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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皇族。”時傾不可置信地問道:“他是安國……皇族?” “安國明弘帝十五子。”宓扶緩慢而堅定地點點頭,眼睛盯著時傾,一眨不眨,問道:“莫公子知道了我家主子的身份,有什么打算?” 不光是皇族,還是個皇子啊。時傾立即想到隨離曾說過,他跟曲五郎一樣,被父親追殺,問道:“你們皇帝為什么要追殺他?” 于是宓扶給時傾簡單解釋了一番。 曲隨離是安國明弘帝十五子,跟苗鵬煊一樣,很不得圣寵。大前年的時候,安國戰(zhàn)敗求和,明弘帝便想把曲隨離送去宜永做質子。結果,曲隨離趁著路上防備松懈,在安國境內逃跑了。最后,逼得明弘帝不得不送另一個疼愛的兒子去做質子。 質子在他自己的國境內逃跑了,跟榮國無關,榮國得知這個小插曲,沒有人在意,只要安國交出一個皇子來做質子就行,至于是哪個皇子,榮國方面并不在乎。 不久之后,安國又用高昂的代價,把那位質子換了回去。如此一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質子逃跑事件,在榮國更加無人知道了。 明弘帝因此恨上了曲隨離,覺得他不聽擺布,恩將仇報,便暗中下旨,派人追殺。 開始的時候,他們在安國境內東躲西藏,后來索性跑來了榮國。安國的殺手在榮國不敢過份猖狂,行事總得遮掩一二,這讓他們常常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這期間,他們結認了同樣被父親追殺的曲五郎,大家同病相憐,便結伴逃亡。 宓扶道:“曲五郎身上的功夫很好,教了我們主子很多江湖上的事,是我們主子生平第一個朋友,半師半友。” 后來,太子殿下不知怎么得知了曲五郎的大名,有意延攬,便派人送了個帖子,舉薦他出任國子監(jiān)騎射直講。 曲五郎覺得國子監(jiān)直講,好歹是一個官,自己做了官,父親再派人來追殺自己,多少會有一些顧忌,因此接納了太子殿下的延攬。 可是,他們在前往宜永的路上,遭遇了明弘帝派來的殺手,曲五郎拼盡全力,方才保全曲隨離,但曲五郎卻傷重而死。 曲隨離憑著他在安國皇宮成長而培養(yǎng)出來的政治敏銳,結合和德帝的年紀,猜測榮國跟安國一樣,正進行著皇權爭奪。 于是,曲隨離頂著曲五郎的身份,前去國子監(jiān)就職,然后「死」于榮國權力傾軋,死給明弘帝看。 不出曲隨離所料,就職之后,國子監(jiān)的高層官吏因曲隨離是剛來宜永的生面孔,便讓曲隨離去探查馨香花舫,最好能拿到怡王幫著慎王拉攏朝堂官員的實證。 曲隨離只是做出了一個去探查花舫的樣子,故意被花舫的龜奴賺上花舫,喝下麻藥,被扔進眉河。 宓扶解釋說:“我們是想造成一個被淹死的假像,好讓陛下以為主子死了,這樣,就不會再派人來追殺我們了。那一晚,我已經(jīng)準備好暗中救下主子,過幾天在眉河下流放一具泡脹的尸體,主子便能借此死遁了。” 只是想不到,他們計劃得好好的死遁,被時傾冷不丁冒出來打亂了。 時傾不光把人從河里撈出來,更搞笑的是,還逼著人立馬成親。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離喜歡上時傾了,幾乎從時傾跑去跟他攤牌的時候,他便喜歡上時傾了。 于是隨離不聽宓扶等人的勸告,一意孤行,冒著被明弘帝派人來暗殺的危險,堅持留在莫府做贅婿。 從宓扶嘴里聽到隨離喜歡自己的話,時傾有種「我真笨真遲鈍,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的自責。 時傾轉頭望向不遠處,坐在石塊上一動不動,仿佛陷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神游天外。 時傾心頭升起明悟:那個男人若不是喜歡自己,怎么會稱呼自己的爺爺為「爺爺」?稱呼自己的母親為「母親」?然后努力想融進他的家庭,跟家里的每個人,包括下人都搞好關系,贏得他們的尊重和信任。 反觀那個苗鵬煊,嘴里說著喜歡自己,卻把莫家搞得雞飛狗跳,沒一天清靜日子。對自己的祖父和母親,尊敬的時候稱為「侯爺」和「夫人」,擺他皇子身份的時候,便稱為「莫侯」和「左氏」。 其實,兩個人的身份差不多,都是不受寵的皇子。嘴上說喜歡,跟心里在喜歡,表現(xiàn)得涇渭分明,一目了然。 不過,從第三者嘴里聽到隨離喜歡自己,還是讓時傾有些害羞,不禁問:“你怎么知道……他喜歡我?” 宓扶不答反問道:“莫公子已經(jīng)知道我們主子的身份了,想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這念頭在時傾腦子里一轉,便明白了,宓扶是怕他告發(fā)或做出對隨離不利的舉動。 告發(fā)敵國皇子,私潛入境,可是大功一件,將之擒獲送官,或是擊斃,都是大功。 怪不得宓扶顯得那么警惕,全身都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可能只要自己稍稍露出有對隨離不利的想法,他便會出手對付自己。 時傾笑了笑,努力展示自己的善意:“你放心,我跟他成過親,拜過堂,我們是夫夫,我不會做任何對他不利的事。” 宓扶冷冷道:“你們成親不過做個樣子給外人看。” 時傾趕緊申明:“雖然是做樣子,但我把他當朋友,豈會做對他不利之事。” 宓扶緊盯了一句:“只是當個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