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點半的時候，眼看一百三十多個女包，只剩下十幾個了。二十個男包，也出了七八個，最后也只剩下十幾后。這個時候，趙輕輕和趙鶴已經有些高興興奮的難以自持了。

    要知道，按照他們的計劃，今晚如果能賣出二三十個包包，他們就感覺沒有白來。如果能賣出四十個五十個，這個生意就是可以做的。但現在的情況，明顯是特別出乎意料了。

    過了十點半，整個夜市就漸漸的人少了。

    所以趙鶴和趙輕輕，也沒有再折騰。就開始跟別人一樣，慢慢的收拾起來。

    在快要收拾完的時候，又跑來了兩個早就看好包包的小姑娘。

    趙輕輕跟趙鶴也沒有不耐煩，把東西重新拿出來，讓兩個姑娘選了。

    等終于做完所有生意，重新轉包時。趙鶴和趙輕輕下意識的數了一下，最后剩下的包包是26個，其中有12個是男包。

    而這個數字，其實已經遠超過他們的預計了。

    第18章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么多貨，一晚上就出了這么多。”

    這是趙鶴這輩子第一次做生意，盡管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賺了多少。但此刻在拉著趙輕輕回家時，趙鶴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今天是第一天，可能生意稍微好一點。等到了明天了，可能就不是這樣了。”

    盡管今天的生意很好，但趙輕輕也沒有太驕傲，還是謹慎的說著。

    但在說話時，她的語氣中也透著難得的開心。

    “不管明天生意是好是壞，但應該幾十個還是能出的。明天，我再去取一百多個吧。”

    明白趙輕輕的意思，趙鶴微笑著回應著。

    “嗯，看樣子，明天我們可以取兩百個了。”

    兩人在車子明顯少了的大馬路上討論著，等到了租住的地方后。出于謹慎的態度，他們還是把車子抬了進去，然后再次鎖在了房東的庫房里。至于今天剩下的貨，趙鶴把自己空了的箱子放在了庫房，然后把趙輕輕的那個再次提到了上面。

    這次因為里面東西少，兩人也難得的十分輕松。

    而等真的進入出租屋了，兩人的做的第一個動作，幾乎都是立馬把錢掏在他們屋的玻璃圓桌上。

    一把一把的各色票子，一把一把掏出來時，那感覺是特別微妙的。

    盡管他們取貨買各種小東西時，都是提前取了錢，給別人付賬的。

    但那個時候，他們的錢是特別整齊的，是他們在一張張的往外出。

    而現在這些錢，是他們第一次賺的，大部分錢還都是亂糟糟的。

    所以此刻，把這個東西再次掏出來時，那種感覺是特別微妙的。

    “趕快點一下吧！”

    在今天人少的時候，趙輕輕其實就算過他們這幾天的大概花銷。取這些包包，他們一共花費了3600多。車子三百塊，貼價格的標簽十塊，她買的小飾品和絲巾是一百塊。在加上毯子燈飾，還有這幾天的來回坐公交車的錢，滿打滿算一百塊。今天還有出的一個月的三百塊攤位費，還有趙鶴買的一包25塊的香煙。這些東西，她一共算出了4425塊。現在的他們要算的就是，今天到底賺了多少，有沒有回本。

    “嗯！”拉著屋子唯一的椅子坐了過來，趙鶴沒有異議的，迅速整理清點起來。

    “我挑一百的，你把剩下的數出來。”

    在趙鶴動手前，趙輕輕立即開口安排著。

    “嗯”好脾氣的趙鶴把手上的一百塊大鈔交給了對面坐在沙發上的趙輕輕，自己整理起桌上其他的鈔票。

    兩人今天一直都在折騰著，先是買小東西，后來又買車擦車。到了晚上，等吃過晚飯后，他們算是從晚上六點一直折騰到十一點。但即便如此，兩人也像是完全不累一樣，興奮的清點著。

    事實上，因為之前兩人經常上班的經歷，兩人確實也沒有太累的感覺。他們現在坐在板凳沙發上，飛快動手的行為，感覺也跟他們在工廠上工的行為一模一樣。但粘電子元器件的工作跟數各種顏色鈔票的感覺，是真的不一樣的。最關鍵的是，工作時，他們是麻木的，面無表情的，是打從心底感覺到累，是有那種我在給別人打工的感覺。但現在，他們數著鈔票時，卻是完全沒有那種感覺的。卻是，越數越開心的。

    雖然兩個包包里票子一猛子看著很多，但等真的整理出來，其實也就那樣。

    所以很快，趙輕輕就點完了一百的。趙鶴那里，那些五十，二十，十塊，甚至五塊的小票子，他也迅速的清點完了。

    “4650？是不是數錯了，我們再來一遍。”

    感覺數字好像有點不對，最后趙輕輕把一百的交給了趙鶴，她又數字趙鶴面前的散錢。

    趙輕輕折騰時，趙鶴微笑著陪著她。

    然后十分鐘后，他們再次得到了跟之前相同的數字。

    “靠，今天賣了4650，我們在夜市算出的成本是4425。那就是一晚上，我們就回本了，現在多出來的兩百，還有剩下的這26個包包，就是我們的利潤了？”

    就算剩下的包包，一個均價算二十塊，那就是接近五百塊。但事實上，這些東西他們往外買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只賣一個二十。那就意味著，這么出去一波，如果生意都這么好的話。那么一晚上，他們大概能賺六七百。就算不把剩下的這二十幾包算在內，到現在他們已經賺兩百塊了，那一人就是一百塊了。

    可能有人感覺賺一兩百塊少，但這個可是他們第一天真正做生意。要是在往常，就算工廠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干，一天也就是二百。一天二百，跟這么自己出去折騰半天賺一百，那性質是不一樣的。最關鍵的是，這個生意確實是他們自己在做。現在賺到的錢，是真真正正掌握在他們手上的。今天第一次的生意，明顯是出乎兩人預料的。最最關鍵的是，加上他們今天剩下的貨，那他們今晚的利潤，應該是一人至少三百塊。不是單純的，只有他們看在眼里的一二百。

    感覺到開心，趙鶴和趙輕輕就算累，兩人還大半夜的弄了一個夜宵。趙鶴負責做飯，趙輕輕負責擺桌子和碗筷。

    吃著趙鶴做的簡單面條，趙輕輕抬頭望著對方，也有了一種趙鶴確實還不錯的感覺。至少跟這人在一起，做飯和洗碗這些，確實是對方做的多。

    兩人吃完飯，簡單洗漱后，一里一外的躺著。晚上的時候，還簡單說了一下話。

    要知道在平常的時候，兩人只要躺下了，基本都是不說話的。

    說著明天要取的貨，要買的小喇叭，還有早點過去的話。說著說著，趙輕輕的那邊就突然的沒有聲音了。

    “輕輕？”

    趙鶴等她半天，見她不說話了。最后他才無奈的笑笑，然后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很快就來了，因為有了第一天的經驗。這次趙鶴和趙輕輕，一共一次性取了兩百個包包。甚至他們還說了好話，讓老板把他們沒有賣出去的那二十幾個包包，換成了昨晚上最暢銷的兩個款式。

    他們這樣做，其實是有點為難老板了，也有點不合規矩。

    但因為看到他們倆一晚上就出去了一百多個包包，貌似也愿意以后固定的只來他們那里取貨。所以在仔細的斟酌一下后，為了穩定住這個新開發的長期顧客，老板就破例同意了。

    第一次取貨時，趙輕輕和趙鶴沒有經驗，用的是店老板提供的紙箱子。那個紙箱子搬起來不方便，放在公交車里，明顯占地方，也會引起別人的不高興。但這次，趙輕輕和趙鶴，一個一個行李箱，輕輕松松的就把他們所有取得貨都放在了行李箱了。這次他們坐公交車，也不用敏感的專門多刷一次錢了。

    當然今天的他們，也適時的買了自己能叫喚的小喇叭。對于價格，他們也沒有再搞什么49.9和34.9了，直接寫了五十和三十五。但一塊錢可以懸掛在包包上的小掛飾，兩人還是采購了很多。然后這晚上去擺攤時，兩人吸取經驗，早早五點多就過去，再也沒有折騰到六點多。

    這次他們找到一個中間偏外的位置，早早過去就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

    然后這個晚上，跟昨天一樣。兩人取的二百個包包，一晚上就賣的只剩下三十來個。

    晚上賺錢，白天去取貨。

    后來即便有晚上天氣不好，生意也不好的一天，他們也至少一晚上能賣出一百多個包包。

    然后在他們那個夜市上，有人也開始跟他們做一樣的生意時。兩人又適時的取了一些情侶t恤，到時趙輕輕跟趙鶴都穿上，也直接賣了起來。

    只十來天的時間，兩人就像是老江湖一樣，已經徹底的玩轉了整個夜市小攤位。

    因為他們基本一次只取三四千塊左右的貨，也跟包包店和t恤店的老板商量好，不走俏的貨立馬可以調換。所以早在干了幾天后，他們就知道他們已經回本了。然后一天夜里，等再次賺到錢后。趙輕輕把最近賺的錢全部都拿出來，然后早早的就把兩人之前投的那些本錢給拿了出來。

    “來，你2500塊，我2500塊，這些就是我們最初投的那些錢了。現在剩下的這些貨，還有明天還能取貨的這四千現金，就是我們最近賺的錢了。”

    每天眼睛一睜開，就早早的去取貨。回來就貼標簽搞包裝，等弄完了匆匆的做一頓晚飯，就出去擺攤。

    所謂的做生意，其實也沒有趙輕輕想的那么輕松。最起碼因為天天的去取貨，天天的跑批發市場，她是一點看書的時間都沒有。就算有，也好像沒心情沒精力了。但如果一次取太多貨，他們也沒有那么多的啟動資金。正確的說，兩人都不敢把各自為數不多還不到一萬的老本都投進去。到了最后，他們只能自己累一點，天天去取貨。

    但即便如此，如今等把兩人的本錢都拿回來了，兩人還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最近我們倆所有買蔬菜買水果和零食的錢，都是從里面直接拿的。手上的這些現金，還有這些剩下的貨，就是我們賺的。雖然辛苦，但這么一看還是可以的。”

    雖然他們總說不壓貨，也跟包包店和服裝店的老板商量好了隨時調貨換貨。但因為發現今天完全沒人買的貨，明天可能就有人要了。也因為天天的把東西提過來提過去更換太麻煩，兩人其實也不是天天去退換貨的。

    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兩人這邊其實已經壓了一些t恤和包包。但為了第二天擺出的貨多一點，好看一些，他們依舊天天的去取貨。所以此時在趙輕輕說話時，他們的積壓的貨品其實也是有三四千的。

    而這些東西跟兩人現在手頭上還有的現金加在一起，其實就有七八千塊了。這就意味著，除了他們四千多，將近五千的本錢，這七八千就是他們這十來天的利潤了。

    而就算他們現在貌似感覺很累，但跟工廠比起來，卻是完全不值一提的。至少在這里，兩人每天十一點回來，折騰一下十二點肯定能上床的。到了早上，他們也不用一定早起。他們的所謂早起，其實是八點多起來，九十點出門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兩人貼完標簽，把所有的貨物都準備好后，他們其實也可以看著時間簡單的休息一下。

    還有在工廠的時候，他們一個月只有兩天的休息。但自己做生意，在天氣不好，有雨的時候，他們其實已經休息一天了。

    總的來說，這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們其實就掙到了在工廠一個月賺的錢。雖然這錢現在有一半是貨，但看著面前情況，他們還是感覺這是值得干的。

    “明天，我們休息一天，去看一下其他地方的攤位吧。如果可以，我們也可以換著地方賣。”

    雖然在這里的攤位上，他們交了三百塊。但在一個地方時間久了，生意確實會不好做。所以在收起趙輕輕給的老本時，趙鶴就建議著。

    “嗯！”

    明白他的意思，趙輕輕的微笑著點頭。

    然后在工廠出來的第十五天，趙輕輕和趙鶴。也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工作，真正出去逛了一次街。

    第19章

    馬斯洛的人類需求層次理論中，衣食住行是排在最底層的。意思就是人只有吃飽喝足了，有衣服穿，有地方住了，才會考慮一些更高層次的東西。

    在趙輕輕看來，她跟趙鶴就是勉強活在最底層的那種人。不管是之前在工廠打工，還是現在在夜市自己做小生意，他們最基本的目的，暫時其實就是活著。

    這樣的他們，好像不應該強求太多的。

    但等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色情侶t恤，拿著趙鶴給她買的一紙杯關東煮時，趙輕輕還是暫時忘記了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和階層，還是有些開心了。

    她跟趙鶴，從來都不是難看的人。

    兩人在外面打工兩年多，身上的鄉土氣息其實消的也差不多了。兩人在鵬城這個地方混了久了，也早就能說很標準的普通話了。所以此刻，等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走在熙熙攘攘的鵬城最大夜市時，趙輕輕難得的有了一絲歸屬感和幸福感。

    上輩子的她，剛來鵬城時。自己擠在公交車上穿著正裝去上班時，看著穿著簡單但自信的本地人時，她心里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羨慕感。

    后來她說普通話，別人用鵬城方言突然說話時，她也有一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她心里的不穩定感和漂浮感，直到她后來終于在鵬城有能力買下一個房子，才真正的好了一點。

    但如今，可能是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原先那個才剛剛二十歲，還念著家里的趙輕輕。趙輕輕意外的，早早的就有了上輩子到二十七八歲才有的特殊心境。

    慢慢吃著塑料紙杯的東西，此刻即便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學歷，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工作，也沒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房子。但意外，趙輕輕就發現自己已經不緊張不害怕了。因為在內心深處，她已經明白，她的一輩子，就算再糟糕，都已經不可能再糟糕了。她也相信，只要她努力，她這輩子的成就。只能比上輩子的她更高，更好，不可能再往下了。

    “輕輕，你看看這個!”

    兩人逛街，逛是一方面，學也是一方面。見別人的攤位上，為了吸引顧客，后面還掛著一些吸引別人眼球的彩色氣球，趙鶴就伸手指了指。

    “嗯！”

    吃著海帶結的趙輕輕輕輕的點著頭，然后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拿著的塑料杯子往趙鶴那邊湊了一下。

    說話的趙鶴，順手挑了一根他喜歡的，然后又看起了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