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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千流聽到她的聲音,從昏沉中艱難地尋到一絲清醒,睜開眼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鳥正推著自己的。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一陣狂風卷來,他偏頭就看到了高空之上的隨疑和沈靈云。 沈靈云招招都是殺意,恨不得將眼前就沈宵的‘絆腳石’都殺了才好。 他扶著桌子站起來,看到沈靈云的劍要直刺向隨疑,他飛身直上,將隨疑一把護在身后,她的殺招被他擋了徹底,兩道強大的力量相碰。 本來就虛弱的隨千流往后一退,他心口突然滲出了血。 沈靈云看到他身上的血,將手猛地一收,眼中是明顯的擔心。 隨疑急忙伸手按在他的后背想給他療傷,但是隨千流推開他的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臉上都是失望:“沈靈云,這么多年你還是那樣,心里永遠都是別人。你可以為了別人殺我,也可以為了別人殺我們的孩子。” 沈靈云握著劍的指節都泛白。 隨千流手按到心口,運力只見到一個玉環從他的心口飛出來,一根紅線在其中。 沈靈云看到這個玉環,眼眸微睜,臉上的平靜和怒意被詫異所取代。 這玉環是他們兩成婚時的婚契扣。 她以為在他和她決斷的那一天,他就將這個婚契扣毀了干凈,沒想到他居然護在心口。 隨千流捏著婚契扣,臉色更是蒼白:“婚契扣本該在你我恩斷義絕那天就毀了,但我癡愚了,在心里保存至今。今日既然你入了我妖界的底盤,你我之間的恩怨也該徹底清了。” 他說完,將環扣放入手心,用力握起,再松開只余下被風吹散的灰末。 沈靈云看著他攤開的掌心,空無一物,喉嚨梗塞,眼睛被什么狠刺疼到濕潤,她聲音沙啞地喊了聲:“隨千流。” 隨千流看著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漆黑的瞳仁看不見一絲光,合上眼轉身按在隨疑的肩上,疲憊地說道:“隨疑,將她的沈宵還給她。” 他說完便直接飛身離開,沒有任何留戀。 隨疑看他離開,目光轉向沈靈云,她孤身一人站在那里,沒有挺直背,看起來狼狽又落寞。 他也不想跟她糾纏,直接飛落在地,將撲扇著翅膀飛過來的宛茸茸握入手中,直接往外去找隨千流。 宛茸茸不解地問:“不管她了嗎?” 隨疑嗯了聲,他引來沈靈云只是想知道絕情蠱的解除辦法,順帶讓沈靈云對隨千流死心。 隨千流身上的絕情蠱,只要下蠱之人對他愛的越深,病情就會更嚴重,只有不愛了,絕情蠱才能平息下來。 沈宵能不能被她救走,只是次要的。 “我看伯父和沈靈云之間并不是沒有感情。”宛茸茸能感覺到他們兩之間復雜的感情,是愛的也是恨的,“就是不知道他們兩之間發生了什么。” “不管他們。”隨疑自己也沒有了解隨千流和沈靈云之前的糾葛,隨千流死后沒多久,他就被沈靈云關在了無妄山。 但是他突然想到之前看到鳳翎鳥滅族的事情,好像是在他出生之前發生的。 隨疑覺得有些事可能問烏生或許能得到答案。 “我們現在去哪里?”宛茸茸從他身上飛下來,落在地上直接變成人,隨疑就握緊她的手“去找隨千流,他的傷很嚴重。” “那你有沒有受傷?”宛茸茸看到他手背的傷口。 “沒……”他想說沒事,但是想到她之前哭的那么可憐的模樣,伸手摟著她的肩膀,讓她緊靠著自己,低聲說,“不用哭的程度。” 宛茸茸聽到他這調侃的話,抿著唇笑著用腦袋撞了他一下:“那我稍微擔心一下下。” 他低頭看她笑開的模樣,攬著她肩膀的手收緊,微垂的眼眸掩飾了里面紛雜的情緒。 * 隨疑帶宛茸茸去隨千流的住處時,看到他正站在窗邊,不知道再想什么,目光放遠。 整個人看起來消瘦又蒼白。 隨疑直接推門走進去,沒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說:“我給你療傷。” “不用。”隨千流像是沒有活意,一心等著死期。 隨疑也不是同他商量來的,將窗關上,指向床榻,意思不言而喻,要他去休息。 隨千流看著眼前氣勢威嚴的隨疑,眼眸微瞇,意圖從中看到別人一般,目光里都是探究。 宛茸茸見兩人這要打起來的架勢,急忙朝隨千流說:“伯父,隨疑身上也有傷,你們兩都不要爭執了。” 隨千流聽到隨疑身上也有傷,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跡:“你自己去療傷,不用管我。” 他說完便走進室內,一副跟隨疑不是很熟的架勢。 宛茸茸看隨疑也沒反應了,只是將藥放在桌上,皺了眉心。 伸手將藥塞回到隨疑的手,朝隨千流喊了句:“那個伯父,隨疑給你留藥了,你自己等會吃。” 然后才讓隨疑把藥重新放回去,用手撞了他一下,要他說話。 隨疑看了眼宛茸茸,勉強地補了句:“不是之前的迷藥。” 宛茸茸:“……” 她開始覺得隨疑和隨千流關系不好,大概是因為隨疑這張欠揍的嘴。 她想給隨疑找補,隨疑拉著她,直接說:“走了。” 他說的走是真的走,連句跟隨千流告辭的想法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