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團寵真千金 第164節
剛才我爸不是說放雜物間的米缸里嗎? 撓撓頭,剛要走,就看到灶臺后面的徐秀。 他下意識喊了聲:“大伯母。” “啊,是阿策回來了啊。”徐秀笑容滿面站起來:“現在有十二點了吧?走了這么遠的山路累不累,我去拿碗筷準備吃飯。” 她臉上完全看不出半絲虛偽,就像一個關心小輩的長輩。 蘇策知道她這人心眼多,也知道自己腦子不夠用,所以只是隨便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去找meimei了。 陸長風不用幫忙,一袋米從肩上卸了下來,他手臂略微發力,抱著米袋挨著米缸邊沿往里倒。 原本見了底的大米缸瞬間被填滿。 老太太臉上的笑努力壓也壓不住,最后干脆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來。 長得是挺好,就是看起來兇了點。 陸長風是標準的丹鳳眼,眼角狹長上翹,加上他身上這氣勢,看起來就不好招惹。 陸長風裝作不知道老太太的打量:“外面還有東西,我去提過來。” 他就是來給小姑娘撐場子的,讓老太太知道蘇娉并不缺人疼。 至于買的這些東西,確實沒費什么心思,也沒花什么錢,這一趟肯定是得來。 畢竟是老丈人親媽,阿軟心里估計也不想爸爸為難。 只是以后可能就不會再來了。 看著雜物間越來越多的東西,麥乳精罐頭紅糖糕點還有rou,老太太對他印象還不錯。 她也經常跟大孫女說,以后嫁人了要想著娘家兄弟,照顧一下阿朗。 全然忘了徐秀她哥哥過來借錢的時候,自己那副蠻橫不講理要讓徐秀跟兒子離婚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蘇娉挨著mama和陸長風坐,陸長風旁邊是蘇策和蘇馭,蘇定邦在陪老爺子喝酒。 “這啥臺?”蘇老爺子沒聽清。 “茅臺。”蘇定邦給他斟酒:“爹啊,這是您孫女婿孝敬您的,嘗嘗是不是比自家釀的地瓜燒好喝。” “這個多少錢一瓶?”蘇老太太冷不丁來這么一句。 蘇娉沒想到她竟然會當著陸長風的面這么直白,唇角繃直,一向溫和的眸子也變得寡淡。 陸長風坐在她右手邊,從桌下捉住她的手腕,然后伸直手掌,手指與她相扣。 他在小姑娘掌心撓了撓,示意沒事。 “七塊錢。”容嵐笑著說:“娘,這一瓶酒就抵得上您兒子每個月寄回來的錢的一半了。” 蘇定邦忽然覺得后背有些發涼,蘇老爺子也默默喝著酒,不吱聲。 婆媳斗法,容易殃及無辜。 蘇老太太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心下不滿:“老二媳婦,你們夫妻倆每個月的工資加起來有兩百吧?我兒子是旅長,每個月給他娘寄點生活費你都要管?” 她越想越氣,兒子每個月一百多的工資肯定有,就給她寄十五塊錢,像肥皂票煤油票副食品票那些都沒有。 都被老二媳婦這個鐵夾子卡住了。 “娘,我們這有一大家子要養活,你也不止定邦這一個兒子,怎么就光惦記著他的工資?” “小弟就不說了,他還沒有成家。大哥在國營廠上班,兒女雙全,老婆孩子都在這,不能大嫂把他的工資都卡著,爹娘孩子都讓我們來養吧。” 這話直接把看好戲的徐秀也扯了進來。 徐秀心里記恨容嵐,要不是她撿回來這么個孩子,自家哥哥也不會現在還被關在牢里。 什么故意遺棄蓄意謀殺伙同他人盜竊嬰兒的罪名安了一大堆,短時間內是別想出來了。 而他那個過繼來的養子,一次也沒有去看過他。 養別人的孩子,這就是下場,她倒要看看容嵐這個女兒以后對她有多好,花了這么多錢和精力才把這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的丫頭養大,以后能回報給她多少? 徐秀心里冷笑,面上卻不顯,還是那副溫順的做派:“弟妹,下午淳哥和小弟就回來了,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怒氣和不滿就跟她們去說,我自問沒有占過你們一分便宜。” “你們在外面鮮少回來,爹娘都是我在家照顧,你要是非得把錢算清楚,那就等他們回來一起說吧。” “行啊。”容嵐看著她,像是要看穿她表面的偽裝直入心底:“咱們家好像還沒分家吧,我們常年在外早點把家分了也好,該給的錢票和責任都劃分清楚定個數,他們三兄弟以后也不會扯皮。” “我不同意。”不等徐秀回答,蘇老太太搶先道:“只要我還在,我兒子就別想跟我分家。” “弟妹,你也聽到了,娘她不愿意。”徐秀夾了塊被老太太切得薄如蟬翼的五花rou到兒子碗里,心里暗罵這老家伙確實是摳。 她們三個人唇槍舌戰,蘇家的男人們早已習慣,全然當做沒聽見,低頭吃著飯。 蘇娉和陸長風也沒有出聲,安安靜靜的。 蘇蕊不小心碰掉筷子,彎腰去撿,就看到桌下倆人堂而皇之緊握著的手。 看了一會兒,她撿起筷子扶著椅子起身,重新坐好。 目光落在對面,男人扣著堂妹的手擱在腿上,右手握著筷子,從碗里挑rou給她吃。 蘇蕊收回視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件事爭論完了,徐秀看向陸長風。 “阿軟,這是你對象,不給大伯母介紹一下?” “大伯母。”蘇娉漆黑的眸子淡淡看著她:“這是我對象,陸長風。” “大伯母您好。”陸長風禮貌性地點點頭,桌下的左手捏了捏小姑娘手背。 “好,年輕人看起來就是朝氣蓬勃,家里做什么啊?”徐秀笑容可掬:“我們家阿軟之前那門親事可不算差,那個小伙子當兵的,他爸是軍長。” 容嵐算是聽出她什么意思了,故意在陸長風面前說這些話,哪個男人知道自己對象以前跟別人訂過親,而且對方家世又好,心里會沒有芥蒂呢?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家里人都在部隊。”陸長風笑了下,他哪能看不出這點小心思,如果他條件比陳焰差,想必這位大伯母還會明里暗里嘲諷小姑娘。 蘇老太太聽到這話,她這才想起來問這個便宜孫女婿:“你家哪里的?” “他西北的。”蘇策看不過眼了,反正他是長孫,也不怕老太太拿自己怎么著:“奶奶,他西北軍區長大的,他爸是軍區政委,他倆哥。” 村口挑大糞的和村尾喂豬的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他趕緊甩甩腦袋:“大哥是軍長,二哥是師長。” “他是我們軍區副團長。” “除了他自己職銜比我爸低,他家其他人都是我爸見到了要喊報告的首長。” 怕自己親爹不扎心,他又多加了一句:“我爸四十了,去年才從團長升到旅長,陸長風才二十一,就他這架勢說不定過兩年就升團長了。” 看到他爸面色不善,蘇策絲毫不懼,自己工資被騙總要出口氣吧。 徐秀不敢置信,不可能,容嵐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好的運氣,她這個病秧子女兒哪個家世好的能瞧得上?! 蘇蕊也神色復雜看著面色從容的堂妹。 蘇老太太在心里掰扯算了一陣,然后喜笑顏開:“長風啊,別聽你大伯母胡說,她就是空白長了張嘴,每天正事不做光會胡咧咧了。” “來,吃rou,待會奶奶帶你去村里走動走動,見見咱們家的親戚。” 老太太這翻臉比翻書還快,陸長風卻從善如流,“好,都聽您的。” 蘇娉不知道旁邊的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也沒說話,右手依舊被男人緊攥在掌心。 手指動了動,男人看她還沒吃飯,也就順勢松開了。 這頓飯從剛開始的壓抑到后面其樂融融,究其原因只是老太太情緒的轉變。 吃完飯,徐秀收拾碗筷,蘇老太太拉著陸長風問東問西,這些都是她日后在老姐妹們面前顯擺的談資,特別是村口的王二嬸子。 她的老對頭。 容嵐哪能不知道老太太的小算盤,在她眼里老太太就是個眼皮子淺喜歡顯擺的老太婆,沒搭理男人,她直接帶著女兒回房睡覺。 她也差不多知道陸長風的想法,來這一趟算是認識了,礙于長輩情面他可以給足面子,以后多半是不會再帶阿軟來的。 反正人也見過了,到時候有的是借口推脫,什么部隊忙,阿軟工作忙,都抽不出空,各種理由都有。 蘇娉回屋子的時候經過男人旁邊,她看到陸長風笑著跟奶奶說話,笑意卻不達眼底。 蘇策是完全沒顧老太太,把她以前罵阿軟的話都給抖落出來了,什么病秧子、藥罐子,各種難聽的話都有。 老太太現在歡喜有這么個好孫女婿,到處顯擺,等以后他們一走,再也不來的時候就會知道什么叫空歡喜一場。 什么禮物什么彩禮都跟她無關,人家再也不會踏足來這兒了,老太太現在去跟人炫耀,以后就會成為笑柄。 陸長風只是順水推舟,這一切都是老太太自己的決定。 她迫不及待:“長風啊,奶奶帶你熟悉一下村子?阿軟小時候也來過幾回,經常跟她堂姐往外跑。” “好。”陸長風起身,他站在老太太旁邊高出一大截,往旁邊走了兩步,拉開距離,笑著說:“我也挺想去看看的。” 蘇老太太帶著他在村子里轉悠,看到人就說:“這是我孫女婿,阿軟的對象,這回來就是訂親的。” “是是是,孩子有出息,年紀輕輕就是副團長了,還是家里培養得好,家風正。”老太太笑成一朵菊花:“他爸啊是軍區政委,就是除了司令員最大的官你知道吧?哥哥也不得了,軍長喲。” 陸長風始終保持笑容,逢人就順著老太太的要他喊的稱呼跟人打招呼。 蘇老太太沒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特意繞到了村頭。 “哎呀,王大嫂,晾衣服呢?” 王二嬸子看她一眼:“有屁放。” “就是帶著我孫女婿路過,看到你在就跟你打個招呼。” “孫女婿?”王二嬸子把衣服掛竹竿上,扯直:“哪個孫女婿?” “我家阿軟的對象。”蘇老太太得意道:“他們一家都在部隊,你孫子年紀也不小了,成天在生產隊游手好閑也不是個事,要不去部隊鍛煉鍛煉?” 王二嬸子聞言,噗嗤笑出聲:“你可真有意思,你不是不認阿軟嗎?去年不是還要去你兒子部隊鬧?沒去成?怎么一下子就認孫女婿了?” 說完,不等她回應,又捂著嘴笑:“我知道了,這是阿軟找了個好對象,舍不得把她趕出家門了。” “還有,我孫子天天在生產隊上工,勞動最光榮沒聽過?沒有我們在地里刨食供給城里,再大的官都沒飯吃。” “趕緊走趕緊走,別擋著我曬衣服的太陽。” 陸長風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位王二嬸子是老太太的對頭了,兩人這嘴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