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相貴妾(重生) 第45節
宋依依的車在前,那倆人的在后。 她只與婢子蘭兒一起。 馬車寬大舒適,傅家似乎便沒有不好的東西。 宋依依沿途好不歡快。 反觀另外兩人,氣的半死。 她們倒是無所謂二人一車,關鍵是...... 紫緣氣道:“車這般大,三人都是妾,憑什么她單獨?而且,什么叫不愿與我二人同車,我二人怎地她了?她這不是在大人耳邊吹邪風,害你我?!瞧瞧她剛才那副得意的樣子!” 琬月緊攥著手,冷哼一聲,“她現在已經敢騎在你我的脖子上了!妙芙之事還沒找她算賬,她倒是愈發地囂張了!這口氣,難以下咽!” 紫緣附和,“我亦如此!恨的牙都癢癢,就她那副狐媚的長相,像個什么東西!” *********** 倆人在馬車上會相互噴火,宋依依料到了。 出門之時,是她嬌滴滴地告訴她二人,她同大人說不愿與她們同車之事,想到了她們會氣的發瘋。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如此同傅湛說的,知道傅湛會讓她單獨乘車。 那男人雖然只想和她露水情緣,但對她確是不錯,她提出的要求,她絕大部分都滿足,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往往是與他有關的,譬如不愿在她房中過夜。 馬車一路馳騁,趙全德相陪,去的是云峰寺。 到時上午巳時,這日風輕云淡,天兒很不錯。 一切早已安排妥當,宋依依幾人下車后跟著走便成了。 那倆人一起,宋依依與婢子一起,離的頗遠。 宋依依也沒搭理她們。 寺中人不多,原因無他,這云峰寺主為皇家與五大家所用。 宋依依從山下上來時注意到了,還有別的馬車,隱隱地瞧著小牌上好似是個“沈”字。 這是普通之事,看過也便算了。 宋依依跟著趙全德,趙全德跟著院中引路的僧人,幾人到了大殿。 虔誠的燒香跪拜了之后,那琬月與紫緣二人要去哪,做什么,宋依依不知曉,但自己早同趙全德說過了,想要找大師瞧瞧。 事宜早已安排的井井有條,宋依依接著便同引路僧人進了禪房,嬌糯糯的很是有禮。 “大師好......” ********** 外面,原本晴空萬里的天兒不知何時起了陣風。 冷風卷著落地梅花,天堪堪陰去,雪花遙遙緩緩,時而三三兩兩的飄落幾片。 婦人身邊跟著婢子與一個身姿筆直,眉目極為俊朗的男子。 雪花飄曳,落到她的手中,美婦抬頭望了望天,聲音很溫柔。 “下雪了?” 一旁婢子手中多拿了件鑲裘披風,抬頭朝天空望去,而后便將備用的衣服給婦人披了上。 “小夫人穿著點,小心著涼。” 美婦停下應聲,玉手抵唇輕咳幾聲。 她生的很美,衣著富態,應該已有四十多歲,但瞧上去還很年輕,什么都是甚好的,只是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有些蒼白,略帶病容。 身邊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她抿唇笑笑,搖頭。 “無礙。” 前頭引路小僧停步回身,恭敬頷首,“小夫人,就快到了。” 美婦應聲,而后朝著身旁的男子道:“懷瑯公務繁忙,其實不必相陪,娘最近很好。” 男人沒接話,只道了一句,“走吧。” 美婦應聲,視線從他俊美的臉上移開,不知怎地有著那么點濕潤,看著那男人的眼神也有著一絲的小心翼翼,但接著微垂下了頭,沒再說什么。 不時,引路小廝帶著她們停在了一間禪房的門前。 美婦與婢子進了去。 那男人留在外頭。 婢子朝其頷首一禮。 天空中,冬陽被云幾近全部遮住,只留下最后一絲暗光,暗光穿過冬日的樹木,落到他的身后。 男人面如冠玉,郎艷無雙,皮膚極白,一身浮光錦緞衣袍,眸如星辰,深不可測,唇角冷峭,淹沒萬般情緒。 他負手立在門邊。 引路的小和尚恭敬地道:“旁屋廂房已備茶水,沈都督可移步歇息。” 男人應了聲。 小和尚抬手邀請,然對方轉身后卻未動腳步。 小和尚詫異,抬頭小心相望,只見沈都督眸光依稀有變。 周圍萬籟寂靜,沒有任何異常,唯獨前邊禪房中傳出幾聲嬌滴滴的少女話語聲音。 “嗯.......對,就是會頭疼,亂七八糟的.......” “做噩夢,很可怕的那種.......” 男人節骨分明的手突然顫了幾顫,而后驀地抬步,直奔而去....... “啊!沈都督!” ********** 宋依依坐在禪師對面,小臉兒雪白,一點一點地慢慢解說,聲音又軟又嬌氣,亦如其人。 “大師有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 “頭痛之后,經常做一些似是而非的夢......” “那夢就像真事一樣,更神奇的是,有些地方還真就發生了呢!” 禪師聽罷,捋須笑了,而后便要張口。 宋依依緊攥小手,凝神細聽,然大師那“哈哈”兩聲過后,將將說了個“姑娘.......” 猝不及防,禪房的門驟然被人推開。 宋依依注意力集中,這一聲可不是嚇得打了個觳觫,同那禪師一起臉都冷落了下去,齊齊轉頭相望。 只見,門外赫然進來一個男子,那男人身高八成,瘦削偉岸,生的極為俊朗。 宋依依本就嚇得不輕,不想這一回頭,小姑娘更是頃刻瞳孔緊縮,玉手一下子就捂住了口,渾身汗毛豎起,戰栗不已。 那男人是誰? 竟是和她夢中,四年后的兩江總督——將她關在別院囚禁至死的那個壞人——她的丈夫長得一模一樣! 顯然,顯而易見,那男人同她一樣,震驚無比,眼睛亦是驟然起變,眸光碎裂。 接著,宋依依便聽他冷聲下令:“出去。” 禪師與那引路小和尚幾乎一口同聲,“沈都督!” 男人二度張口,比之適才凜冽了數百倍。 “我說,出去。” 禪師倒抽一口冷氣,接著便起了身,躬身退下。 宋依依慌慌張張,忙忙亂亂地,亦是立馬隨著禪師站了起來,緊跟著和尚身后,低著頭,弓著腰,便也要走。 然將將行到那男人的身邊,猛不防,沈懷瑯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啊!” 小姑娘一聲嬌呼,與此同時,門“碰”地一聲被他按上。 下一瞬,宋依依便感到背脊冰涼,帶著一絲絲撞痛,卻是已經被他抵在了墻上。 男人很高,好像和傅湛差不多。 他如此,把她擋的嚴嚴實實。 “你也重生了,對不對?宋依依.......” 宋依依驚慌失措,臉蛋燒紅,腦中亂嗡嗡的,亦是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小姑娘連連掙扎,連連搖頭,別過臉去,也不看他,只慌張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你,你,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沈懷瑯唇角動了下,“呵”笑一聲,重復著她的話,“你不認識我?” 宋依依心口狂跳,斬釘截鐵地點頭。 “嗯,對對對對對,我不認識你,你......你你你!我要喊人了。” 沈懷瑯更緊了握著她手腕的手,微微抬頭,又是一聲“呵”笑,但臉上毫無笑意,非但沒有,雙眸驀然紅了幾分。 “四年夫妻,你說,你不認識我?” “墨夫人為何健在?” “你為何不在傅家?見到我為何害怕?又為何與前世不同,今日出現在了這?” “你明明也重生了,宋依依,然后......” “你說你不認識我?” 宋依依急的小腳兒直顛兒,與他對視,秀眉微蹙,美目中帶著決絕,和人吵架的架勢拿了出來。 “我就是不認識你,就是不認識,我我我,我沒說謊,也聽不懂你說的那些話,你你你,你快放開我!” 而后她便小腦袋瓜靈機一動,轉頭便帶著哭腔,朝外高呼了起來,“啊!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