睜眼,安清撲閃著睫毛,杏眼仁鬼精著與她對視,討好又竊喜,他還未回應來及,貼吻住的唇就分離了。 實在是司千景太高了,她踮著腳親人太累,堅持不了多久。 “不生氣了?” 這個問題還是司千景先問她的,才幾句話的功夫,角色就掉換了。 他輕嘆一聲,“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