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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泉眼睛眨了眨,“你掌管整片皇居的安全,那么一定很清楚神社在哪兒,是吧?” 佐藤警惕起來,“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威脅我?!” “不是威脅,這是一筆你必須去做的交易。除了我們,你已經別無選擇了。”林清泉說,“畸魔覺醒,你作為擔保人責無旁貸,此事一旦暴露你就要切腹。可我們會替你隱瞞,并會活捉畸魔給你送來。條件是……” 林清泉似笑非笑,“捉回畸魔后,煩請你帶我們去神社看看。” 佐藤咬緊牙關,“好,一言為定。” * 相對于為幕府服務的武家而言,公家是指服務于皇室朝廷的官僚。 林清泉要應聘的御醫正是屬于公家。但即使是公家,也不能皇居里肆意走動。 為此,兩人套上治安武士的甲胄,手持通行證,順利地走在高矮不一的建筑之間。偌大的皇居像末世的馬路一樣空,除了守衛幾乎沒有人。 “沒一個守衛質疑我們的身份,有這身行頭真是無往不利。”林清泉摸了摸麻將般的肩甲。小巧而白凈的臉被包在鎧甲之中,像一顆柔弱的米粒。 “因為穿這行頭的人,平日里都是質疑別人的人。”目目一眨不眨看他。 “果然要想不被別人質疑,就得成為主動質疑別人的人。”林清泉說。 目目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幽黑的眼眸倒映出兩張林清泉的臉。 林清泉頓感不妙,“你又怎么了?” 在這只魔眼中看任何事物都是沒有遮擋的,包括他的宿主。 纖細的全身骨骼像美玉一樣生長在生機勃勃的血rou間,連私密的地方都光滑細膩,令他著迷不已。 他有極高的自知之明,承認自己時時刻刻都在意著林清泉。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比他更入侵過林清泉的身體,也沒有第二個人比他更渴望繼續入侵——這種入侵是極度貪婪的,即便是吃掉或殺死等等占有對方身體的極端行為,也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清泉。”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特別想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林清泉疑惑地看他。 他過于入神,等到回神時,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摸上他的喉結,啞聲說:“你穿這一身,很好看。” 林清泉臉一紅,“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這個節骨眼上你又要發瘋了呢。” 他轉過身子,小小地出聲:“其實你也是。” 目目愣了下,流露出抑制不住的驚喜,想說話卻被林清泉捂住嘴,“眼下最關鍵的是找畸魔,先別扯別的。” “別擔心,我知道它在哪兒。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它。”目目道。 “你知道它在哪兒?” “嗯。根據留存在它體內的血,無論它是人形還是界,我都能感應它的位置。”目目頓了下,“它在我們的東南方向,距離我們并不遠。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今日就能觸碰到防止覺醒的辦法。” 這次是林清泉反過來凝視他,“你真的決定做這些了嗎?這違背你身為魔的立場。” 目目輕笑,“我的立場不在于魔,也不在于人。” 他似乎說完了一句話,又似乎話只說了一半。在林立的青瓦白墻的亭臺中,白衣翩翩的他拐進一個更為潔白的巷口。 林清泉看見白色融入白色,這輩子目目和潔白這個詞都不可能解綁了。楓葉在白衣上落下的蔭影,都成了多余的累贅。 林清泉神經質地在他的肩背拍打幾下,企圖拍掉楓葉的影子。 目目越過肩抓住他的手,“我的衣服臟了嗎?” 被觸摸的皮膚變得熱熱的,林清泉的手像游魚般滑走了,“沒有,你一直都很干凈。” 他背過身,把聲音壓得很低,一板一眼道:“佐藤隱約知道你是魔,他的命不能留。我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進了神社后,殺了佐藤,偷走三神器。你我都可以視內,要破解木匣并不難。” 目目想了想,“萬一被發現怎么辦?” “不會的。木匣被保護得太好,所以即使里面的神器被偷走,也不會有人發現。至于佐藤……是畸魔殺的,是他在追捕畸魔時反被殺的,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林清泉繼續道:“佐藤死了后,我們再把畸魔放生。畸魔在皇居鬧的動靜越大,我們就越能功成身退。到時候趁亂離開就好。” 林清泉這么想實為良計。 既然三神器已到手,最根本的目的已經達到,當不當御醫已經不重要了。 “我拒絕這么做。” “為什么?” “我們承諾過佐藤會幫他。承諾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出爾反爾。”目目說,“何況,這么做會死很多人。” 林清泉斜睨他,“你都成魔了,佛心還不死?” “不僅是因為這個。”目目鄭重地說,“只要種下殺人的因,你一輩子心里都會不安。” 林清泉無所謂地道:“我不會良心不安的。” “是的,你不會良心不安,因為你這個人確實沒有良心。但你會擔心事情敗露,這一生都會背負殺過人的秘密,并且不時為這個秘密提心吊膽,擔心某天突發一個偶然的機緣而受到制裁。” 目目捧起他的臉,放緩了語氣,聲音有一些殷切,“清泉,我不希望你除了擔心被我吃以外,還要再擔心別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