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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泉沒出息地又臉紅了,“別裝好人了!吃人的家伙……我都聽你的還不行么。” 可惡,今天已經(jīng)好幾次對這家伙心悸了。 * 正如目目所感應(yīng)的,畸魔果然在東南向的半里處,附近是一處開放式的花園。 兩人看見畸魔的時候,它已經(jīng)化界成一只無毛貓,正在舔食人手心里的糖水。 而喂它吃糖水的,正是一個帶著高帽、和服上畫著黃色祥云的小男孩。 從小男孩的骨骼發(fā)育來看,他應(yīng)該十歲左右,rou粉健康的臉有嬰兒肥,像一只軟糯的熊貓蹲在地上。穿的衣服顏色鮮亮,很高檔的質(zhì)地,明顯是富人家的小孩。 “離那只貓遠點。”目目警示道。 魔的聲音出自于魔之口,有著超越人類的魔性。雖隔著距離但如臨耳邊,像冷刃割進耳膜。 小男孩被眼前高大又冰冷的人嚇到,rourou的小手一攤開,糖水盡數(shù)從指縫間溜走。 等他看清這人穿的不過是巡邏治安的制服,恐懼化為憤怒,將無毛貓抱進懷里,指著目目的鼻尖罵道:“廢物!膽敢阻攔我,你知道我是誰么?!真是沒有眼色的廢物!” 面對指責(zé)目目保持沉默。 林清泉則站了出來,在落日稀疏的陽光下低著頭,半邊臉埋進陰影里,“目目,對出身優(yōu)渥的小孩說話要溫柔,不然他接受不了。” 他徑直走向小男孩,一邊說話一邊摘下頭甲和手套,“初次見面,說話要摘帽,敬禮要摘手套,公家的小孩是最重視禮儀的吧。” 他和小男孩并排蹲下來,沖他溫柔地微笑,“小朋友,可以把這只小貓給我們嗎?” 林清泉本就長相柔美,頭發(fā)散下來,沒有了甲胄的加持更是將這種柔美發(fā)揮到極致。頭頂鮮紅的火燒云和他的雙唇顏色十分接近,相映成趣。 “我……”小男孩怔怔的,嘴巴半張,似乎受到比剛才更大的沖擊,很久都沒有說話。 “小朋友,如果你不把貓給我,你會受傷的。”林清泉義正嚴(yán)詞地說教,“因為這只貓雖然很可愛,但它……” 他放下濃厚的眼睫,又慢悠悠抬起,眼底幽光和頭頂?shù)年柟馔瑫r躍起,“是魔哦。” “……魔?”小男孩的臉唰地潮紅,但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 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抬起手,發(fā)現(xiàn)被貓?zhí)蜻^的掌心已經(jīng)潰爛,而且像越燙越深的口子,在不疾不徐擴大到整只手掌。 “你看,受傷了吧。”林清泉握起他的小手,摸了摸潰爛的地方,卻絲毫沒有要醫(yī)治的意思。 他故意按壓了下潰爛的傷口,笑意盈盈地問:“你疼嗎?” 感受到林清泉給他帶來的疼痛,小男孩眉頭一皺,“疼。” “你當(dāng)然會疼,因為你入它的界了。”林清泉柔聲說,“看來喂它吃喝,就是入它的界。” 小男孩對上他微笑的眼睛,神游天外似的喃喃自語:“我入界了……” “清泉,我們該回去了。”目目冷冰冰的打斷他們,樣子不怎么高興。 他隔著老遠朝畸魔張開手,纖長的手指猛地用力,畸魔在慘叫聲中骨頭盡數(shù)折斷,身體組織飛速萎縮,扭曲得像一團包裹著散碎骨頭的rou皮。 再接著它的身體就消失了,小男孩的懷里只留下一顆停止跳動的魔的心臟。 沒有任何打斗,隔空就把魔的心臟活活分離出來了?! 目目很強,強得超乎想象,好像除了不會化界他無所不能,好像強到這個時代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魔。 “說好了活捉的,這讓我們怎么交代?”林清泉嗔怪道,“承諾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這是你的原話。” “沒辦法。已經(jīng)有人入界,只有魔死才能救出入界的人。不然潰爛會蔓延到全身,直至人徹底死亡。”目目殺完魔后很是鎮(zhèn)定。 林清泉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后笑道:“你太善良了。” 他剛一起身,卻被小男孩拽住袖子,“別走好不好?” 小小的拳頭攥緊黑和服的袖口,潰爛的掌心溢出鮮血。他痛得渾身發(fā)抖卻不肯松手,歇斯底里地沖林清泉大喊大叫:“別走!我要你留下來陪我玩!”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喜歡和強大的人一起玩。”林清泉瞇起眼睛笑著,趁他愣神時手探進他的懷中,手腕巧妙地一動,就拿到了魔的心臟。 得手的下一秒,他的臉色陡然變冷,好像天神撕下面具結(jié)果是惡魔。 林清泉一字一頓地,將方才目目受到的刻薄悉數(shù)回敬了過去:“而你太弱了,廢物!” 毫無疑問這對小男孩是會心一擊。 小男孩癱坐在地。林清泉面色冷漠,想從他手里撤回袖子,卻發(fā)現(xiàn)他仍緊緊攥著不肯放手。用力一扯回,黑和服的袖口就被撕了一片下來。響亮的一聲裂帛。 林清泉很是不悅地盯了小男孩一眼,拿著心臟站回到目目的身邊,“回去吧。他浪費我們太多時間了。” 小男孩不甘地盯著他,像要把他的背影盯出個洞,潰爛的手掌死死攥著破碎的黑布料。 第44章 大善與大惡 重回招待屋,佐藤果然信誓旦旦的在等著他們。 他用繃帶纏好斷臂,靜靜依窗而坐。 窗外,火燒云的橘紅色映照,就像有鮮血從窗口灌進來,灑了一地,和他流的血泊連成一片,滿屋血色到目不暇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