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農(nóng)場家屬院日常、小青梅她有點難追、穿成年代文對照組后、慈悲星、攻勢漸明、欲染 校園h、渣仙的情劫、熊貓下山、傻徒兒今天又走火入魔了、婚后每天都給相公預(yù)備著葬禮
清嘉在仰頭去看他,才只瞥見個瘦削流暢的下顎線,便被他按著后背,又在他懷中扣緊了,看不見他的表情,聽見了宋星然錯錯鼓動的心跳聲。 他悶悶地笑了,似有些羞赧的情緒。 良久,方聽見他吐了口氣,徐徐道:“清嘉,多謝你。” 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太快,以至于清嘉全程都被疑惑包裹,他感謝之言一出,清嘉沒忍住疑惑:“你究竟怎么了?” 她伸手去碰他的額頭,略有擔(dān)心:“宋星然,你病了么?” 宋星然略松開她,一把牽住她緩緩靠近的手,低垂著頭,烏濃的眼眸中全是認(rèn)真,凝視著她:“清嘉,你懷孕了,咱們要有孩子了。” “……什么?” 這消息渾似晴空萬里驟然灑了場瓢潑大雨,又急又快,她甚至來不及閃避,渾身都濕透了,但又是渴望的,她曬了太久太久,終于如愿了。 宋星然小心翼翼的:“大夫說你方才頭暈,是因那小舟太顛簸,所以才害喜了。”他輕碰了碰她的面頰,像怕將人觸碎一般:“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許再孩子氣。” ——是誰孩子氣,又是誰要鬧脾氣? 清嘉如今也被喜悅浸著,懶得與宋星然分辨,只橫了他一眼。 宋星然垂著眉眼笑了下,情不自禁地靠近清嘉,將下額抵在她頸窩,側(cè)過臉在她面頰上香了幾口,才低聲認(rèn)道:“往日,都是我錯了。” 他含笑著說,溫?zé)峄问幍臍庀⑷珖娫谒i側(cè),撓得發(fā)癢,清嘉驕哼著躲了去,又被宋星然抓回懷中,二人相擁著笑成一團。 清嘉無不感慨,這孩子來得真是時候。 從涼州到江南,毫不夸張地說,他們簡直歷過了生死,感情自是比成親時好,但宋星然對她…… 其實清嘉也說不出一個不好,只是更像待個,還算歡喜的小玩意。 在涼州,在江南,他身邊都是花草環(huán)伺的,即便他不主動招惹,都會有人送上門,回了京城,自然會有更多。 此時她懷孕了,正正解了燃煤之急。 這下好了,管他回去花天酒地。 清嘉安然躺在宋星然懷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 若非懷孕了,二人晨早那一頓吵,若她不主動破冰,都不知會冷戰(zhàn)到何時。 如今倒好了,待她如珠似寶的,整個人棱角都似被削平了,她說什么便是什么。 難怪連鐘嬤嬤都說,得有個孩子才好呢。 方才那段爭吵后,她連掃一眼宋星然都覺得煩,如今曉得自己懷孕了,只想著宋星然是孩子的爹爹,也沒由來覺得他順眼許多。 她兀自思索著,又被人攔腰抱住。 宋星然揉了揉她微皺的眉頭:“想什么呢?不許煩憂多思。” 他貼了上來,口氣輕柔,似哄小娃娃一般:“是我大意,不曾好好照料你,今后必不會惹你一絲煩憂。” “王子塵那家姐,你若愿意找,我叫人替你打下手可好?” “只一點——不許你勞心費神。” 這么好說話,剛才何苦與她爭論? 清嘉笑了笑,手掌貼在宋星然面頰上,揉了揉他發(fā)紅的耳廓,戲謔道:“你不惱我了?不嫌棄我對旁的男人上心?不覺得我不守婦道?” 她有意撿著那過分的詞去打趣他,但說著說著,好似又將方才的委屈情緒撿了回來,胸口便有難言的窒息感,眼眶也微微發(fā)酸。 他分明沒有那樣說。 宋星然眉頭微皺,嘆了口氣,無奈辯駁:“夫人不要污蔑我。” 清嘉吸了吸鼻子,輕哼了聲,雖不是這些詞,意思卻不差幾何。 宋星然見她笑意微凝,眼圈都紅了,兩彎杏眼又蓄起漣漣淚意,竟是又要哭了。 大約懷孕的女子都是如此,多思敏感,脾氣也變得脆弱——清嘉這些日子便是如此,每每一吵便要掉金豆子的。 他好似也沒有體恤。 如今回想,更覺得心疼愧疚。 忙低頭,在她鬢角親了又親,才討好道:“不許生氣。” 清嘉被他一哄,心酸之感更甚,眼睛一眨,淚便淌了出來,將一雙水杏眼洗得發(fā)亮,盈盈委屈。 宋星然嘆了口氣,抬了抬她纖弱的下巴:“對不起。” 他平生很少說這三個字,有時候他錯了也是對的,沒人敢怪罪他,所以方才別別扭扭說不出懺悔之言,如今倒是借著她懷孕的契機,順理成章地服了軟。 清嘉還哭得傷心,便被他溫煦的氣息包裹住,唇上是輕柔的觸感,將她的凝咽生生止住。 二人氣息皆有些亂,呼吸甜而粘稠,宋星然不敢再動,微微偏過頭,鼻骨貼在她面頰,聲音輕得似鴉羽掠過:“你既起了慈悲之心,便是那王氏女的幸運。” 他大掌抵在她尚平坦的小腹摩挲:“權(quán)當(dāng)是日行一善,與我們孩兒積德罷了。” 清嘉點點頭,貌似依戀地環(huán)住他的頸子,心中想的卻是:這工具人,終于發(fā)揮了些正經(jīng)作用了。 往后,總算可不再上心這花心大蘿卜了。 第49章 因清嘉懷孕,行船的速度便一減再減,原先一月的水路,硬生生要再拖半月。 在船上呆久了,也漸漸無聊,何況腹中孩兒十分乖巧,她是一絲害喜的跡象也無,那日驟然的發(fā)作,倒像是孩子無聲的抗議——叫不懂事的爹娘注意注意,莫要再爭吵。 但宋星然十分慎重。 “不可。” 他慢條斯理地將安胎藥吹涼,才喂了一勺抵在她唇邊,眼眸稍抬,示意她喝下。 清嘉皺眉,乖乖喝了,聽他溫聲道:“你這是頭胎,便是孩兒體恤你,咱們做爹娘的卻不能不小心謹(jǐn)慎。” 話是沒錯。 但沒發(fā)現(xiàn)懷孕那會,船不也未減速么?她也好端端的呀。 但這些觀點,巧舌如簧的宋閣老俱一一辯駁了,結(jié)果就是不可以。 宋星然每日喂藥,都是清嘉絞盡腦汁說服他的時候。 清嘉又喝了一口,才說:“可……沒多久,祝清萍便要成親了呀,我是她jiejie,總不好不在場罷。” 宋星然哂了一聲,將最后一勺藥喂在她口中:“莫說如今咱們?nèi)栽诼飞?便是你在京城,我也不許你去的。” “祝清萍一臉瘋相,天知道她會做些什么?” 宋星然可記得真切,清嘉回門那日,祝清萍身上藏了毒的,若非清嘉伶俐,那淬毒的簪子便要此在清嘉身上。 如今她是雙身子,再經(jīng)不起半點閃失。 宋星然恨不得將她裝進香囊中,隨身帶著,才好安心。 趙嚴(yán)與祝清萍,一個豺狼,一個虎豹,一個肖想清嘉,一個恨毒了清嘉。 她還敢想去祝清萍婚宴? 他將白瓷藥碗擱在一旁,往她口中塞了個梅子,才將她抱入懷中,無奈道:“小冤家,你莫折騰我了好么?咱們孩兒都比你懂事得多。” 宋星然如今是cao了老媽子的心,點了點她俏麗的鼻尖,苦口婆心:“你無需出席,咱們備上厚禮送上便可,如今岳母與清許俱不在祝家,也無需擔(dān)心張氏怨懟——你乖些,再沒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了。” 清嘉可沒傻,本來也是拿祝清萍婚事作筏子,見他一臉認(rèn)真凝重,也偃旗息鼓不再提,但她心中真是好奇——祝清萍,真會嫁給趙嚴(yán)么? 張?zhí)m修便冷眼看著,沒有作為么? 宋星然見她默然不言,兩彎杏眼卻浮光細碎,必然還在打著壞主意,無奈嘆了口氣:“清嘉——” 清嘉最煩宋星然老氣橫秋訓(xùn)自己的模樣,她嗤了一聲:“曉得啦,我只是在想,趙嚴(yán)娶了祝清萍,作何反應(yīng)啊?” 她不提還好,一提宋星然便心煩,又是一缸陳年的老醋痛飲而下,低頭凝視著她——哪來這樣多的爛桃花? 才叫祝滿見了一面,便勞師動眾說要娶,說一句禍水也不為過。 又想起,他們初次見面,便是在桃林。 也是清嘉被個男子追著,他極力想了想,好似是安樂伯家的小子,名喚,徐什么?他都記不得了。 只記得清嘉信誓旦旦地說要嫁給他。 如今真是一語成讖。 想起往事種種,宋星然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低頭在她唇畔親了一口,咬著牙,氣惱道:“我家夫人真是人見人愛。” 清嘉還懵懂著,不解他的弦外之音,歪在他懷中笑嘻嘻。 宋星然暗暗嘆了口氣,低聲控訴:“沒心肝。” 清嘉終究未能如愿,一架寶船慢悠悠地行了二月有余,連宣明帝都急得焦頭爛額,但宋星然一封陳情令遞上去,說他年紀(jì)不小,如今嬌妻有孕,不可趕路損傷身體,更扯上已逝的郡馬,叫皇帝看在他信國公府人丁單薄,香火難繼的份上,莫要怪罪。 宣明帝便是再無人堪用,也不好苛責(zé)。 皇帝都悶聲吃虧,清嘉再無聊,也鬧不起來。 待他們抵京時,堪堪卡著年關(guān),已是北風(fēng)呼嘯,紛紛揚揚雪落大地的景觀了。 因為天氣愈冷,宋星然都不許她在外頭多呆,生怕吹了涼風(fēng),有個頭疼腦熱便要受罪,但她在船上卻坐立難安,總呆不住,忽然聽見一道嬌脆的呼聲:“哥——” 是宋蔚然。 清嘉登時便站了起來,又被宋星然牽住,他微微一笑:“慢些。” 身上有暖融融的大氅罩了下,宋星然替她將帶子系好,再帶上帽子,才將手臂圈在她身后,半扶半抱地挾著她出了艙門。 船艙內(nèi)銀絲碳從未斷過,時刻溫暖,清嘉才踏出門,獵獵的風(fēng)便迎面刮來,將她吹得一哆嗦,還歡天喜地地沖渡頭招手。 清許來了,容城郡主與宋蔚然亦站在風(fēng)雪中,身上的披風(fēng)都掛著雪片。 一別半年有余,再次見到至親,宋星然也十分激動,但冰天雪地的,船板上凝著薄冰,生怕懷中雀躍得過分的小祖宗稍有閃失,他只能緊緊將她抱著,低聲道:“慢些,路滑呢。” 清嘉在船上呆了兩個月,下船的時候少之又少,走下甲板時,心情又雀躍又緊張,搖搖晃晃的找不到真實感,只能緊緊貼在宋星然身上,才仿佛找回些安全感。 宋蔚然更雀躍,張著雙臂,似個快活的小鳥,就要往她身上沖來,宋星然皺了皺眉,將她護在身后,手掌推著宋蔚然毛茸茸的腦袋:“莽撞丫頭,你嫂子如今有了身孕,不許橫沖直撞。” 話音剛落,容城郡主便趕前來,也略顯得慌張:“蔚然——” 她喘著氣,低聲訓(xùn)道:“你個野丫頭,你嫂子可經(jīng)不起你折騰,身子骨脆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