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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玦與來人說換了衣裳再去。 從城外軍營回到府中,便是快馬加鞭也約莫一個(gè)時(shí)辰,土飛塵揚(yáng),且日頭正盛,衣衫難免不潔。 謝玦起了身,徑自去柜中取了一身交領(lǐng)玄青色的長袍。 翁璟嫵站起,問:“可要替夫君更衣?” 謝玦淡淡道:“不用了。” 說著,便入了耳房換衣。 放下衣物,解下腰扣的動作倏然一頓,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著外間的門看了一眼,眼神多了幾分思索。 若平時(shí),她若要替他更衣,直接上手,何須過問? 今日她倒有些奇怪。 思索了幾息,便徑自的換衫。 見謝玦入了耳房,翁璟嫵也想起了老太太。 剛?cè)敫畷r(shí),她晨昏定省的去請安,老太太看見她便心煩,便也就不用她去了。 現(xiàn)在想來,雖然省事,但也有不好。 有那么個(gè)表里不一的崔文錦在老太太身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只怕她還要受老老太太的氣。 既有重來一次的機(jī)會,翁璟嫵可不想再受那樣子的窩囊氣。 想了想,喚了明月繁星進(jìn)來給自己梳妝。 謝玦自屋中出來,見她在梳妝,也沒有過問她要作甚,只道:“我在府中住兩日,后日早上再回軍中。” 明月正在給翁璟嫵描眉,也不便轉(zhuǎn)頭看他:“那我吩咐廚房午間多做些飯菜。”也好順道解決一下廚娘空缺的事情。 謝玦“嗯”了一聲,望了眼她坐在梳妝臺前的側(cè)影后才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見人走了,翁璟嫵才挑選要戴的首飾耳墜。 她的珠釵首飾都偏素,唯有剛進(jìn)府時(shí)長輩隨意送了一套色澤亮麗,款式也得當(dāng)?shù)念^面。 翁璟嫵指了指從未佩戴過的頭面:“就戴著這一套,配剛做好的衣衫剛好。” 明月去了世安苑,說了主子要布的事,崔文錦自然是給了,但給的卻是艷麗的顏色。 明著說侄媳需要穿些鮮艷的衣裳,暗著卻是知曉她不喜才給的。 翁璟嫵喜好早就變了,崔文錦這小手段倒合她的心意。 梳妝后,換上了一身新做的杏黃色的花錦襦裙,臂挽蟹青色的輕紗,稍整發(fā)髻,微抿胭脂。 從高凳站起,已是容光煥發(fā),明艷動人。 從未見過自家主子如此打扮的明月繁星都不禁愣了愣。 明月驚嘆道:“娘子如此打扮,與金都貴女毫無差別,或比那些貴女還要艷麗。” 繁星連連點(diǎn)頭:“娘子這樣打扮實(shí)在是太美了。” 轉(zhuǎn)而又說:“但即便是沒有這么打扮,以前在云縣的時(shí)候,娘子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奴婢還記得縣衙的門檻都幾乎被幾個(gè)縣的紅娘給踏平了呢。” 明月敲打了她一記:“娘子已經(jīng)成親了,你還說這些做甚?” 翁璟嫵淺淺一哂,望著鏡中的自個(gè),心緒平淡。 上一輩子剛?cè)敫畷r(shí)沒有人提點(diǎn),穿著打扮皆過于樸素,也就被人議論。 被人說得多了,翁璟嫵在穿著打扮上面也逐漸下了功夫。 可后來穿著打扮是變了,但那些人對她的看法依舊沒有變。 她后來才明白,這些人看不慣的壓根不是她的穿衣打扮,而是她這個(gè)人,就是她的一根發(fā)絲她們都能說出得個(gè)不好來。 再之后的精心打扮,是為了取悅自己,而不是在意旁人的看法。 撫了撫發(fā)鬢,輕聲道:“莫要貧嘴了,偷閑了這么多日,也該去和祖母請安了。” 說罷,緩步出了屋子。 屋外碧空晴朗,陽光明燦,很好的天氣。 是呀,既有重來一次的機(jī)會,可不能浪費(fèi)了這大好時(shí)光去受窩囊氣了。 * 崔文錦知曉侄子回來了,聽人說他但并未第一時(shí)間去給老太太請安,而是先回了褚玉苑。 琢磨了一下,她便先侄子一步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她與老太太提了一嘴侄子回來了,老太太便差人去喚。 孫子來后,老太太噓寒問暖了一番,顯然已經(jīng)忘卻了多日前的不快。 眼見祖孫二人氛圍融洽,崔文錦似說笑道:“玦哥兒這有七八日沒回來了,一回來倒是急急去看了阿嫵,偏要祖母去請才過來,可別是有了媳婦忘了祖母呀。” 崔文錦似在說笑,卻說進(jìn)了老太太的心頭上,臉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 謝玦雖然神色依舊,但余光還是淡淡的暼了眼二嬸。 這時(shí),廳前忽然傳進(jìn)一道輕柔婉約的聲音:“嬸嬸說笑了,天氣炎熱,夫君風(fēng)塵仆仆地趕著回來,又是塵又是汗的,自是要回屋換了衣衫,待衣冠整潔了才能來給祖母請安。” 聞聲,皆往廳門望去。 一摸杏黃身影款款入了廳中,待看到翁璟嫵不同以往的打扮,眾人皆一愣。 謝玦抬眸望去,見到妻子的裝扮,目光略一頓。 他知她貌美,卻不知如此嬌麗明艷。 翁璟嫵朝著老太太一禮,面帶淺淺笑意:“夫君見祖母差人來喚,偏不等我,便急急趕來給祖母請安了,怎么能說是有了媳婦而忘了祖母呢?” 說罷,看向崔文錦:“嬸嬸雖然是說笑的,但這話讓人聽著不大舒服。” 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少了拘謹(jǐn),多了幾分落落大方。 作者有話說: 大略修了一下,或有些錯(cuò)別字,稍后替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