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始失去你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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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對么?” 薛裴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問,在他看來,只要她喜歡,這筆獎金花得就有意義。 朱依依沒接他的話,又自言自語起來,小心翼翼地把耳環放回首飾盒里。 “那我要保管好,以后只有在重要場合才拿出來用。” 他記得朱依依上一次戴這副耳環還是在去年生日的時候。 薛裴從回憶中晃過神,問她:“你今天出門了?” “嗯?!?/br> “去哪了,我白天來的時候,阿庭說你一早就出去了?!?/br> 朱依依猶豫了兩秒,望向書本的視線逐漸失焦,本想糊弄過去,后又覺得沒有必要。 “我去相親了,下午才回來?!?/br> “相親”這個詞讓薛裴愣了愣,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意外。 “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也沒什么……值得說的?!?/br> 朱依依將那本書放回桌面,轉過頭時,耳畔的紅寶石耳環輕輕晃動,薛裴盯著那處失神了片刻,忽而伸手在她耳垂處摩挲,指腹在耳環上打著轉,像是在看耳環,又像是在看她。 這樣的距離實在太近,她能感覺到薛裴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脖頸,朱依依往后躲了躲,想要避開他的觸碰。 “別動。”薛裴小聲說著,繼續手上的動作,“免得弄疼你。” 朱依依渾身緊繃著,手心攥著抱枕。 薛裴仍專注手上的動作,朱依依耳洞附近紅腫了一大塊,他擔心會發炎,便幫她把耳環摘了下來,并未留意到朱依依神色已經變得不自然。 等他把耳環摘了下來,聽見朱依依輕聲和他說了句謝謝。 “最近怎么總愛和我說謝謝。”薛裴皺眉,隨后又說,“不過這件事你確實做的不對?!?/br> 朱依依沒反應過來:“什么?” 薛裴唇邊漾出好看的弧度,那語氣像是在開玩笑。 “怎么能戴著我送的耳環和別人相親呢?” 這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朱依依已經不會當真了。 從前他一句無心的話,能讓她從天堂到地獄,他一個不經意的舉動,能讓她患得患失,失眠整夜。他總是掌控著她情緒的開關,她所有的喜悅和失落,都是因他而起,而讓她失落的那個人并未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薛裴似乎真是在開玩笑,因為他漫不經心地補全了后半句。 “下次再有這種事,你應該帶我一起去。” 朱依依有種意料之中的坦然,笑著應了聲:“好。” 薛裴拿起沙發上放著的那本《雪國》,翻了幾頁,不經意地問:“怎么樣,順不順利?” 朱依依知道他問的是相親的事情,忽然想起一件事覺得挺有意思的,一時來了傾訴欲。 “這兩天相了三場,還挺有收獲的。其實有一個對我算是有好感,我剛坐下,還沒怎么說話,他就問我接不接受閃婚,說她mama現在病了需要一個看護的人,最好這個月內就能領證,下個月再擺酒,彩禮他都準備好了,就差我過去了?!?/br> 朱依依說著都忍不住發笑。 這是在找妻子,還是在找免費護工? 薛裴沒被她的話逗笑,反而眉頭皺得更深:“如果沒遇到喜歡的,不要急著下決定,如果你不想去相親的話,我會幫你和阿姨說的?!?/br> 朱依依下意識反問:“一定要喜歡嗎?” 薛裴愣了愣,沒明白她的意思。 朱依依沖薛裴笑,那笑容有些慘淡。 她問他:“一定要喜歡才能結婚嗎?” 薛裴說:“當然?!?/br> 看著薛裴堅定的眼神,朱依依無由來地感到心酸,胃里翻江倒海了一陣后,她開口:“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么幸運?!?/br> 薛裴停頓了兩秒,用那雙看誰都深情的眼睛望著她,緩緩說道:“依依,你會是幸運的那一個?!?/br> 你一定會遇到喜歡你的人,只是那個人不會是我。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15 20:55:53~2022-05-18 21:28: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看春風不喜、腐大桃子、開擺、夏天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腐大桃子、東十五、開擺、上善若水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章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6) 薛裴從書房離開時,朱遠庭正在客廳看動漫。 見他走出來,朱遠庭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薛裴剛坐下,朱遠庭就小心翼翼地問道:“薛裴哥,我姐情況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薛裴不太懂他話里的意思。 朱遠庭往書房看了一眼,確認書房的門已經關上了,才敢開口,說得小心翼翼地:“我姐還在哭嗎?她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朱依依哭了? 薛裴眉頭擰緊,茫然的神色劃過他的眼眸。 “我姐今天不是去相親嗎,好像都沒成功,被我媽罵了一頓,她一回到書房就哭了,我在門口聽見的,哭得可凄涼了,都吸不上來氣,我都不敢進門,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我姐怎么這么慘,都沒人喜歡她……” 薛裴望向那扇緊閉的門,忽而記起剛才她泛紅的雙眼,他竟然毫無察覺。 — 次日一早,朱依依就出了門,去赴國慶假期最后一場相親。 在市中心的餐廳,她終于見到了家里為她安排的相親對象。 站在門口,朱依依躊躇了好一陣才走進門,因為她怎么也沒想到這最后一場的相親對象竟然是——李晝。 比起她的震驚,李晝好像淡定許多,氣定神閑地望著她走過來。 拉開椅子剛坐下,朱依依就問道:“所以我媽單位女同事鄰居的大侄子是你?” 李晝被這繞口令似的一段話逗笑,隨即點了點頭。 這樣的巧合顯然超出了朱依依的認知范圍,不過是熟人也好,免去了不少自我介紹的時間,這兩天她相親的自我介紹快比面試找工作那套話術背得更熟。 李晝給她倒了杯茶,扶了扶鏡框。 “是見到我很意外,還是不想見到我?” 朱依依還沒回答,服務員剛好端了飯菜上來,李晝推到朱依依跟前,說:“給你點了份蝦滑雞絲粥,上次班級聚會看你好像很愛喝這個。” 剛好這會朱依依也餓了,沒跟他客氣,她一大早就被吳秀珍趕了出門,甚至連口湯都沒給她喝。 朱依依邊喝邊問他:“學委,同學聚會的時候你也在我們這桌么?” 李晝開起了玩笑:“朱依依同學,那天我就坐在你旁邊,原來我的存在感已經這么低了嗎?” 同學聚會那天,朱依依心情不太好,確實沒留意到旁邊的位置都坐了誰。李晝大概也想起了那天的事,不愿在這個話題上深入,把話題引到別處。 許是因為是老同學,即便此刻還在相親,朱依依也沒有前幾日那種局促感,畢業后她和李晝不常見面,但可聊的話題不少,工作、生活、感情近況,東拉西扯的,不知怎么又開始追憶起過往的學生時代。 李晝忽而提起:“我記得你以前和薛裴關系很好,高一那會還經常抄他的作業。” “你還記得?”朱依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過去那么久了,學委這是要翻舊賬嗎?” 李晝笑了聲:“沒有,就覺得挺有意思的。記得有一次,你和薛裴鬧矛盾了,你問我要答案作參考,我那天下課做完練習就把冊子放在你桌面上,然后薛裴走過來,看了兩眼,指著練習冊第一頁的幾道題說我這全都做錯了,讓我把練習冊拿回去,不要誤導你,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薛裴那樣的表情……” 那個表情該怎么描述呢。 李晝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詫異,在他印象中薛裴待同學一向友善,可那天的薛裴的確不太像平時的樣子,手指捏住練習冊的邊緣,神情不耐地把那本子扔回他的桌面。 朱依依一臉茫然。 她從來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后來練習冊發下來,果然那幾道題我都做錯了?!崩顣冊捓镌捦鉀]有埋怨薛裴的意思,像是在單純感慨,“不愧是高考狀元,有時候真的不服不行。” 這一刻,朱依依反倒內疚了起來,她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她還以為是李晝不愿意把答案借給她,最后沒對答案就交上去了,她還郁悶了好一陣。 “對不起啊學委?!?/br> “沒事兒,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對了,你和薛裴現在還經常聯系嗎?” “偶爾吧,”朱依依頓了頓,補充了句,“偶爾會來往?!?/br> “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很好,”李晝指節半屈,輕敲桌面,“不過也是,他那樣的人,早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了?!?/br> 朱依依定定地望著茶杯上方還在轉圈的茶葉,點了點頭。 “是啊。” 這家餐廳剛好在桐城一中對面,吃完飯,李晝提議回學校里看看,朱依依想了想沒拒絕。 因為是放假,學校里本就沒什么人,朱依依和李晝在校園里隨便逛逛,經過學校榮譽墻時,朱依依腳步頓了頓,因為她看到薛裴的照片,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朱依依沒有多看,收回視線,反而是李晝笑著說了句:“只要學校還在,估計薛裴的照片能一直放在這?!?/br> “是吧?!?/br> 畢竟是活的招生簡章。 現在網上那些營銷號評選高校美少年時,朱依依還能看到薛裴的這張證件照被反復拿出來引流,有他在的地方,永遠都能輕易蓋住別人的光芒。 “我記得當年薛裴考了理科狀元,報紙都連續報道了一周,我媽那會都魔怔了,不知道從哪問到了薛阿姨的電話號碼,還給她打過電話,問薛裴小時候喝的什么奶粉,那段時間天天給我弟喝,我弟現在聞到那股味都受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