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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斐: 再說了,音樂舞蹈本來就都是藝術,藝術和藝術之間若說有什么鴻溝,那也是被人為給劈開的。 嘴上說得平穩,黎天面子上還有點被田原文那句「逆子」弄得有些過不去,主要是秦斐在他邊上。 于是他當著秦斐的面,把田原文的微信備注改成了「叛逆的兒子」。 可以說是相當記仇。 假期過得飛快,黎天在秦斐的監督下, 半商量半耍賴地寫掉了三分之二的周末作業,剩下的一部分說什么都懶得再寫了。 秦斐翻翻他剩下的作業,一合本子,淡淡道:不寫就算了, 反正題型也有點重復。 黎天驚了。 學霸還能這么靈活機動的么? 假期還剩個半天, 秦斐被動物之家的電話喊了出去。 黎天覺得一個人呆在家沒意思,小尾巴似的綴著秦斐也跟了出去。 動物之家平時救助的大部分貓狗其實是通過TNR。 所謂TNR,指的就是包含誘捕、結扎和放歸的一種人道管理和減少流浪動物數量的方法。 絕育手術能夠一定程度上控制流浪動物的數量,提高它們的生活質量, 也在流浪動物生活空間和城市人類生活空間之間達成一種平衡。 秦斐今天的任務和其他團隊成員, 在一個名叫「溫馨家園」的社區做TNR。 小區不少人反映流浪貓數量太多, 半夜亂叫影響睡眠,物業只好采取了捕殺行動。 這一捕殺,立即就有人把物業給舉報了,還編輯成新聞發在了公眾號上,引發了一堆動物愛好者的憤懣和強烈譴責。 為了解決問題,管委會只好聯系了動物之家,請他們過來救助流浪貓,把能領養的找人領養走,再控制一下肆意繁殖的問題。 今天秦斐他們面臨的問題就是,有一窩流浪貓陷在15層樓的樓板夾縫中了。 據居民說,已經困在這里有四五天了。 開始還能到大貓和小貓的叫聲,后面就只剩大貓在叫了。 動物之家帶著航空箱,保險繩還有誘捕用的食物,上了十五樓。從十五樓的過道里向左看,能隱隱約約看到有個廢棄的泡沫箱擱在凌空的金屬架子上,金屬架子設置在兩棟樓之間的夾縫中,位置不倫不類的,十分刁鉆。 大約是母貓在生產前發現了泡沫箱,想作為自己的生產間,結果生下來發現出不去了,只好一聲聲凄厲的唉叫。 這,這要怎么弄?一個志愿者愁眉苦臉,這人都過不去,箱子也遞不過去呀。 是啊,好像除了大貓還有小貓呢,小貓估計不會乖乖鉆航空箱。另一個志愿者也跟著嘆氣。 邊上湊熱鬧的住戶道:總不能一直讓貓在那里吧,萬一死了,味道該多臭。 秦斐聽到這話,微微擰起了眉。 黎天聞言,好奇地將頭探出,就只看到了泡沫箱的一角,只好又把頭縮了回去。 就在這時,他的后腦勺輕輕撞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他側過身一看,竟是秦斐的手。 秦斐的手墊在他頭和金屬窗框之間,金屬窗框因為年代久遠早就有些生銹的跡象,有半截鋁條還崩了出來。 如果不是秦斐手護一下,他腦袋大概會被鋁條劃拉一下。 你手沒事吧?黎天訝然道。 秦斐的手背只是有些擦紅而已,他只淡淡道:沒事。 說完,他把窗戶拉上了,轉身對其他志愿者道:我們去十六樓樓,把航空箱從上面往下降。 其他志愿者一聽有道理,紛紛上樓。 從十六樓的樓道窗戶隔間向下看,倒是可以看到一整個白色泡沫箱。 箱子里蹲著一只餓得皮包骨的貍花貓,還有四只瘦巴巴的小貓。 大貓還活著,聽到上面有動靜,懨懨地抬頭看了一眼,小貓們已經不動了,不知是不是已經餓死了 但一群人發現,泡沫箱的位置剛好在他們斜下方,直接把箱子降下去,只能夠到垂直的角度,依然夠不著旁邊的泡沫箱。 怎么辦呢? 秦斐看了看角度,決定再下樓一趟。黎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也跟在后頭。 秦斐敲開了十五樓泡沫箱所在的隔壁一家的門,開門的是位中年女人,胖胖的,燙著短短的波浪卷。 她一開門,十分不客氣地問干什么。 秦斐說明了來歷,禮貌地問能不能借一下陽臺。 女人見門外站著兩個長相十分帥氣的年輕男孩子,背著書包,學生樣子,放松了警惕讓他們進陽臺。 秦斐在陽臺上轉了一圈,打開正對著金屬架的那一面窗戶,抬頭沖十六樓喊了一聲:你們把安全繩丟過來。 十六樓的一群志愿者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在十六樓和十五樓的陽臺間掛上安全繩,將航空箱從繩子上滑下來,在某個角度和位置,剛好能路過泡沫箱,跟索道的原理差不多。 安全繩被人從十六樓扔了好幾次才丟進陽臺窗戶里,秦斐拉過繩子,在露臺的圍欄繞了兩圈,用變魔術似的手法打了個黎天從未見過的繩結,然后招呼十六樓的志愿者把箱子降下來,他則不斷地微調軌道角度。 終于,箱子穩穩地懸停在泡沫箱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