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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他從未入過她的夢。 必然是給他上香的時候,他聽到她說不再幫他打理侯府了,所以才入的夢! 成婚那幾年性子冷冰冰的便罷了,還在死前給她留下了那么個堵心的爛攤子,他竟還有臉入她的夢? 數年來甚少動怒了,幾乎心如止水了,可在這一瞬卻是有怒意在心底滋生。 成婚后她幾乎從未與他爭吵過,諸事皆順著他,如今難能他入夢,正好借這個機會疏通她心底那口憋悶了八年的氣! 就在夢里的謝玦要起身之際,她驀然坐了起來,隔著薄紗拉住他的手臂。 謝玦一愣,轉回頭,眉頭淺蹙的隔著薄紗望去,只見妻子在緩緩的向自己靠近。 四目相對,那張久違的臉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翁璟嫵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但不過兩息,回過神來,靠近了他的身后,雙手撥開帳闈,繼而雙手撐到了他的肩上,腰身一挺,高于他的頭頂。 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在他欲轉身之際,她輕聲一喝:“別動。” 謝玦眉頭淺淺一皺,但最終還是沒有動。 他感覺到妻子緩緩伏下腦袋,溫軟的唇瓣隔著一層薄薄的里衣落在了他肩上。 謝玦身體隨之一僵。 下一瞬,那溫軟唇瓣一張,一口皓齒忽然發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那力道似要從他肩上咬下一塊rou一般。 謝玦:……? 作者有話說: 這章依舊發紅包~ 還有幾章存稿,所以暫時定下晚上九點更新 第3章 刁奴 怪異 謝玦常年習武,身體上的每一處肌rou都健碩結實,尋常棍棒都難以傷及他,更遑論只是翁璟嫵那口秀氣的牙。 翁璟嫵用盡全力,一口牙咬得又酸又麻才堪堪咬破皮rou。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了開來。 謝玦眉頭緊蹙,眸色漸深,沉聲問:“咬夠了?” 妻子性子溫順,性子好,便是在房.事上邊都是柔柔弱弱的,忽然發狠一咬,甚是怪異。 但因要去驍騎營上任,無暇去琢磨她的心思。 翁璟嫵咬不動了,怔怔地離開了他的肩膀,盯著濕濡且有絲絲血絲暈染開的薄衫一角,有些茫然。 這夢里的感覺,太過清晰了。 目光一移,與那已經死了好幾年,尸骨寒透得不能再寒透的丈夫對上了目光,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嗎?” 謝玦從床沿站起,面向妻子,皺眉問:“你這忽然怎了?” 翁璟嫵沒有理會他,只覺得奇怪,她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腿,輕“嘶”了一聲。 ——是疼的。 怔怔然地抬起頭,目光茫然地望向那張幾乎快要忘記了的臉。 謝玦的俊顏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好似停留在了他戰亡的那一年。 不,好似比他戰死那會還要年輕些,和她初識他的那一年,二十一歲時一模一樣。 翁璟嫵反常的動作與蒼白的臉色透著不對勁,謝玦微微蹙眉,沉默了幾息后開了口:“若是不舒服,便請個大夫過府瞧瞧,規矩禮儀過些時候再學。” 規矩禮儀……? 翁璟嫵看著他那張風華正茂的俊臉,似乎聯想到了什么,猝然抽了一口冷氣。 她想起昨晚在祠堂中,門窗緊閉卻有涼風吹得白燭忽暗忽明的場景時,脖頸處的細絨毛發瞬息僵直,眼神瞳孔放大,臉色泛白,腦子也逐漸空白,只傻愣愣地望著前邊的“鬼夫”,心顫膽寒得那一聲“有鬼”也梗在了喉間喊不出來。 翁璟嫵臉色越發不對,謝玦蹙眉琢磨了一息,轉而朝門外喚了一聲:“明月。” 聽到這一聲“明月”,翁璟嫵一怔。 明月是從小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婢女,從云縣追隨到金都,一直陪伴左右,直到兩年前她出嫁。 可這個時候,明月正準備生產,不應在府中的才是呀? 狐疑間,門扉打開。 翁璟嫵神色呆滯地望過去,本該準備生孩子的明月,卻是身盈步輕地走進了屋中,停在雕花月屏后朝著二人行禮:“侯爺,娘子。” 翁璟嫵的視線從明月那平坦的小腹上往上移,落在了那張似年輕了七八歲年紀的臉。 她迷糊了。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好似在夢中,又好似在夢外。 她究竟是見鬼了,還是在做夢? 謝玦轉頭看了眼臉色茫然的妻子,旨意在身,到底沒有多余的時間來問她為何要咬自己。 他轉而吩咐婢女:“等天亮了,便去給娘子請個大夫。” 吩咐完了之后,遂轉身去耳房換上入營要穿的薄甲。 明月行到了床邊,擔憂地問自家主子:“娘子,你這是怎了?” 翁璟嫵茫然的看向明月,盯著她的臉左瞧右瞧,希望能看出點什么,但什么都沒能看出來。 半晌后,她吶吶的道:“給我倒一杯茶水。” 她需得喝口茶壓壓驚。 明月應了一聲,連忙去倒茶。 翁璟嫵的視線從明月的背影移開,環視了一圈這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自謝玦離世后,她便從這間屋子搬了出去,很少回來。 她實在搞不清楚現在是怎么一回事。 猶如身陷云端,腳踩不到地,輕飄飄的,如夢如幻,所看到的都不像是真實的,但觸及到的卻又好像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