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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農場家屬院日常 第41節

    “辛姨好。”兩孩子打了招呼,又蹬蹬蹬跑下去。

    辛倩手里拿著兩蘋果,敲開了203郝連長家大門。

    “辛倩,吃完飯沒?快進來坐。”陳葉云忙把人迎進來。

    “沒事兒沒事兒,我就站這兒說說話。”辛倩語焉不詳,又使眼色朝屋里瞧瞧,看似隨口一問,“你們去游園會啦?好玩不?”

    “挺熱鬧的。”

    辛倩點點頭,露出個笑容把蘋果往陳葉云手里塞,“你嘗嘗這個,我們許銘拿回來的,說是老鄉送的,特甜,一口下去全是水。”

    “謝謝啊,看著紅艷艷的,指定好吃。”陳葉云收下蘋果,準備回屋里拿塊雞蛋糕散給她。

    “哎,別拿東西。”辛倩看出陳葉云動作,忙把人拉住,她面上有些難色,眼珠子四處轉轉,艱難開口,“我...我是想求你幫個忙。”

    “別說什么求不求的,什么事兒啊?我能幫的肯定幫。”陳葉云這些日子和院里人也熟絡起來,辛倩就是一個,這人就比自己大兩歲,性子很好,平日都經常互相幫著。

    辛倩抿抿唇,又望了一眼屋里,見沒人出來才附到陳葉云耳邊,小聲說話。

    見人神神秘秘的,陳葉云心下奇怪,豎著耳朵耐心聽她說話,結果聽著聽著,她瞪大了雙眼,眼里滿是驚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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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誤會

    陳葉云聽著直往耳朵里竄的話, 驚訝不已,她面上有些憂愁,蹙眉看著辛倩, 支支吾吾開口,話里頗有些為難,“這...我也不太好去啊....”

    “小云, 你就幫我這個忙吧,我去辦這事兒不是容易被人看見嗎?你就在衛生所順道給我帶回來就成呀,誰也發現不了。”辛倩抓著她的手,只一個勁兒求她, 撒嬌般地求, “我的好云云, 你就幫幫忙吧, 我也沒管過這種事兒,我想著這事兒都不敢往你們衛生所里走。”

    見陳葉云面上有些松動了,她乘勝追擊又接著道, “我就是擔心被人發現給鬧大了,到時候下了面子,我們臉也沒地兒擱,要是我在衛生所上班就方便了。我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你就行行好成不成?”

    見辛倩焦急又心酸的模樣, 陳葉云也是心軟,她腦子里過了幾遍衛生所的布置, 合計一番最后點了點頭,“那我就幫你這一回啊, 可別有下回了。”

    辛倩臉上瞬間有了光彩, 她攥著陳葉云胳膊晃了晃, “謝謝你,小云,肯定沒下回!以后你有啥要幫忙的都跟我說,我肯定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事情談妥了,辛倩松了口氣準備離開,想了想,她又特意叮囑一句,“小云,這事兒千萬你別跟旁人說了,就是你家郝連長也別說,你也知道,這種事兒說出去總是不好聽嘛。”

    陳葉云點點頭,她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你放心,我肯定保密,誰也不說。”

    送走了辛倩,陳葉云還是有些焦慮,這事兒怎么辦呢?她提前計劃著,最好得挑個周醫生不在的時候,動作快點兒把事兒給辦了。

    “怎么一個人站著呢?”郝少東從屋里一出來,就看到媳婦兒一人站在門口發呆,眉間攏著愁云,小臉都快皺到一塊兒去了。

    “啊!”陳葉云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捂著心口面上有些驚慌,“你怎么走路沒聲兒啊?”

    “我還沒聲兒啊?是你想事情太專心了,壓根沒注意到我。”郝少東笑著走過去,自己倒是沒見過她這么恍恍惚惚的,“想什么呢?瞧你魂不守舍的。”

    “沒...”陳葉云頓時警覺起來,忙岔開話題,“沒什么,我準備叫大軍和玲玲回屋呢,這都幾點了,還瘋呢。”

    說罷,還去看看時間,再朝樓下喊人。

    郝少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哎,你幫我燒壺水唄,我想洗頭。”陳葉云忙使喚他去做別的事兒,“正好用用你今天贏回來的洗發膏,聞著挺香的。”

    “行,一會兒我給你打扇子吹干。”

    郝少東把燒水壺灌滿水,提到煤爐上燒著,陳葉云已經解散了辮子,拿著那鐵皮盒研究,蓋子一掀開,鼻子湊近一聞,洗發膏的香味若隱若現。

    郝少東提著燒好的開水往搪瓷盆里倒水,陳葉云拿著瓜瓤往里加涼水,她時不時用手探探水溫。“行了,差不多了。”

    裝了滿滿一盆熱水的搪瓷盆被放在地上,陳葉云坐在小凳子上低著頭把一頭黑發往水里浸。

    夏天頭發太多太長,洗起來費時費力,陳葉云把頭發里外全打濕了,再沾著洗發膏往頭頂抹,洗發膏遇著水生出了泡沫,順著她揉搓的手不斷膨脹變多,隨之而來的便是香味彌漫,濃郁的茉莉花香。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陳葉云覺得今天洗的頭發又干凈又好聞,就是用了洗發膏之后清洗起來太廢水了,總覺得黏乎,得在清水里過好幾遍。

    郝少東給她遞過去毛巾把長發裹起來,人就彎著腰低著頭用毛巾搓著頭發,把水給吸了,發尾的水一滴兩滴落到地上,打濕出幾個深色的圈。

    為了早點晾干頭發,陳葉云搬了張凳子坐到走廊去,今晚有風,吹著涼快。

    一手捏著發尾晃晃,一手打著蒲扇,陳葉云難得悠閑地感受著夏日夜晚的舒適。

    過了沒多久,手里蒲扇被人拿走,她沒回頭也知道是誰,身后傳來更大的風力。

    “你這頭發也太好了,我娘上回還說許多人都沒有你這么又黑又亮的頭發,她可羨慕。”

    “我娘頭發就這樣,烏黑烏黑的,還特別多,梳回頭那梳子能直接落下去。”陳葉云很喜歡自己頭發,每回洗頭梳頭都得好好對它。

    身前微風吹著,身后蒲扇風打著,陳葉云的頭發被吹著帶了起來,有幾縷飄到了后頭,拂過了郝少東胳膊。

    *

    夏天天亮得早,七點多外頭就晃著陽光,金黃光亮從窗戶一直照到木床上,不過床上沒人,人早就起了。

    郝少東在廚房煮面,灶臺上依次放著四個碗,兩大兩小,里頭的料是陳葉云拌的,拌完料她就梳頭發去了。

    她頭發又黑又亮,披散著像一片黑色瀑布,垂流而下,昨晚洗頭用上了郝少東套圈贏回來的海鷗牌洗發膏,一頭黑發更是帶著若有似無的香氣。

    陳葉云把頭發均分成兩半,挽到耳朵后別著,再把左邊的一半頭發分了三股開始編辮子。

    “這頭發是真熱,我感覺捂著全是汗,洗起來也費勁。”

    “昨晚還最寶貝你頭發呢,這會兒又嫌上了?”郝少東拿筷子攪著鍋里的面條,轉身看看了一眼在客廳對著黃銅鏡編辮子的女人。

    “喜歡是喜歡,可熱起來熱得心發慌!我都想給剪了。”陳葉云這會兒后頸全是汗,嘴上發著牢sao。

    郝少東端著面碗從廚房出來,看著她為難的模樣笑笑,“想剪短就剪,這天熱你也是遭罪。”

    他頭發就冒了寸,隨意沖洗幾下就行了,可陳葉云洗回頭發是真累。

    “算了,留了這么些年呢,我可舍不得。”陳葉云坐到桌前,“吃飯吧。”

    郝少東看她一會兒寶貝頭發,一會兒嫌棄頭發,壓根摸不著頭腦。

    飯后,陳葉云郝少東分別離開去上班,大軍和玲玲跟院里孩子一起去上學。

    陳葉云騎著自行車出發,在衛生所上班越久,她在農場認識的人就越多,一路上跟不少人打招呼。

    所里不少人來拿藥,她忙活一陣,還剩下個嗓子疼的知青,給來看病的知青包了藥,她叮囑一句,“記得吃了飯再吃啊。”

    “行,謝謝陳醫生。”知青同志接過藥,四處看了看,隨口問了句,“哎,周醫生怎么不在呢?”

    “周醫生上門看病去了,有人把腿摔了,走不動道,家里人請周醫生上家里治。”

    “哦哦,周醫生也是不容易啊,那我走了啊,陳醫生。”

    “好嘞。”陳葉云目送那人離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視線里。

    此刻的衛生所只有陳葉云一人,她左右看了看,躡手躡腳往藥柜子右下角的抽屜走去,藥柜里放藥是有講究的,最常用的藥放在中間位置,最方便取用,主要是些治療頭疼腦熱的常見病,不那么常用的藥就放最上頭或者最下頭,而最下頭的邊角抽屜里是少有人買也不大好拿出來的藥。

    她看著中醫手冊上寫的方子,嘴里小聲嘀咕著,“rou蓯蓉,巴戟天,蛇床子...”因為不大認得清那些中草藥,她一個拿出來比對看了看,放進膝蓋上窩著的一塊白布里。

    “你干什么呢?”

    陳葉云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外出就診的周醫生此刻站在自己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她本就有些心虛,立馬站了起來,結果忘了自己腿上還擱著塊白布,里頭裹著的藥材當下就掉了一半出去。

    “周...周醫生,你回來啦?今兒還挺快呢。”陳葉云慌忙撿起藥材,看著站在藥柜前的周醫生。

    “你拿什么藥呢?”周醫生少有見她這般神色,鬼鬼祟祟的不成樣子,于是踱步上前看著慌亂中沒有掩緊的藥柜抽屜,再看一眼那布里露出的藥材一角。

    “沒什么,我先回去看書。”陳葉云繞過周醫生往外走。

    周醫生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開口,“郝連長身子有問題啊?”

    陳葉云腳步一頓,回身看著她,搖搖頭急忙開口,“不是,周醫生,你誤會了。”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他是身子太虛了還是那兒壓根起不來?”周醫生走到剛才陳葉云拉開的幾個抽屜前,一一打開拿起藥材,“巴戟天,蛇床子,仙茅...也不能補太狠了。不過郝連長瞧著倒不像這樣的人,就是委屈你了。”

    “周醫生,真不是!”陳葉云眼見這是說不清了,急忙解釋,“郝連長沒問題,我...我這是幫別人拿的藥。”

    陳葉云出生到現在哪里接觸過給男人補腎壯陽的藥,昨晚辛倩神秘兮兮跟她說了一通,說她男人半個月前磕石頭上傷到了,得養一養,補一補,可去衛生所拿這種藥總歸容易被人瞧見,到時候難免傳出去,只好拜托本就在衛生所上班的陳葉云幫忙,畢竟醫生自己拿藥,最安全能保密。

    “周醫生,就是那人臉皮薄怕來拿藥被外頭人知道了,所以讓我幫忙來著。”陳葉云把白布里裝著的藥材攤開給她,“我這剛拿了三樣你就回來了。”

    “你還怪我回來得早了?”

    “那倒沒有!”

    周醫生行醫幾十年,什么疑難雜癥沒見過,大方拉開抽屜給她裝藥,“她臉皮薄,我瞧著你臉皮也挺薄的,還趁我不在一個人偷摸拿藥呢。”

    “我不是偷,我給錢了,就記在賬上呢,就是想著你應該也瞧不見。”陳葉云這會兒說開了,心里倒是輕松不少,看著周醫生又拿出幾樣藥材,放到柜面上。

    “既然說是傷著了,那還有得治,問題不是太大的話就泡個藥酒喝喝,慢慢養回來。”周醫生往紙上刷刷寫字,上頭寫著怎么泡藥酒用量多少,寫得清清楚楚的,一起遞給陳葉云。“真不是郝連長?你也別逞強啊,受了啥委屈別憋著,日子是自己過得總不能自己騙自己一輩子啊。”

    “真不是!”陳葉云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接過藥方,又道,“周醫生,謝謝你了。”

    她看著冊子拿這方面藥本來也是一知半解,有周醫生把關自然是好的。她把藥材和藥方包好,放進了自己拎的包里,想了想,她又把那藥往里藏了藏,用兩本書給壓著。

    下午下班,陳葉云拎著包回家屬院,剛想上樓找辛倩,就被黃麗珍和趙月給攔下了。今天要領著院里的小孩兒排練呢。

    “我先上樓找一下辛倩。”

    “她這會兒不在。”黃麗珍拿著給孩子們做的衣裳反復欣賞起來,“她老鄉來找,剛出去了。”

    “哦。那我回屋放個包喝口水再下去,就兩分鐘,很快的。”陳葉云蹬蹬蹬跑上樓,把包塞進長柜子里,灌了一杯水才又下樓。

    家屬院里七個孩子,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年齡最大的曾兆華11歲,人也最高,陳葉云讓他當小隊長管著大伙兒。

    別說大人了,就是小孩兒能當個“官”也能開心起來,曾兆華當下就把其他六人招呼著,一排站好還學著當兵的報數,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瞧你那嘚瑟樣兒。”黃麗珍看兒子一眼,笑得見牙不見眼。

    趙月把衣裳發給他們,里頭有山的,樹的,花草的,全是拿小塊廢棄布料縫起來的,第一回 拿著這樣的衣裳,這群小娃一個個都樂得不行。

    “我要樹。”

    “我才能演大樹!我高!”

    一群男孩兒爭著要演樹,原因無他,高高大大的,穿身上好看。

    “陳葉軍,你去演山吧。”

    “王義正,你怎么不去演,我要演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