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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暗戀十二年的他離婚了在線閱讀 - 第132頁

第132頁

    譚錚笑笑,看他一會兒,說:“和你說個秘密。”

    “什么?”

    “其實吧,”譚錚把任昭遠的手指舒開又攏起,“事早就過去了,我心里一直過不去。”

    任昭遠沒表現(xiàn)出驚訝或意外,只輕輕應了一聲:“嗯。”

    譚錚換了只手握任昭遠,中間的手臂折起枕著側過身來面朝他:“譚清剛出生身體就不好,一個不當心可能就養(yǎng)不活,當父母的肯定會把重心放在小的身上。男孩本身就不像女孩要嬌養(yǎng),我那個年紀知道吃知道穿知道學,他們覺得不太用管我也不奇怪。”

    任昭遠看著他,沒有出聲,安靜聽他說話。

    “初中被叫家長的時候,譚清正住院,我爸火急火燎的。他是那種在外不護自家短的人,而且對學校和老師有種骨子里的信賴尊敬,當時到了之后誤以為我惹事打架,想都不想先給一耳光,也能理解。”

    “我那時候又犟,之后有機會了也不愿意再解釋,他們只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也恨過,也怨過,可長大了回過頭再看,父母并非真的不在乎他。

    于是在后來的很長時間里,譚錚一直這樣開導自己。

    “我都明白,但還是過不去。”

    譚錚看著任昭遠,把那些曾經云淡風輕講過的以另一種方式再次攤開,也把自己覺得不值一哂的心底事說給他聽:“有時候也會想,過去多少年了,又不算什么大事,我沒缺胳膊沒少腿的,總把這點事放心上干什么。”

    “但哪怕有時候已經把自己說通了,之后每次想起來還是會被刺一下。”

    任昭遠加了點力氣捏捏他的手:“這很正常,不是你的問題。”

    譚錚看他,任昭遠笑了笑,也側過身面朝著他:“我都這么大年紀了,一遇見下雪還難受呢。”

    他拿自己調侃,用自己來類比,譚錚心口忽然就松了。

    任昭遠在他這里就是絕對正確。

    沒有什么事在任昭遠身上不合理。

    所以他一直的過不去,不是小題大做,沒有任何問題。

    譚錚語調頃刻之間便輕快許多:“你什么年紀了,才比我大幾歲啊就老說大。”

    “一只手數(shù)不過來還不多嗎?”

    “不多,而且你一點都不顯年紀,走在外面不說什么的話別人會覺得你比我小。”

    任昭遠笑了:“怎么可能。”

    “真的,不騙你,是你對自己的認識一點都不清晰。”

    “說不過你。”

    “那是因為我說得對。”

    “好,”任昭遠又笑著說,“你說的都對。”

    遠處的歌停了,鼓聲與琴聲奏得更響,人們隨著鼓點打著節(jié)拍,在偶爾安靜的間隙里可以隱約聽見木材在燃燒中發(fā)出的「噼啪」聲。

    任昭遠聽見一個女孩大聲喊「哥哥」,忽然想譚錚現(xiàn)在能和譚許清這么親近實在難得。

    “你和家里爸媽關系好嗎?”

    “挺好的,”譚錚說,“不像譚清似的黏著撒嬌或者聊家長里短,可我一個男的,像她那樣才奇怪吧。”

    任昭遠沒忍住笑出來:“我不是說這個。”

    “嗯,知道你在擔心什么,”譚錚手指蜷起來在他掌心刮了刮,“那些事他們一直不知道,當時不愿意說,過去了也沒什么說的必要了。我的話,其實早就不怪了,一直過不去也不是記恨誰,想起來的時候確實會不舒服,嗯..怎么說呢..”

    任昭遠說:“我懂。”

    “嗯?”

    “事情只是事情本身,過不去的也只是當時的情景。”

    就像他曾經因為聽見舅舅舅媽的爭吵傷心難過,在一口一個「別人的孩子」里把信以為真的「當成自己家」抹掉。

    當時的場景現(xiàn)在回想仍然不免悶堵,但那與現(xiàn)在關系親近并不沖突,舅舅和舅媽一直對他很好。

    譚錚握著任昭遠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說:“你就像是從這里長出來的。”

    任昭遠觸著譚錚的心跳,想,不是他從譚錚心里長出來,是譚錚把整顆心都拿了出來,給他看,任他碰。

    “總覺得自己在你這里越來越沒形象了。”

    任昭遠回過神:“啊?”

    “本來就夠幼稚了,現(xiàn)在又加上這個,顯得我小心眼。”

    “哪有,”任昭遠蜷起手只伸出一根食指戳他,“這和小心眼有什么關系。”

    “反正不大氣,感覺一點都不厲害。”

    任昭遠被他孩子氣的說法弄得忍俊不禁,說譚錚要比他厲害,至少沒像他一樣還要留個「后遺癥」。

    譚錚沉默一會兒,才說,其實不是。

    “剛成立安昱的時候接項目被擺了一道,幾十萬換了個爛攤子,放在手里就是扔錢的無底洞。靳士炎勸我先放棄安昱,宣布破產,擺脫那個燙手山芋之后過個一年半載再重新注冊公司。”

    “那是最明智的辦法,能把損失降到最小。”

    譚錚笑了笑,說:“可我接受不了。”

    “那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一直沒邁過去。我可以沒有,但不能得到了再沒有。”

    “當時為了保住安昱負債累累,不過機緣巧合,又乘風起來了。靳伯伯后來說他一直覺得我天生適合從商,當時差點以為看走眼。”

    “他確實看走眼了。我根本沒有權衡利弊,也不是深思熟慮,就是不愿意松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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