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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任昭遠越推越遠。 這個事實幾乎讓譚錚抽痛得喘不上氣。 “我不敢..” 他執拗地看著任昭遠的側臉,聲音又低又啞,一動都沒再動。 “對不起。” “我以為我不會讓你不高興,以為你喜歡什么樣子我就可以是什么樣子,以為我不會讓你失望,以為能讓你這輩子都不后悔。” 流沙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逝于掌心的宿命感和恐慌感徹底淹沒了譚錚。 “你后悔選擇我了,是嗎?” 任昭遠蹙著眉轉過臉,剛要說什么就愣住了,臉上顯出一瞬空白。 兩滴液體落在他眼睛里,一瞬模糊視線,而后隨著緩緩眨動順著眼尾先后流了出去。 譚錚哭了。 那兩滴眼淚砸得任昭遠心臟疼。 “沒有,”任昭遠輕嘆了口氣,抬手摸摸他的側臉,拇指指腹觸碰他的眼睫,“從來沒有后悔過。” 譚錚因為任昭遠忽然的柔軟和親昵的動作一時說不出話來,隔了小會兒又聽見任昭遠問:“為什么這么想,因為我這幾天生氣嗎?” “我今天,看見你和趙原青在一起..” “他要帶他mama出國療養,想在離開前見一面。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 譚錚立刻搖頭:“不是,不用道歉,你不用和我道歉。” 任昭遠眉眼間泛著淡淡的疲倦,眼神卻是這些天從沒有過的耐心溫和:“還有別的原因。” “我回來的時候你..”譚錚話音微頓,側頭看向地面,那枚戒指已經看不見了。 任昭遠終于明白過來讓譚錚誤會的點是什么。 “那是趙原青的戒指,去見王岳的那天他過來找我,我登進系統給他開了門,他進來后幫我聯系了佟州,”任昭遠停頓小會兒,緩了緩口腔里的痛感,“中間戒指掉在了這兒,家政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放到了茶幾上。” 譚錚怔怔看著他,說話聲染了一絲顫:“真的?” “真的,你進來的時候我剛看到,家政留了字條,應該在地上。” “我不是不信你,我..” 觸底逢生的意料之外和這幾天所有情緒纏繞翻攪,譚錚聲音一哽,掩耳盜鈴般抱著任昭遠把臉邁進他頸間。 “我害怕..我讓你失望了,我怕你覺得自己選錯了人信錯了人,我看見你對趙原青笑,以為你在看以前的戒指..我讓你不高興,讓你受傷,讓你煩..我怕你不想要我了..” 任昭遠偏了偏頭,側臉碰到譚錚有些硬的發梢,又輕輕嘆了口氣,抬手覆在他后頸揉了下。 這一下其中的縱容溫柔不言而喻,幾乎要讓譚錚的汗毛都豎起來,他把任昭遠抱得愈發緊,悶聲說:“我知道你生氣,我錯了..你能不能打我一頓,你打我一頓行嗎?” 任昭遠不可能打他,何況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是打一頓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我們有些觀點不一樣,我知道問題沒解決,”譚錚難得有機會靠近他,恨不能把他揉進身體里,“你先罰我一頓消氣好不好?別不理我..我真的害怕了..” 任昭遠眉心又漸漸攏起來,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怕:“譚錚,我們改天再..” 手機振動緊挨著傳來,就在身下壓著。 譚錚從任昭遠身上起來,視線在任昭遠身上一滯,接著從沙發上下來蹲跪在旁邊把被他弄得凌亂半褪的衣服一點點整理好。 任昭遠坐起來時手機來電已經斷了,譚錚幫他拿過來,第二遍來電恰好響起。 “是佟州。” 任昭遠剛剛說了近幾天最多的一段話,不想再多說:“你接吧。” 譚錚開了外放,佟州劈頭蓋臉一串直接砸了過來。 “你不是說那個針沒事了嗎?你瞞我干什么啊?啊?” 任昭遠反應過來想拿手機已經來不及,譚錚聽出不對,手一抬躲開了。 “要不是我去醫院看人在他辦公室歇了會兒翻著你病歷,你還就不打算說了?我兄弟,我醫生,合起伙來瞞我,我到底是個什么反派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能怎么著你啊?” “佟州哥,我是譚錚,你剛才說什么針?” 佟州在那邊一頓,明白了。 任昭遠確實沒必要瞞他,因為真正想瞞的根本不是他。 之所以拿出患者隱私的名頭讓醫生不告訴別人,不過是因為太了解佟州,也太了解譚錚了。 就像現在,佟州知道譚錚被瞞著后,連考慮都沒考慮,全說了。 “他當時為了快點清醒讓醫生打了有副作用的針,會頭疼,少的話兩三天,多的話大半個月,一個月內不能吃任何藥,自己扛著,疼完算事。” “還有,今天新開的含漱劑他沒拿說讓送設計園,我把地址改家里了,都這樣了還干什么干..” 佟州本來就不痛快,說話語氣也不怎么好,譚錚認認真真聽著,中間追問了兩句,最后鄭重道謝掛斷電話,好一會兒沒出聲。 任昭遠本就按捺著不適,這會兒佟州和譚錚又不顧他想法,一個噼里啪啦全說了,一個躲著不讓他碰手機,禁不住就生出煩躁來。 捏捏眉心起身想走就被拉住,任昭遠只得坐回沙發里。 譚錚放下手機,坐在任昭遠身邊拉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指尖:“你張嘴給我看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