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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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意外后,王錚裕沒再打電話過來,荔枝脾氣倔,自然不再主動找他,他們就這樣斷聯了好幾天。 這異地戀談的跟分手沒什么區別,消耗著她對這段感情的期待和熱情,她不明白為什么王錚裕出國后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 不僅不再主動,就連她主動也成了她的獨角戲。荔枝越想越覺得可笑。 高考即將來臨,他們要退考場,全校照例放幾天假,所有人都要把書搬離教室,將桌子空下來。等到荔枝收拾好的時候,唐懿過來找她,在窗戶外邊問,“要不要一起走?” 荔枝搖了搖頭。 “書太多不好搬,我讓我爸來接我們。” 荔枝看著一大摞書,忽感無形的沉重,便沒再拒絕,答應了他。 兩人并肩走在出校的路上。 不一會兒,烏云壓頂,悄無聲息地移動著,而后迅速鋪滿了整片天空,讓荔枝有種突然闖入黑暗時空的錯覺。 “你跟他還好嗎?” 唐懿打破無言的沉默,關心問她。 荔枝語氣平淡,敷衍道,“挺好的。” 即使心里窩火,荔枝對王錚裕卻真的生氣不起來。甚至還想以后當面找他說清楚,不管他在天涯海角。 “是不是想出國找他。” 唐懿輕笑,看穿了她的心思。 荔枝也沒掩飾,直白道,“會去的。” 暴風雨來臨之際,唐如山將車開到了校門口,朝兩人招了招手,讓他們趕緊上車。車門關上那刻,荔枝看見豆大的雨點斜斜落在窗戶上,外面的世界在雨珠縈繞中模糊而凌亂。 “去哪兒吃飯?” 唐如山邊開車邊溫和笑著問。 “上次那家日料店不錯。”副駕駛的唐懿回了他一句,轉頭看向荔枝,“你呢,想吃什么?” “火鍋。” 荔枝主動參與討論。 “也行。”唐懿說。 “不錯,適合這天氣。” 唐如山點頭表示贊同,打算拐彎去最近新開的那家火鍋店。 荔枝看向窗外變幻的景色,籠罩在一片暗沉沉的陰影下,毫無生氣。她面色平靜凝視著路過的一切,風雨交加,孤寂無人的街道,停留在半空纏綿欲分離的雨絲像極了她跟王錚裕搖搖欲墜的關系。 一抹黑色淺影在模糊玻璃中映入眼簾,轉瞬即逝,荔枝眨了眨眼睛,定睛朝后看了過去。她心里在想這絕不可能,但又不甘心想為此賭一把,“唐叔,麻煩您停下車。” 那一眼給她的感覺分明極其熟悉,讓她心臟狂烈跳動,是她不滅的生和希望。哪怕只有短短一瞬,卻能勾起她無數情緒的暗涌。 “沒傘可以嗎?” 唐如山透過后視鏡看著她,她的眼眶不知不覺驟然通紅。 荔枝聲音微顫,“沒關系。” * 明明是沒有盡頭的街道,在荔枝眼里恍然看到了盡頭,因為前面那把撐開的黑傘。 在她視線中無限放小成一團。 雨水濕了荔枝的雙眼,她拼命朝前面的小黑點狂奔,她覺得加快速度就可以追上他。 她這段時日的想念如同此刻傾瀉的雨水,愈演愈烈。又或者說,因為相見的人近在眼前,想念再也藏不住了。 “阿裕!” 只要你回頭看一眼就好,就一眼,荔枝不斷在心中默念著。她記得,只要她喊他,他都會回頭看過來。 可這次,雨聲吞沒了她的叫喊聲。 不僅如此,冰涼的雨從她的眼里狠狠砸到了心里,一陣一陣地抽疼,她像一只無精打采的落湯雞,喘著氣在雨中俯身停下了腳步。 追不到了,追一個人的步伐竟是這樣的沉重和無力。 荔枝回想起運動會邁開大步長跑的他,渾身光芒籠罩,那時候的他拼命追的不過是能夠跟她一起去海邊的心愿,而此刻自己的雙腿不爭氣的顫抖著,除了眼淚混雜著雨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她忍不住暗自指責自己。眼看遠方熟悉的身影上了一輛出租車,車輛朝她相反方向飛速駛過,最終消失在雨幕中。 唐懿撐著剛才下車新買的傘,走到荔枝身后,將傘緩緩前移,關心問道,“看到像他的人了?” 眼前女生衣裙濕透,緊緊貼在身體上,水珠順著濕漉漉的頭發往下掉,她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水,語氣肯定,“那就是他。” “你瘋了?”唐懿覺得她被雨淋昏了頭,“他出國了,不可能回來。” 荔枝垂頭不語低笑。 唐懿拽著她的手腕往車停的方向走,他試圖把她從迷失的狀態中拉出來,“如果是他,怎么可能不找你?” “不知道。” 荔枝腦袋昏沉沉的,但她仍然確定剛才見到的不是幻影,真的不是。 “你上車給他打個電話。” 唐懿打開車門,收了傘跟她一起坐在后座。 總是處事不驚的唐如山見了荔枝這副落魄模樣略微有些吃驚,但他并沒多加過問她的隱私,只是說,“我們直接回家。” “抱歉,”荔枝摸了摸額頭,黏膩感讓她有點反胃,“晚上不能和你們一起聚餐了。” “沒事,改天。” 唐如山不介意回道。 “手機借我一下。” 唐懿在荔枝耳邊音量極低說道。 “我自己來。” 荔枝從包里摸出來手機,驀地想起上次那段不愉快的經歷,猶豫了很久都沒摁亮屏幕。萬一是王錚裕mama接的,豈不是又要被她羞辱一頓。 平時驕傲的底氣在王錚裕家人面前蕩然無存,她會為此糾結,質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跟他交往,不然他mama為什么對她這樣厭惡。 是因為她支離破碎的家庭嗎? …… “打過去啊。” 唐懿催促道。 荔枝的心懸起又落下,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王錚裕的看法,如果他想放棄,那她就真沒辦法了。她鼓起勇氣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那幾秒她醞釀了很多情緒和想說的話。 可是,耳邊的手機中只傳出來一句冰冷又機械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荔枝不相信,又撥了幾次。 重復的都只有這句話。 為什么? 她緊緊握住手機,心如過山車迅速跌至谷底,看不見任何上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