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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亮堂,許乘躍坐在沙發上看股票,陳戀恰好把飯菜端上桌,她滿面笑容道:“回來了?剛好開飯。” 許寄看著陳戀的笑容,已經想象到對方得知離婚后的表情變化了,會瞬間變臉,從天使變成惡魔。 看來他和黎聽之間的氣氛真的很差,差到連許乘躍都察覺出來了,“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黎聽垂下眼睫,不知道該不該說,只等身旁的人開口。 許寄搖了搖頭,他早有經驗,有事情不能在晚飯前講,不然碗碗碟碟只會碎掉出現在地上。 “哐當!”玻璃煙灰缸在許寄面前碎成一塊一塊。 許乘躍勃然大怒:“你說什么!” 許寄及時退后了一步,不然差點就要被煙灰缸砸到了,這也是多年來養成的提前預判,他道:“我們離婚了。” 黎聽沒有被許乘躍這突然發作嚇到,反倒是被那玻璃缸嚇得心一顫,他太清楚這么重的玻璃砸到頭會有什么后果了,他伸手要去擋,見到許寄沒被砸到后,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下。 兒子差點受傷,陳戀的重點卻只在離婚上,表情不復一開始的親和,她好像天都塌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離婚?” “已經離了。”許寄把離婚證放到桌子上。 一片沉默,秒針“噠、噠、噠”走過的聲音異常明顯。 許乘躍和陳戀同時爆發,“你都多大了!還這么一意孤行!聯姻,聯姻,你知道離婚對公司的影響有多大嗎?!你自己不要臉,為公司考慮考慮行不行?” …… 不知是誰拿起離婚證劈頭蓋臉地扔許寄臉上,“你什么時候能讓mama省心一點?從小到大給你氣短命十年!頭發都掉了多少!” 他們不問到底是什么原因離婚,也不在乎是自家兒子有沒有受委屈或者其他,他們只要許寄按照他們安排的走,稍微脫離一點,其他所有優點瞬間都會被他們踩得一文不值。 “怎么和你說了多少次都不懂,爸爸mama怎么可能會害你,要你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你現在還年輕不懂,到時候有你后悔的!真的是生塊叉燒好過生你!” “以前就叛逆,現在翅膀硬了更是講不通,到底要怎么講你才能懂!” 指責的話鋪天蓋地地往下砸,壓得人脖頸抬不起來,許寄也不知道為什么,一提到兒女的婚姻問題,有些父母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只是他爸媽更要離譜一點,不止婚姻問題。 許寄現在聽到這些話都有些心理反胃,是真的想吐那種,他剛想開口——— “叔叔阿姨。”黎聽打斷道。 啊來了,許寄更想吐了,感覺東西都涌上心口了,他早就知道黎聽跟過來肯定是要亂插一腳,要裝可憐,裝無辜,裝乖,要和許乘躍和陳戀一起逼迫他復婚。 “離婚是我的問題,不關許寄的事情。” …… 嗯? 什么? 許寄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迷茫的神色,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側過頭去。 許乘躍和陳戀的聲音也立刻消失了。 黎聽的頭發長了很多,墜到了胸前,他垂著眼睫,認真重復道:“是因為我不對,所以才離婚的。” 陳戀看了眼黎聽,又看了眼許寄,后者沒反駁。雖然不對付,但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許寄不是那種讓別人攬錯上身的人。 陳戀對黎聽的態度立刻冷淡了起來,仿佛之前小聽前小聽后的不是她一樣,“你做了什么?出軌嗎?” 許寄反應過來了,他道:“不是。” 黎聽瘋了?他就不怕許乘躍真的針對他?明明之前在父母面前裝了那么久,寧愿嗆煙、被人打一棍都不愿意露餡。 那現在這是做什么? 黎聽既然這么說了,他也沒有圣母到要搶著把錯攬過來,只是他突然搞不懂,黎聽要干什么了。 許乘躍面色冷硬,“那到底是什么!黎聽你有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不起叔叔阿姨,”黎聽把一張卡放到桌子上,“這是之前那幾百萬,我一分沒用,現在還給你們。” 許寄皺起眉來,他之前篤定地說許乘躍不會要這個錢,但前提是黎聽在后者眼里仍然是賢惠聽話的印象,不是在剛說完誰導致離婚的這個時候。 而且,黎聽這是自己又補了錢進去? 果然,許乘躍沒有把卡推回去,這是收下了的意思。 陳戀捂面,明顯是想到了之前許乘躍精神出軌的事,她倒在沙發上,“天啊……男人果然都不靠譜!我當時就說娶一個女孩子好,起碼聽話,哪會像現在這樣搞這出!” 許寄皺眉:“一定要做什么?兩個人性格不合,就離了。” “那這都兩年了!”陳戀道,“現在才性格不合?而且性格哪有合不合的,只有愿不愿意磨合!” 許寄冷笑一聲,“那還有十幾年離婚的呢,為什么離婚?” “那你們離婚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許乘躍怒道,“聯姻不是你們兩個的事情!是有關乎整個集團的臉面!” 許寄又是一聲冷笑,“和你們商量還離得了。” 事已至此,兩人也不會讓許寄和黎聽復婚,他們還沒忘一開始的目的是給兒子娶個賢惠聽話的老婆,現在黎聽看來并非如此。 陳戀道:“虧我們之前還那么待見你,狼心狗肺!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