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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愷很快便被逼退到屋角,恨不得把整個人化成一張紙,貼在墻上,嘴里「你、你、你……我、我、我……」的,不知道怎樣才能威脅到隨離。 隨離走到元愷面前,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盯著他看,看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溫和地問:“剛才你想對時傾做什么?” 一提起這個,元愷有底氣了:“我、我只是想跟小傾好,你知道的,我跟小傾一直很好。我得到了我爹娘,還有他娘的允可,我會對他好,會照顧他一生一世,絕對不會辜負他……” 元愷還在急急表白,時傾已經忍無可忍,叫道:“放屁!” 隨離淡淡道:“你看,時傾不愿意。” “沒事,沒事,”元愷一腔熱情,語氣真摯,眼神澄澈地表白道:“小傾,等我們在一起久了,你自然會明白我的心,會喜歡我的,我們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時傾倒是聽出了元愷的真心實意,可是,喜歡他,就可以強上他嗎?都不需要問問他的意思?喜歡他,就可以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時傾只覺又好笑又好氣,只當著外人的面,拉不下臉來跟元愷掰扯,冷著臉啐道:“屁大爺!” “看看,”隨離一聲輕笑:“時傾不愿意同你好,你就想霸王硬上弓?跟強-jian有什么區別?” 元愷應聲道:“當然有區別,我得到了雙方長輩認可的!” 隨離才不管元愷得到了誰的認可,說道:“反正只要時傾不愿意,你休想用強!”聲音仍是溫軟的,語氣卻是剛硬的。 在元愷看來,有了長輩的認可和期許,便宛如婚姻有了父母之命,他跟小傾行那歡好之事,理所當然,并不需要小傾的同意。 倒是隨離一個小廝,憑什么跑出來橫插一杠子?他不管不顧地向隨離抗聲道:“長輩都認可了,你個小廝,憑什么管我跟小傾的事?” 隨離臉上神情平靜,語氣溫和地說道:“我稀罕管你?我只管時傾。總之,從今往后,你都休想欺辱時傾,你要是膽敢亂碰時傾一根手指頭,我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元愷可是王府小世子,打小被嬌慣慣了,也頤指氣使慣了,哪里被下人頂撞過?不光頂撞,還直接威脅起來了,元愷一時氣炸了,顧不得害怕,叫道:“你才放屁!” 隨離看向元愷,目光相當溫和,一直看得元愷心頭發毛,才微笑著叮囑:“小世子,你最好記牢我的話,如果膽敢違背,我隨隨便便就能把你從這世間抹除掉。” “抹除?”啥意思? 隨離沒有直接回答,轉身走到供案前,說道:“夜這么深了,還點這么粗兩紅燭,把屋子照得明晃晃的,不合適。” 這兩紅燭,當然不是隨便點的。 元愷覺得今夜是他跟時傾的洞房花燭,因為不能舉行什么儀式,沒法點龍鳳花燭,他便特意點了這對用于過年守歲時才點的纏枝如意紅燭,用以表達自己對這段感情的重視和祝福。 隨離說著「不合適」,把手一揮,元愷和時傾只覺得眼前光線一暗。 定睛一看,供案上的兩只紅燭憑空消失了,不光燒了小半截的紅燭不見了,連紅燭燃燒時滴下來的斑斑點點的燭淚,也全都不見了,那對紅燭,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燃燒過一般。 在元愷和時傾的驚疑中,隨離解說道:“你若去庫房和帳房查那對紅燭,帳上絕不會有那對紅燭的購買領用記錄,你若問小廝,他們不會有領用點燃那對紅燭的記憶。那對紅燭,從不曾在這世上出現過。” 元愷和時傾一時還沒明白過來,隨離慢悠悠地說道:“這就是抹除。” 抹除,就是抹殺掉某人某物在這世上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不是殺人,卻比殺人更兇殘! 元愷聽了這一句,那臉色和氣焰,跟屋里的燭火一樣,頓時暗淡了下去。 時傾本來聽到元愷一再提及他得到了包括他母親在內的長輩們的認可,心下難過。好在有隨離替他出頭撐腰,據理力爭,便一直默然無言。 這會兒,見識了隨離這一手抹除紅燭的術法,時傾也暗暗心驚:隨離居然具有這么大的神通,他們在隨離面前,豈不宛如螻蟻? 隨離把元愷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放柔了聲音,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冒犯時傾,我不會輕易動你。” 元愷:“……”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一點也不放心,外加非常不甘心。隨離這樣強行按頭,全都是為了維護時傾,想到這,他便忍不住狠狠瞪了眼時傾。 “不服氣啊?盡可以試試抹除的滋味。”隨離柔聲鼓勵道:“少年人嘛,應該無所畏懼,勇于嘗試。”頓了頓,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元愷:“我聽說,抹除的時候一點不痛,也不知道對不對,要不,你試過之后,告訴我?” “呃……”被鼓勵被期待得不敢有想法的元愷再次無語。 隨離的目光期待地看了元愷一會兒,似乎在等他「勇于嘗試」,見元愷沒有動靜,才有些失望地道:“唉,算了。出去,門外呆著。”后面半截話的語氣,跟他剛才命令兩小廝出去時一模一樣。 元愷到底是小世子,只有他指使別人的,幾曾何時被人呼來喝去過?當下忍不住又發作起來:“這是我的院子!”他才是嘉彧居的主人,憑什么把主人趕出自己的居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