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揣個崽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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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瑩也想她了,含笑在章氏跟前坐了下來,笑道:“娘親還喊我瑩兒就行,您怎么下的邀請函?可說了成親的事?” 武安伯府人丁單薄,僅有大房和二房,秦氏與夫君關系不好,心中苦楚,時不時會找章氏倒吐水,兩人關系不錯,府里的姑娘們處得也很好。 也就二小姐陸婧有段時間,較為偏執,險些走了歪路,她本性倒也不壞,與陸瑩關系也還可以。 陸瑩還真怕章氏一提這事,幾個姐妹都給她備賀禮。 章氏笑道:“自然沒說,陛下都沒對外宣布此事,我也沒聲張,只說邀她們小聚,你大jiejie許是猜到了你會回府,還讓丫鬟捎來了她親手做的鹵鴨架。” 陸瑩很愛吃鴨架,陸璇一向寵她,沒出嫁前,還特意學過如何鹵,沒少做給陸瑩吃。 陸瑩聞言眼睛不由一亮,“jiejie對我真好,鴨架呢?” 章氏有些好笑,讓丫鬟熱了一下,才拿過來,陸璇鹵了兩種口味,一種是微辣的,一種是五香的,鹵好的鴨架一被拿過來,圓圓瞬間不犯困了,眼睛都亮了幾分。 鴨架色澤紅潤,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鉆,連安安和寧寧都有些嘴饞。 距離他們歇息的時間,尚有大半個時辰,陸瑩也沒攔著他們,三個小孩都跟著吃了一個。 圓圓還想吃第二個時,才被陸瑩攔住,“等會兒還要休息,吃多了不易消化,剩下的明天再吃吧。” 圓圓饞得直流口水,陸瑩也沒再吃,讓丫鬟將鴨架撤了下去,又將窗戶開大,通了通風,直到室內的味道散去后,圓圓才遺憾地舔了舔唇。 母女倆又說了說體己話,章氏幫她將孩子們哄睡后,才站起來,她真要走時,陸瑩卻有些舍不得,忍不住抱著她的手臂,提要求,“娘親,你留下跟我們一起睡吧,左右床很大。” 章氏不由失笑搖頭,“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與娘親一起睡?也不怕人笑話。” 陸瑩忍不住彎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女兒在娘親跟前再大也是孩子。” 章氏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天亮時,兩人才起,三個小崽子惦記著迎娶的事,也跟著爬了起來,莎草給陸瑩上妝時,三個小孩一直圍在她跟前,眼巴巴看著,圓圓小嘴最甜,時不時夸一句娘親真美。 她正夸著,門口就傳來了陸璇的聲音,“小公主嘴可真甜,囡囡趕緊跟jiejie學學。” 她說著將懷里的小女娃放了下來,囡囡是蔣昀然的meimei,比圓圓要小,說話還不利索。 小丫頭很害羞,一瞧室內這么多人,抱著陸璇的腿,就將小臉藏了起來,陸璇有些好笑,圓圓主動湊了過去,牽住了meimei的小手,因為小表妹的出現,都忘記了表哥的存在。 陸璇這才過來向陸瑩請安,她一貫聰慧,瞧見院中的彩綢時,就猜到了什么,請完安,就笑道:“本以為你只是出宮與我們小聚一下,也沒給你帶個新婚賀禮來,娘娘勿怪。” 陸瑩斜了她一眼,“又沒有外人,jiejie跟我瞎客氣什么?” 陸璇眸中滿是笑,“禮不可廢嘛。” 圓圓正在跟meimei玩,聞言,還不忘歪著小腦袋插嘴,“姨母不是送了鹵鴨架嗎?超好吃!” 她一副口水泛濫的小讒樣,眾人都不由笑了。 說話間,秦氏、雙胞胎等人也來了陸瑩的院子,沒一會兒小院里就滿是歡聲笑語。 最后是陸璇親自給陸瑩梳的頭,又給她盤了個極為漂亮的發髻,最后才道:“陛下如此待你,你也要好好待他才行。” 陸瑩輕輕頷首。再次成親,與頭一次的忐忑截然不同,陸瑩心中甚至升起一絲甜蜜來,心中也有些擔心他的傷。 傍晚時分,迎親隊伍才出發,幾乎每隔幾日京城就會出現一支迎親的隊伍,沈翌打街上經過時,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圍觀。 這個點各家各戶的煙囪都冒了煙,街道上行人并不多,也就一些小商販尚未收攤,有的在待客,有的在與人閑聊,瞧見沈翌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時,眾人才怔了一下,不等他們過多議論,他已騎著馬走出了一截兒。 敲鑼打鼓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時,丫鬟趕忙通傳了一聲,章氏這才有些緊張,大房沒有男丁,陸瑩的兄長皆出自二房,按規矩,他們需要考驗一下沈翌。 兩人直到今日才得知沈翌要重新迎娶陸瑩,被章氏扯來時,猶有些暈乎乎的,他們哪敢考驗一國之主,局促不安地行完禮就放了行。 沈翌想早些瞧見她,沖他們頷了頷首,就邁入了內室,室內,陸瑩身著嫁衣,頭戴蓋頭,就坐在床上等他。 他眸中再無旁人,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聽到腳步聲時,陸瑩一顆心不受控制地跳得有些快,她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耳根無端有些熱。 圓圓還從未瞧見沈翌穿過紅衣,只覺得今日的父皇比任何時候都要俊,她眸中滿是驚嘆,扯著寧寧說悄悄話,“穿喜服竟然這么好看,圓圓也想穿。” 寧寧也有些眼饞,他想了想,才小聲回道:“等圓圓大時,就能穿了,屆時哥哥送圓圓一件天下最漂亮的嫁衣。” 圓圓開心地拉住了他的小手,“謝謝哥哥,拉勾!” 寧寧與她拉了拉,安安彎了彎唇,“嫁衣都是女子自己繡,哪能旁人送,拉勾也沒用。” 圓圓才不想繡,小嘴嘟了起來,“我才不要繡,我就要寧寧哥哥送我!” 寧寧也笑,對安安道:“皇兄,我送就行,做女紅很累,我還見母后被針扎到過,還是別讓圓圓繡了,到時我也送皇兄一件喜服!” 安安不由莞爾,也沒再拒絕他的好意。 孩子們的聲音雖然不算大,卻也落入了眾人耳中,見三人才這么大點,就惦記起了嫁衣和新郎服,都有些忍俊不禁。 沈翌的父母皆已不在,今日的成親注定與旁人不同,他們是在武安侯府拜的天地。孩子們都喜歡熱鬧,觀禮時站在了視野最開闊的地方。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后,陸瑩便被送入了洞房,洞房也就是她的閨房,陸瑩坐在喜床上時,本以為自己不會緊張,殊不知,他挑開蓋頭的這一刻,陸瑩一顆心還是不自覺提了起來,臉頰也有些紅。 陸璇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皆說一回生,二回熟,怎么還是如此害羞?” 陸瑩的臉更紅了,忍不住嗔了她一眼,她本就生得極美,頭上又戴著精美的鳳冠,眼波流轉間,端的是勾魂攝魄。 沈翌不由看癡了,一雙漆黑的眸始終落在她身上,陸瑩擔心他的傷,忍不住瞄了他一眼,見他手臂上并未滲出血,她才悄悄松口氣,正欲移開目光時,卻對上了他深邃火熱的眸,她又有些羞,眼睫輕顫了一下,不由垂下了眸。 陸璇膽子大,忍不住彎唇打趣道:“大喜的日子,陛下和娘娘還是別對視了,趕緊將合巹酒喝了吧。” 所謂交杯酒,分好幾種形式,最簡單的一種,是兩位新人手挽手的喝,這是小交杯,還有大交杯,需要兩位新人舉著酒杯相互繞過對方的脖子,然后再飲下手中的酒。 上次成親,兩人只是簡單地挽了下手,今日在陸璇的起哄下,兩人嘗試了一下大交杯,大交杯時,兩人幾乎抱在了一起。 合巹酒喝完時陸瑩一張臉羞得通紅。 圓圓和寧寧等人也在房內觀禮,小丫頭捂唇笑了笑,只覺得成親還真有意思。 禮畢后,陸璇才喊孩子們去吃酒席,圓圓還有些舍不得退下去,陸琳拉住了她的小手,笑道:“小公主不是一直盼著喝喜酒?等會兒酒席才是真正的喝喜酒,真不去?” 圓圓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迭聲的道:“去去去!我去!” 說完就招呼著表哥等人一并離開了。 他們退下后,室內一下僅剩兩人,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陸瑩紅著臉站了起來,道:“妾身去換衣服,陛下也去吃酒席吧,等吃完酒席咱們再回宮。” 沈翌卻道:“不必著急,今日在這兒住一晚吧,明日用完早膳再回。” 陸瑩有些驚訝,“您也留下?” 沈翌眸中含了一絲笑,“今晚是洞房花燭,我不留下,怎么圓房?” 陸瑩臉頰發燙,忍不住偏開了腦袋,小聲嘀咕了一聲,“你手臂上有傷,本來就不能圓房。” 她嬌羞的模樣實在動人,沈翌眸色火熱,再次開口時,聲音也有些啞,“誰說不行?到時你多辛苦點即可。” 陸瑩沒看過幾頁避火圖,也不知道女子能主動,根本沒聽懂,只道:“眾人估計都等著陛下呢,您趕緊出去吃酒席吧,今日辛苦父母了,您幫我敬他們一杯。” 沈翌卻拉住了她的手,“走吧,一起敬。” 陸瑩一怔,“我也去?” “有何不可?本就是自己家,也沒有外人,今日開心即可,必須考慮世俗眼光。” 說話間,他已經將她拉了出去,她大概是歷史上,唯一個兩次成親,同嫁一個人,還能出去喝自己喜酒的皇后。 陸瑩忍不住彎了彎唇。 酒席擺在九鷺堂,九鷺堂冬暖夏涼,地理位置極佳,離陸瑩的院子不算遠,此刻堂內燈火通明的,一片歡聲笑語。 因為僅有自己一家人,一共只擺了三桌酒席,男丁一桌,女子一桌,陸璇帶著孩子們坐在一起,老太太因精神不濟,沒來吃酒席。 眾人雖入了席,卻沒動筷,都在等沈翌,沈翌領著陸瑩過來時,眾人也沒覺得驚訝,比起再次迎娶,在武安侯府拜堂,兩人一道吃酒席好像也沒那么驚世駭俗。 沈翌和陸瑩親自敬了父母一杯,又敬了叔叔和嬸嬸一杯,兩人這才入座,陸瑩被圓圓拉了去,沈翌則坐在了男賓這一桌。 吃完飯,眾人才回去休息,陸璇等人也沒回去,在武安侯府住了一晚,陸瑩和沈翌帶著三個孩子回了陸瑩的院子。 圓圓有些困,趴在沈翌肩膀,打了個哈欠,今日一直跑來跑去的,小丫頭早累了,沈翌還不忘給她打商量,“今晚是父皇的母后成親的日子,圓圓晚上跟哥哥們一起睡可好?” 圓圓眨了眨眼,“為啥你們成親,我就要跟哥哥睡?” 陸瑩有些臉熱,忍不住瞪了沈翌一眼。 圓圓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娘親,仍舊有些不解,安安替陸瑩解了圍,“跟哥哥們睡吧,哥哥教你解九連環,還教你疊小船。” 圓圓乖乖“哦”了一聲,開心地應了下來。 安安這才不動聲色看了父皇一眼,深藏功與名,沈翌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唯獨陸瑩有些臉熱,兩人回到室內后,陸瑩就讓丫鬟備了熱水,侯府不比皇宮,想沐浴只能在木桶里洗,因沈翌手臂上有傷,陸瑩放心不下他,便幫他擦了擦背,小心幫他洗了洗。 他肩寬腰窄,腹部還有幾塊肌rou,身材再好不過,陸瑩卻不敢多瞧,不小心瞄到時,總是止不住地臉熱。 她好不容易才幫他洗好,服侍他穿上衣服后,陸瑩就將他趕回了寢室,“陛下去房里候著吧。” 沈翌更想在此處候著,對上小丫頭羞紅的臉蛋時,他也沒堅持,只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朕等你。” 他聲音沙啞,里面滿是情愫,陸瑩一張臉又有些紅,她穩了穩心神,才沐浴了一番。 月色皎潔,灑了一地銀輝,陸瑩沐浴完出來時,猶如出水的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沈翌眸色沉得有些深,陸瑩無端不敢靠近他,被男人喊了一聲“瑩兒”,才朝他走去,房內燃著喜燭,不能熄滅,陸瑩上床后,溫聲道:“陛下有傷在身,早些睡吧。” 沈翌坐著沒動,目光仍落在她身上,啞聲道:“這點傷無礙。” 他將她拉到了腿上,怕碰到他的傷,陸瑩完全不敢亂動,下一刻男人就吻住了她的唇。 夜色很長,屬于兩人的洞房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