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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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鼠姑在館外坐著,后知后覺發現竹簍里多了一包東西。 那包東西用白色的緞料包裹著,占了半個竹簍,拿起來頗有重量,怪不得剛剛覺得竹簍變沉了,原來是多了包東西。 不知是什么東西,金鼠姑好奇地打開來看之,發現是一些被拆開來的鐵器。 “啊,把我的水晶鴨都壓爆了。”鐵器的外觀不如瓷器的精美,看見這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鐵器,金鼠姑也只會嘆惜自己放在底部的水晶鴨被壓爆了。 倒是不知自己又是個無意間,拆穿了吐魯番人的計謀。 金鼠姑不知這互市的規矩,擱下心里覺得無用的鐵器,轉而拿出那皮rou被壓得模糊出汁水的水晶鴨來吃。 被壓爆后口感不佳,但味道未變,金鼠姑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鐵器之價,不覺鐵器美觀,咀嚼著美食,便不去想這包東西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簍里了。 直到一個留著胡子的外族人出現在眼前,金鼠姑才沒了食欲。 那個吐魯番人與金鼠姑的語言并不通,他邊說著難懂的話,邊用手指著金鼠姑簍的那包鐵器。 金鼠姑皺著眉頭聽,完全不知他想說什么。 館內外都有兵部的人在巡邏,外族人的行為舉止,盡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外族人與個本土姑娘說話,兵部自然多了幾分疑心,已有人朝他們走去。那外族人感知,情急之下,把金鼠姑扯起來,嘴里嘰里呱啦,說個不住,要帶她去別的地方。 此時的金鼠姑想起安時禮說過的話,他說在互市的幾天里,一不小心就會進鍋里,她怕得手腳滴屑屑,猛地甩開被扯住的手,背上自己的竹簍跑走。 金鼠姑的掙扎讓那名外族人失去了理智,伸手要奪金鼠姑的背簍。金鼠姑心知自己的兩條腿走不快,不管三七二十一,磕撲跪地,在雪地上手腳并用,朝著安時禮方才遠去的方向爬去,且爬且嘹亮地喊安時禮。 金鼠姑的舉動惹來了許多目光,外族人暗道不妙,廢然遁去。 在館外亂爬的人是誰,安時禮不用去想也知,吩咐周仁要把收上來查驗的玉石,名色與其價,每一件都要做好記錄,隨后腳似攛梭,走出會同館。 等他走出會同館,金鼠姑已被兵部以“私下交易”的罪名給抓了起來,抓她的正是大司馬劉叢之。 被兩名士兵摁著肩膀走,金鼠姑掙扎不開來,只能扯著喉嚨喊叫:“啊!我不要進鍋里,大宗伯救命啊。” “竟還敢詐熟,真是大膽。”劉叢之在金鼠姑的身上搜到了鐵器,又發現她與外族人拉拉扯扯據纏不清,便一口咬定她在私下交易了,“帶回去好好審問。” 出來就看見這一幕,安時禮呸呸地不住腳,幾個箭步奔至金鼠姑的面前:“且慢,這是我府里的洗衣娘,不知犯了何事?” 安時禮閃現在眉睫前,金鼠姑的力氣忽然大增,掙脫了肩上的手,溜到安時禮身后,眼內噙波,劈先里喊安時禮一聲,而后哭道:“嗚嗚,大宗伯,我不要進鍋里。” 兩刻不見,金鼠姑光掙掙的衣服變得臟兮兮,花臊的臉龐也變成花貓似的臉龐,腮邊撲簌簌傾淚。 安時禮的眼內閃過一道微弱的光,手貼上金鼠姑濕潤的臉頰,手指揾去她眼角的淚,聲音和流淌的流水一樣,輕柔純凈,也低沉:“乖乖,放心。” 這溫柔的舉動,就似拿金鼠姑當心肝兒般來對待。 這私下交易的姑娘是安時禮府上的洗衣娘?劉叢之不敢相信,拿著從金鼠姑手中收來的鐵器走到安時禮身邊,道:“她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賣鐵器與外族人。” “不可能的事情。”安時禮想也不想就反駁了劉叢之的話,“其中定有什么誤會。” “可確實在她身上搜到了鐵器,且她還與外族人牽扯不清。”安時禮敢立即反駁,劉叢之也敢立即接話。 安時禮看向那鐵器,只覺奇怪,先冷待了劉叢之,問金鼠姑這包鐵器哪里來的。 坐窩兒不動互市規矩的金鼠姑急得甩手頓腳,戰欽欽,但能言:“我沒有私賣,我都不認識那個人,再說了,我是何方神圣,能憑空變出這些鐵器來嘛,它就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的背簍里啊……” 金鼠姑口角亂噴,把如何發現鐵器的經過道出。 安時禮收緊手指,牽住金鼠姑更緊,他將金鼠姑的話擘兩分星了一番,好一會兒才做聲道:“大司馬方才說抓了個私下購買鐵器之人,卻因在身上搜不到鐵器,故而只能放了。我與大司馬說,興許是他逃跑途中拋棄至不起眼處,我想,這不起眼之處,也許是這個背簍。再有,大司馬不覺得奇怪?為何這些鐵器,要零零散散地拆開來?仔細看這一包鐵器,應當是犁鏵的一部分。” 經安時禮這么一提,劉叢之的心思轉到了手中那些零散的鐵器。 安時禮不容他思考,便道:“鐵器屬于大物件,囫圇地帶走,難免會被人注意到。但把鐵器拆開,裝成一個一個的包裹帶走,誰也不會想到里頭是鐵器。如今搜得這一包,那便是說明還有許多鐵器,如此看來,這洗衣娘立了大功。大司馬,當務之急,是把方才那個逃走的外族人抓回來審問。這名洗衣娘,方才也說得明白了,人是我帶出來的,若她私攜鐵器,我怎能不知?” “可是……”劉叢之還想說就算金鼠姑不是私攜鐵器之人,也可能是那些外族人的幫手,幫忙私藏。 只他的話才懸口,安時禮一挑眉,肅色怖人,態度強硬得讓人不容置喙:“這名洗衣娘乃是我府中之人,從不掉謊,不識字,更不通那些外族之語,如今由我親自授其知識,乃是龍袖嬌民。今大司馬心疑她不純,簡而言之,便是在疑禮部尚書有二心,恃著身份,勾結外族,私揾金錢,不忠于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