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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一點并不難,江云康在承安侯府待的這些日子,也時常壓抑,他也會有同樣感覺。只不過他選擇努力出人頭地,江云杰則是心思漸漸陰暗。 轉頭看了眼書硯,江云康淡淡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也不需要理由。以后離四房的人遠一點,我也會交代三奶奶,莫要給四房的人鉆了空子。” 書硯點頭說好,主仆兩個進了書房,看到桌上擺了夜宵,得知是三奶奶送來的,書硯忙幫忙擺碗筷。 三房這里吃得正香,正院的孟氏留了承安侯歇息。 屋里只有兩人后,孟氏的面容才有些小女人的柔情,她端來一盞熱茶,坐在承安侯邊上,“老爺,今日的事說小也大,兄弟間出了隔閡,就算是庶出,咱們也得管著點。”不然出了事,他們得跟著一塊兒丟人。 承安侯偏頭看去,孟氏卸去珠釵,燭光輕閃在臉上,倒有種嫻靜的美,“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孟氏轉了轉眼珠,接過承安侯手中的茶盞,“三郎成親快有一年,他的學問卻一直沒有精益,與其一直蹉跎時間,倒不如早點給他找個差事做。我知道他一心想考個功名,可功名又不是想要就有的,您說對嗎?” 承安侯聽得皺眉,若有所思地道,“夫人說的確實有道理,可三郎還年輕,怕不肯輕易放棄。” “他是看不清,若是老爺給他說清楚,再找個不錯的差事,日子久了也能緩過來。”孟氏道。 “夫人可是有主意了?”承安侯問。 孟氏點點頭,又往承安侯那坐近了一點,語氣溫柔又帶了點嬌嗔,“我是三郎的嫡母,他若好了,往后對大郎也有幫助,自然不會害他。我娘家不是有個侄兒在護城軍里當百戶么,那里正好缺了個筆錄,讓三郎去正好。” 承安侯有些猶豫,“三郎不是武將,若是去當了筆錄,在護城軍并沒有升遷的指望啊。” 筆錄連個九品官職都說不上,就是負責寫個記錄,最多能幫軍士寫點書信掙零花,便沒其他出路了。 “哎呀,筆錄雖看著一般,可如今大郎入朝為官,三郎若是去了護城軍,定能消息靈通。老爺也知道,除了太子,還有兩位王爺盯著皇位呢。護城軍是何等重要的地方,但凡哪個王爺想要做點什么,都繞不開護城軍。有三郎在那里,老爺和大郎才好安心上朝,不是嗎?” 孟氏的手柔柔地扶住承安侯的肩膀,快三十年的夫妻,早就相處出不一樣的情分。她特意提到大兒子,就是想提醒承安侯,哪個兒子才是最重要。 用一個本就不出色的庶子,給出色的嫡子鋪路,承安侯確實心動了。 “明兒我找三郎說說。”承安侯說完打了個哈欠,折騰一晚上,他很困了。 孟氏看承安侯就這么去睡覺,眼神頗有些幽怨,卻又矜持著不愿多主動,只能一塊躺下,不一會兒,兩人就背對背各自睡下。 族學里少了一個人,還是往常備受追捧的那個,大家很快就發現了。 有些臉皮厚的,便會過來和江云康套兩句近乎,再問江云杰的事。 江云康一概都說是病了,多的一個字都不提。 直到下學,連五弟江云熠來找他,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四哥犯了事。”江云熠是孟氏的掌心寶,自小嬌慣長大,從沒把庶出的三個兄弟放在眼中,這會說話也是昂著腦袋,“你要是現在和我說了,我也能說件和你有關的事。” 江云康不喜歡嬌縱的小孩,看五弟一副囂張樣,他就不想讓五弟如愿,微笑道,“這事五弟去問母親最好了,四弟是我們的兄弟,他有什么事傳出去,對我們也不好。母親向來謹慎,由她來告訴你,最穩妥。” 江云熠一早就去找過母親,可母親讓他不要多打聽,不然他才不會來找江云康。 他白胖的小臉氣咻咻地鼓著,看江云康要上馬車,跑過去張手攔住,蠻橫地瞪著江云康道,“我不管,我就要你來說。” 江云康四下望了一圈,無奈嘆氣,“行吧,那五弟先跟我上馬車,上去再說。” 既然是孟氏的寶貝兒子非要知道,他也沒辦法嘍。 兩兄弟坐穩后,馬車緩緩駛出族學,江云熠迫不及待地催道,“三哥,你快說啊!” 江云康這才把昨晚的事情和盤托出,末了嘆氣道,“哎,我是真不知道四弟為何要這樣對我,他明明處處都比我強啊?” 江云熠沒多想就脫口而出,“因為三哥你看著就不讓人喜歡,整天都抱著書讀,也不知道和人交際。不過你現在再喜歡讀書也沒用了,我母親已經幫你找了個事做,你可以不用讀書了。” 說到不用讀書,江云熠的語氣好似還有點羨慕,他卻沒看到江云康的面色瞬間頓住,眼神陰沉得可怕。 江云康心臟“砰砰”加速在跳,在五弟看過來前,快速斂去眼中的戾色,“那可真是有勞母親了,不知母親為我找了什么事?” 江云熠是個藏不住事的,母親怎么和他說,他也就大致轉述,“也不是什么好事,去護城軍當個筆錄罷了,不過是護城軍消息靈通,讓你好扶持大哥。” “這樣啊。”江云康皮笑rou不笑地抬抬眉毛,“那還真是讓母親費心了。” 馬車剛停在侯府門口,門房就讓江云康去找老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