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布蕾 第22節
她微微一笑,對計哲坦白:“計董,那天我看見了,您和青竹夫人在偷/情?!?/br> 計哲沒想到她一個小丫頭竟然這么毫不顧忌地把話說的這么難聽。 接著,他就聽見她又說。 “但是這事我不會說出去,因為這畢竟只是您和青竹夫人的事,是計家的家事?!睉獧褤u搖頭,說著:“我一個外人,是沒有權力摻和的?!?/br> “如果您真的擔心,我可以離開計家?!?/br> 應櫻話說到結尾,忽然又轉了個彎,她眼帶誠懇道:“但是還請您允許我母親繼續在計家生活,在計家工作。” 張弘剛已經在社會當中,她不信他不來找事。 母親年紀大了,不能再擔驚受怕。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那就讓她一個出去,面對所有危險。 應櫻已經考慮好了一切,如果計哲真的如她所愿,這將是對她們母女而言最好的結果。 可是。 計哲沒有如她所愿。 聽完她噼里啪啦說的一堆承諾和請求,計哲沒有馬上答應,而是依舊掛著淡然的笑。 他嘆了口氣,說:“你和賀大姐,都是老爺子點名留在計家照料的。” “你在老爺子療養期間走了,他回來我怎么交代。” 應櫻剛要開口說自己會和計爺爺解釋清楚,就被計哲一個抬手制止了話語。 計哲穩如泰山,那架勢仿佛犯了錯的是應櫻,而他是來處置她的。 “你也在計家住這么多年了,我不能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為難你?!庇嬚芏似鸩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云里霧里地說了一句:“這世界上啊,所有的自由,和諧。不過是雙方或者多方的互相約束構成的?!?/br> “你不用搬出計家,好好住著。” “只要你幫我保密,當做沒有看見就好?!?/br> 應櫻的心跳越來越沉,她只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計哲瞥了一眼她依舊警惕的神色,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單純。 隨后,他從書籍下面抽出一章一直壓在底下的紙張。 計哲拎起來,給她看了看。 應櫻站的遠,用眼神問他是什么。 “這是你母親的單方解雇合同。”計哲溫柔的聲音,卻仿佛如冰刺一般降下。 咯噔一下。 應櫻的心往下掉了三丈。 “只要你幫我們保守秘密,聽青竹的話?!庇嬚苎劬蟮难凵耜幚涫?,用悠然的語氣威脅她:“我保證,計家的公章永遠不會在這張紙上落下印記?!?/br> 聽青竹的話。 意味著,他的意思。 計哲要她任他們所用。 應櫻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憤怒如火燒了起來。 喉嚨發顫,拳頭在背后攥得發疼。 他是把她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捏造成他手里的一顆棋子,卷進計家這潭渾水里。 而這顆棋子到底要做什么,她不知道。 應櫻沒想到,計哲竟然都拿母親解雇來威脅她了。 計家有規矩,一旦被解雇的員工永遠不會被二次錄用,一旦公章蓋下,就算是老子也護著,可規矩就是規矩。 計老爺子,也不會為了她母親,在計家這么多員工面前開特例。 計哲將解雇合同放回原處,笑道:“應櫻,你要相信,我們的本意并不是要為難你?!?/br> “我聽說,你繼父最近出獄了。” “小櫻啊,你母親年紀大了,經不起驚嚇了。” 應櫻聽到這些,后背都涼了。 仿佛自己的生活都置于別人的監視之下,對方精準地捏住了自己的七寸,叫她反抗不得。 . 這個周日。 計家在府邸內舉辦董事宴會,請計興財團所有的董事管理聚集一堂,為今年整年的發展做一個統籌規劃。 往年都是在外面辦,今年不知為何,計哲忽然張羅在計家府內舉辦。 為了籌備大氣得體的宴會,計家的員工們又連連忙了好幾天。 應櫻原本放假在屋子里,被阿姨叫出來。 是因為青竹要她陪同參加宴會。 自從和計哲談完回來,她和青竹很少接觸,但也都默認了和計哲談過的事。 于是就有了當下這副場景。 應櫻跟在青竹身后,在侍從的恭請下走入椿院一樓的宴會大廳。 計謙去世以后,青竹繼承了他一部分的股權,另一部分在計蕭惟身上,她如今也是計興的股東之一。 只不過不常去參加股東會。 整個宴會,青竹和計哲沒有對過一次眼神。 計哲挽著老婆淑賢和青竹擦肩而過的時候,也沒有一絲異常。 應櫻跟在青竹的身邊,看著這些,只覺得這兩人藏在千尺之下的女干/情令人感到恐怖。 她幫青竹去拿餐品,走到樓梯處,這里擺著一塊長桌,都是各個董事抵達以后送的禮物。 計哲正和其他董事談事,忽然叫她:“應櫻啊,你過來?!?/br> 應櫻愣了愣,走過去,“有事嗎計董。” “這兩個是人家特地送來給戍尋的?!彼噶酥笖[在桌角的兩個盒子,吩咐她:“你幫我送到他屋子里,免得待會兒弄亂。” “二樓左邊,最里面的那個臥室?!?/br> 應櫻看向計哲,計哲的眼神笑中帶冷,有一股很強但是看不透的目的性。 另一個董事正好就問:“對了,小計董呢,沒見到他?!?/br> 計哲跟他們解釋“前兩天出國辦事了,今天回來,已經快到了?!?/br> 應櫻默默低下頭,抱起那兩個盒子往樓上走。 走到二樓,她轉身往左邊最靠里緊閉房門的臥室走去。 腳步踩在地毯上被削弱了聲音,她感受著這沉甸甸的盒子。 莫名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聽其他人說往年都在外面辦,怎么今年突然要在計家辦。 青竹為什么要她突然來離座位最遠的自助臺取餐食。 為什么計哲剛好在那兒。 為什么不找別的計家員工送東西而是要等到她過來。 為什么……禮物那么多,非要她先送計戍尋的這兩個到樓上。 嗒—— 應櫻驟然停住腳步,她站在目標臥室的門口,忽然僵硬了身形。 這間臥室,連門板上都帶著塵土味,可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使用了。 怎么可能是計戍尋的臥室。 應櫻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步入計哲和青竹織好的網里。 她低頭,盯著自己手里的盒子,雙手開始顫抖。 所以…這盒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但是預感不是什么好東西。 臥室的門離她只有一步距離,她只要推開,把東西放進去。 完成計哲吩咐她的事。 就可以暫時保護自己和mama的安全。 只要放進去。 應櫻的手抖得盒子也跟著微微晃動。 她幾乎快把嘴唇咬破,咽下憤怒和憋屈。 不行。 為了保全自己而傷害他人。 這種事…她死都做不出來。 就在應櫻決定抱著盒子原路返回的時候,身側突然傳出熟悉的聲音。 “你在那兒干什么?” 聲音又冷又硬。 應櫻一怔,抬頭,看見站在幾米之外的計戍尋。 他身影修長,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風塵仆仆的歸來給他沉慍的眉眼又多了一絲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