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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不是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這學(xué)習(xí)的胃口被吊起來了, 現(xiàn)在一下子忽然又給我弄下去了, 就不太習(xí)慣 李立東竟覺得他這個解釋還挺有道理的:確實,你上次跟著秦斐進(jìn)步是很大。 黎天腳步輕盈地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沖著倚在走廊上等他的秦斐笑了笑,比了個OK的手勢:搞定了。 秦斐盯著他看了會兒, 然后輕輕挑了下眉: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周考前給你講過類似題型都做錯了, 看來跟著我也進(jìn)步不了多少。 黎天勾了下嘴角:萬一我是故意寫錯的呢? 秦斐掃了他一眼, 沒說話。 黎天攤開手,真誠道:為了跟我們敬愛的秦老師做同桌,我特地犧牲了最后一道大題,連第一問都寫錯了,就問你感不感動吧? 秦斐一動不動,只扯了下嘴角:我信你個鬼。 黎天開開心心地幫張凱收拾東西,想著秦斐馬上就要換回來了,竟沒收住心中的雀躍,嘴里忍不住哼起了小調(diào)。 張凱委屈道:你就這么討厭我么?我來的時候都沒見你幫我收拾東西。 黎天收拾東西的手一頓,默默閉上了哼歌的嘴。 他抓了抓頭發(fā),露出不舍的神情來道:唉,不是的,我只是太想學(xué)習(xí)了。其實跟你做同桌真的很快樂,但比起快樂,進(jìn)步更重要。 拎著包過來的秦斐: 這話說出來,他都替某人臊得慌。 黎天整理完東西,在桌子上趴了下來,轉(zhuǎn)過腦袋看著秦斐,怎么看秦斐怎么覺得順眼、舒心。 秦斐被他盯得不習(xí)慣,丟給他一張卷子。 卷子蓋住了黎天的眼睛,黎天在卷子下的聲音聽上去甕聲甕氣的:歡迎回來啊,秦老師。 秦斐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地樣子,只淡淡道:你倒樂意被我管著?真少見。 黎天揭下蓋在頭上的卷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也就準(zhǔn)你這么管著我了。 秦斐心口一跳。 他的目光在黎天的笑容上一掠而過,欲言又止。最終,他抿了抿嘴,只緩緩道:好好聽課。 好好聽課沒持續(xù)幾天,藝術(shù)節(jié)就來了。 附中是為數(shù)不多連藝術(shù)節(jié)都重視的學(xué)校,還請了不少在上戲和央戲畢業(yè)的知名校友來欣賞和點評。 黎天他們演唱的阿卡貝拉反響很好,主要是節(jié)目新穎,大家很少見過全人聲伴奏的模式,加上編曲精湛、訓(xùn)練到位,博得了滿堂彩。 有位坐在第一排,戴著眼鏡、臉方方的男人,在他們演唱完后攔住了黎天,問他有沒有意愿以后走唱歌這條路。 黎天愣了下,說暫時沒想清楚,男人笑了笑,遞給他一張名片,拍拍他肩膀:不著急,慢慢想,以后有機(jī)會聯(lián)系。剛剛聽了你清唱,覺得很不錯。 黎天將名片翻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名音樂制作人,他還聽過這人的幾首歌,算是在短視頻上小火過一把。 不過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附中的校友。 黎天回了座位,前排好幾個同學(xué)紛紛轉(zhuǎn)過頭為他喝彩:太棒了!這是晚上最好聽的歌了! 黎天說了句謝謝,卻轉(zhuǎn)過頭去找秦斐。 因為表演人員的座位和一般觀眾是分開的,秦斐的座位在他四排之后,一個有些偏的地方。 他遠(yuǎn)遠(yuǎn)地一眼就捕捉到了秦斐,于是沖他揮揮手,秦斐只抬抬下巴示意看到了。 黎天摸出手機(jī)給他發(fā)消息。 黎天:我們表演得怎么樣? 秦斐:好聽。 黎天:就這?不拿出語文班級第二名的修辭水平夸一夸么? 秦斐:黎天還沒編輯完下一條短信,張芯換完衣服回來了,在他座位邊上坐下,用懇切地語氣道:社長!我這次沒有翻車吧! 沒有,非常棒!黎天拍拍他肩膀,我覺得你唱歌比彈琴強(qiáng)多了,你考不考慮換個方向努力? 他還記得張芯那首能把菊次郎送走的夏天。 張芯:那不行,鋼琴是我的白月光。 忽地,他才意識到這話不該在黎天面前說,黎天大概不喜歡聽,于是下意識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黎天被他弄得有些好笑:說都說了,能有什么,我又不是玻璃心。 張芯搓了搓鼻尖,低下了頭。 中場休息時,黎天想出去買瓶水,一回頭,卻見秦斐的座位空著。他正奇怪著,一眼瞥到了禮堂深紅色木外站著個打電話的身影。 他找出去的時候,秦斐剛好掛掉電話。見他來了,面上一些錯愕的表情還沒有收住,流露出一些來。 黎天下意識地問:怎么了? 秦斐蹙了下眉,頓了幾秒,像是不知道怎么開口道:今晚,得住外面了。 什么意思? 你爸剛剛給我打電話,說現(xiàn)在家里面來了人,讓我?guī)阍谕饷孀∫煌怼?/br> 什么! 黎天趕緊去翻自己的手機(jī),卻只找到黎承業(yè)半個小時前一條沒頭沒尾的消息「晚上跟小秦一起」。 他再把電話給他爸打回去,過了很久他爸才把電話接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