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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紛紛看向了翁璟嫵,心道這話可算是說到點上了,他們其實也想知道那孩子究竟與謝侯有無關系。 翁璟嫵淡淡一笑:“齊娘子多慮了,我信我夫君的為人,再者總不能她說是就是。若如此的話,是不是隨便找上門來的母子,都可說是我永寧侯府的子嗣?那我這永寧侯府的子嗣豈不是認不完了?” 那提醒的齊娘子又道:“那便不說這個,萬一她拿先前定下的貴妾約定說事,只要她說她沒同意過,告到府衙去,恐怕謝侯的名聲也不能要了。” 翁璟嫵:“雖是夫君先提出解除約定,可她既已成親生子,便是視約定不作數了,總不能因她丈夫死了,便再提這約定,那么我們侯府自然留不得她了。若哪天她說自己是因被拒了而離開金都,從而被逼嫁了人的話……” 她默了默,沉思了一下,再而開口道:“也只能自認倒霉,讓夫君納了她,當做擺設便罷了。” 旁人面面相覷,有些詫異她說的話,還真納為妾? “翁娘子不介意?” 翁璟嫵搖頭:“說不介意是假的,但真到了那個地步,又能如何?總該不能鬧到最后,把永寧侯府鬧成了笑話吧?” 話到這,嘆了一口氣,繼而道:“陸娘子是忠烈之后,陸校尉是因公落得個癱瘓,公爹與他情同手足,他唯一的一個血脈,永寧侯府不能不管,若是不管了,不說傳的話難聽,恐怕也有將士因這事而寒心。” 旁人皆默,誰不知這永寧侯府祖孫三代除卻個別歪瓜裂棗外,多為重情重義之人。 若是別家的話,這接人回府或許是別有用心,但永寧侯府有七八成的可能真的只是因為那陸英娘是英烈之孤,才會如此照顧。 永寧侯府的主母都這么說了,眾人也不好再說什么,恰好穆王夫婦也進了宮,眾人的話題便往穆王夫婦與曹家靠攏了。 “曹家當真從大到小都是那么不要臉,明眼人都知道這婚事原本是賜婚曹三姑娘的。好了,嫌棄穆王手殘,耍了心計推到了不受寵的嫡長女身上,現在穆王的手治好了,那曹三姑娘也無望嫁入高門了,卻又把目光轉到了自己姐夫的身上。” 翁璟嫵眉梢一跳,看向說話的貴眷。 輕搖了搖團扇,問:“曹三姑娘可是去了穆王府?” 一貴眷壓低了聲音,說:“何止是去了,還當做自家一樣,三天兩頭去一回,她們姊妹關系素來不好,怎可能是去看望?且我還聽說她看見穆王都走不動道,什么心思還要猜?” 話到最后,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意。 翁璟嫵眉心微蹙,握著扇柄的手不禁握緊了些。 這輩子曹家和曹素芩幾乎是撕破了臉,曹素芩有謝家撐腰,還有穆王表明了態度,曹三姑娘竟還與上輩子那般頻頻去了穆王府? 那謝玦呢? 念頭一出來,翁璟嫵有一瞬的惘然的無措,但很快便把這念頭給止住了。 該做的她和謝玦都已經做了,她若是繼續想下去,也只會是自己嚇唬自己。 雖然已經不想了,可她對這花宴卻也興致缺缺了。 花宴散去,在馬車內抱著累得睡著的了瀾哥兒,她臉上也沒了方才那般言笑晏晏,而頗為疲倦。 疲倦得輕嘆了好了幾口氣。 拖著疲倦的精神回到了院中不久,便收到了謝玦寄來的信件 那疲憊且無甚表情的臉上,頓時有了變化,眼眸似一瞬明亮的起來。 不僅有信,還有一把精致的六角團扇。 看到這扇子,翁璟嫵便想到了去年乞巧節時,他給自己贏來的檀香扇。 他竟還記得今日是乞巧節。 信上,謝玦說他已到了蠻州,信到了金都之時,他已經到了邕州。這團扇在他出發前在金都買下的,想在乞巧節送她。 信上還話了一些家常,全然沒有說關于出征的事情。 因這一封信,翁璟嫵沉悶的神色輕松了許多,唇畔也多了淡淡的笑意。 第九十九章 說穿英娘的心思 三個月的時間, 一晃而過。 九月下旬,上輩子也正是這個時候,從邕州傳來了謝玦戰死的消息。 自謝玦出征后, 翁璟嫵的這些時日來都齋戒, 日日都在觀音像前上香, 為的是給謝玦求個平安。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心下卻是越發難安。 半個月前, 倒是傳回了一些好消息, 說是攻下了三個山寨, 也有兩個中立的山寨歸降。 可這邕州那么多個山寨,便是除去這五個山寨,也不知何時才能全部清理完。 因臨近上輩子事關重要的那一戰, 翁璟嫵每日都讓人去城門處打聽可有入城的驛卒。 沒有聽聞到有從邕州來的驛卒,翁璟嫵精神始終還是緊繃著的。 昨夜做了夢,夢中是上輩子接回謝玦尸首的悲戚場面。 在她打開那棺槨, 看到謝玦的那一瞬, 她便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想起夢中的景象, 半宿未眠。 翌日一早, 隨著老太太去寺里上香的時候, 臉色不大好, 便是上了妝都遮掩不住的憔悴。 上了香,老太太才問她:“臉色怎就這么差?” 翁璟嫵回道:“只是昨夜睡得不大好。” 老太太聽她這么說, 便想到自己這段時日也是寢食難安, 嘆了一口氣, 隨后道:“邕州那邊也該有消息回來了才是, 都已經這么久沒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