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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93節

    本來趴在旁邊的彥尋,這時候也“喵”得一聲竄了出去。

    “今早都回來了,你五哥安頓好蘇赫,晚上就陪你到宮宴上掛燈籠。”康熙彎下腰來,“五公主,現在能起來陪你的皇阿瑪走走了嗎?”

    元衿跳下秋千,裹上她的座山雕大氅跟在康熙身后。

    康熙大手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跟上。

    他走了幾步,踏至寧壽宮外的宮道往北走,他人高馬大健步如飛,元衿裹得厚腿又比他短,跟的極為吃力。

    “快點啊。”

    “皇阿瑪!”

    “你又不是十歲,有本事回十歲,朕抱你走。”

    元衿噗嗤一笑,小跑著上去勾住康熙的手臂,“女兒也不想長大,十歲才好,十歲時候生病皇阿瑪還能抱我回去,現在嘛……”

    康熙當然記得,那是大報恩寺的時候,元衿在琉璃塔上暈了過去,他親手把孩子抱回了行宮,“那時候你是真病,現在呢,別裝了,好著呢!”

    元衿吐吐舌頭,“也不是裝的,病還是有的。”

    “知道,皇阿瑪看過的病態多了,不缺你這一次,我們元衿是心病,只是……”康熙拍拍元衿的手“你這心病到底是為了誰?你四哥五哥?還是那個喇嘛?又或者是舜安彥?”

    他說話間,還斜眼往后打量了眼穿黃馬褂的舜安彥本人。

    舜安彥繼續著他貓奴的本職,安慰著月余沒見的作精喵本喵彥尋。

    元衿暗中吐槽:康熙不愧是康熙,倒是把她看得明明白白。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對付過康熙這個皇家爹多次,套路熟練。

    “皇阿瑪英明神武,猜猜看?”她一腳就把皮球踢了回去,還掛了彩頭,“要是猜對了,女兒今天乖乖去元宵宮宴,晚上還給您獻禮物!”

    “朕不猜!猜對了你也不定乖,猜錯了你哭鼻子,你皇祖母還得怪朕。至于禮物,朕拿你一份,你的哥哥們能補你十份。”

    那些年,從一只風鈴開始到現在,康熙在元衿身上摔過的跟頭太多了。

    “元衿,今兒能和皇阿瑪開誠布公一次嗎?”

    元衿甩了康熙的手,“是您先讓人瞞我的!”

    她連珠炮似得發問:“四哥呢?五哥呢?福君廟怎么空了?舜安彥呢?蘇赫呢?這么多事呢!”

    元衿越想越氣,最后朝著康熙直跺腳。

    “到底誰不和我開誠布公!”

    康熙把元衿一把拽住,指指后頭已經在偷笑的舜安彥及一干侍衛,讓她好好勾著自己走路,“別在宮道當中鬧,皇阿瑪帶你去城樓上玩兒。”

    他半拽半拉地帶著元衿登上神武門,紫禁城盡收眼底。

    元衿從沒在這個角度看過紫禁城,即使是上輩子到故宮玩的時候,神武門城樓也不開放。

    她撐著下巴,一點點望過去,水盈盈的眼睛里都是新奇和興奮。

    康熙看著她喃喃道:“剛剛還鬧不高興,看點風景又高興了,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我要是都記心里,這兩天就氣得病弱早逝了。”

    康熙再也忍不住,伸手打了下元衿的后腦勺,又龍爪手揪她耳朵,“你別說舜安彥沒給你通過消息啊!”

    “消息,什么消息?”元衿裝傻。

    “朕就算著怕你五哥忍不住給你透底,蘇赫一出事就把他和舜安彥踢出去辦差了,結果你猜怎么著,你五哥走之前急的團團轉想再去疏峰一次,而那個舜安彥和沒事人樣收拾了東西就走。你敢說他沒和你通過氣?什么事兒都沒告訴過你?”

    得,鄢少爺這個豬隊友,元衿斜眼往遠處瞧,風里的舜安彥明顯也聽到這句,捋著彥尋的動作都變得僵硬緩慢。

    這人缺個北電中戲加急特訓班,元衿發誓,自己事后一定要給他好好補補課。

    元衿遙望遠方,指著西邊打岔,“皇阿瑪,那是西華門嗎?我從來沒走過。”

    “別打岔,說,漠北的折子,舜安彥給你說了多少。”

    元衿繼續往外看,“那里是西苑嗎?南海子?”

    “元衿,皇阿瑪警告你,這回不開誠布公,朕就把巴拜特穆爾送五臺山,給舜安彥扔廣州,把你四哥放皇城刑部行走,再給你把五哥弄去熱河,至于你就寧壽宮后院待著,哪兒都別去。”

    “啊……”元衿呆滯狀。

    康熙冷笑聲,“朕可是八歲就當皇帝的,說話絕對當真。”

    這威脅管用極了,元衿立馬出賣隊友:“都說了。”

    “呵,狗東西,嘴巴跟沒長門牙一樣。”康熙呸了一聲,又問,“那佟家和漠北你選哪一個?”

    本來被出賣的舜安彥還在翻白眼,但康熙的這一問,讓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元衿只是支著下巴,遙望那西華門,甚至更遠的地方。

    北方的雪后天空都是澄凈的水藍色,暴雪襲擊過的紫禁城又是那樣熟悉的銀裝素裹,明黃琉璃瓦覆著冰碴和厚雪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那后面是燕山群山擋住了北方草原。

    她久久地看著,遲遲沒有作答。

    “不知道怎么選?”

    “不是。”元衿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向康熙,“是都不想。”

    她這一眼,沒有往日那般的光彩。

    已經很多年,康熙習慣這個女兒活潑可愛會笑會鬧的樣子,即使生病了撒嬌也是惹人憐的,可就剛才那一眼,康熙心底泛出從未有過的復雜心情。

    連帶舜安彥都為她的答案冒出了些心酸。

    “能說說為什么嗎?”

    元衿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轉而問:“為什么漠北這個選擇,皇阿瑪不問四姐呢?”

    康熙沉默了一瞬,元衿搖搖他的袖子,“皇阿瑪,開誠布公。”

    “那皇阿瑪告訴你為什么,你也告訴皇阿瑪為什么行嗎?”

    “沒別的選擇?”

    “朕不是你五哥,這么好騙!也不是你四哥,對你心軟。”

    “那拉勾!”

    元衿伸出小指,康熙和她隨意地勾了下,示意她趕緊。

    “女兒就只有這兩個選擇嗎?這兩人……女兒和他們都沒到這份上。”

    “婚嫁哪有什么到份上的,你能和他們相熟多年,已經很好了。”康熙給她掰著手指數,“你的哥哥們娶福晉,哪個提前看過?還不是照樣都過上日子了?”

    康熙大手一揮指指不遠處的舜安彥,“佟某人,你哥哥們公認的在你面前晃得和哈巴狗似得,人這么多年長在大伙面前也沒長歪,不比你那幾個只在紙上了解、沒見過就來京成親的嫂嫂們強?”

    遠處被波及的舜安彥,在聽到“哈巴狗”三個字時,和彥尋對視了眼。

    他無聲地用唇語對彥尋說:“給你做奴隸,做到我是你主人的哈巴狗。”

    彥尋白了他眼,還用爪子撓了下他,仿佛是很不客氣地回答:“你就是,老實點!”

    元衿則撇撇嘴,“嗯,是,大哥為了生沒生小阿哥和大嫂嫂天天吵,太子哥哥進洞房和進牢房一樣,三哥過得還行,四哥最多就是相敬如賓,五哥出去那么天連封信都不給新嫂嫂寄。這都沒什么,反正他們以后還能娶側福晉納格格,可我呢?我能納側額駙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

    元衿虎著臉說:“本來就是嘛!我可知道額駙們納妾的也不少,大姐二姐就不提了,蘇赫的母親就是公主,他有好多個庶出弟弟meimei呢。”

    康熙哈哈大笑,“就這?這還不好解決,你可是皇阿瑪的掌上明珠,不想讓額駙納妾你進宮找皇阿瑪哭,就剛才在秋千上那樣擺一遭,再叫上你皇祖母你哥哥jiejie們,敢納妾打到他不能下地,讓他這輩子看見母蚊子都怕。”

    元衿莞爾,“皇阿瑪您就瞎說吧,我可記住了,大姐二姐回頭府里要納妾,我就拿這招來對付那兩額駙。再說了,打斷腿,能把心思打斷嗎?哼。”

    “哎,原來是這樣,小元衿長大了,知道挑額駙真心最重要。”康熙刮了下她的鼻子,“怪不得幫你三姐爭了這么多年,原來是把詩經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讀心里了。那皇阿瑪不催你挑了,你再好好看看,看誰能一心一意對你。”

    這么一笑一鬧,顯然這個二選一的事康熙就打算這么先糊弄過去。

    元衿懶得和康熙這個鐵直男多解釋,只追問:“該您了,皇阿瑪!那封奏章只說是公主,為什么不能是四姐呢?四姐比我強干,我這么脆巴巴的……您還不知道?”

    康熙靠在城墻上,長嘆一聲,又抬手摸摸女兒的頭,“你四姐功夫好性格強,的確適合那山高水遠的地方。但有一點她不如你,元衿,你比她適合巴拜特穆爾。”

    “皇阿瑪,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朕為什么這么多年,從不攔著你去福君廟嗎?”

    元衿搖頭,其實這事她也不明白,除了她,暢春園所有人避福君廟如避瘟疫,連內務府和太監都很少踏足那里。

    康熙冷笑了聲,“因為你來來往往福君廟這么多年,幫過他這么多次,卻從不在朕面前提起他。你比宮里任何孩子都有分寸,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巴拜特穆爾是個隱患。”

    “我……”

    “別和朕打馬虎眼,你會不知道巴拜特穆爾挨餓挨凍挨打嗎?但凡你那些哥哥jiejie們誰吃過他受過的那些苦里的一星半點,你早八百年就打到清溪書屋來了,但巴拜特穆爾呢?你說過嗎?你和你皇祖母說過嗎?你和你四哥五哥說過嗎?”

    在康熙的連聲質問下,元衿低下了頭。

    而遠處的舜安彥則是無奈地合眼,微微搖了搖頭。

    原來,最清楚元衿的人竟然是康熙,他不愧是帝王也不愧親掌天下三十年,他才是看明白了元衿的明白的人。

    蠢人只有他鄢某人自己。

    元衿清脆的嗓音隨風而來,她朗聲說:“他是羅桑丹貝堅贊法王座下神童、賽音諾顏汗部親王圖蒙肯長孫、烏喇特大薩克旗旗主長子、出生時佛光普照,一歲能誦佛經,三歲便能寫經,五歲通曉滿蒙藏漢四種文字的神童巴拜特穆爾。我第一次拿到他寫的佛經時,趙進壽特別高興,和我說了這一長串的名號,我當時頭都暈了,這是什么人呢,得有這么長的頭銜。后來我知道了,他還有個與噶爾丹有親的外祖家,呵,這種人不會是個簡單的喇嘛。”

    她閉上眼,無限委屈地說:“我都知道,不用你說出來。”

    康熙眼角微紅,心疼地把元衿抱在了懷里,“算了算了,既然你現在沒有心思,就不提這事了。”

    “那四姐呢?”元衿悶悶地問。

    康熙沉吟了片刻,“她不能嫁給巴拜特穆爾,她壓不住這個心思叵測的東西。”

    “為什么一定要嫁呢?”

    “不嫁怎么去漠北?小孩子別瞎說,漠北這群人都是扎根在那兒數百年的,要奪他們的權,得先進他們的部落。”

    “可這么些年,噶爾丹是您打跑的,救濟糧草是朝廷撥的,扎薩克是理藩院去劃的,怎么到了管人還得借他們的名,和他們商量著來了?他們這些年是商量著和朝廷一起出兵了,還是商量著和您一塊出銀子養流民了?”

    康熙掐指一算,覺得元衿說得倒也沒錯,自己為了那些個破人破地花了流水般的銀兩和兵丁,到頭來還要和他們商討共治。

    這事還真有點冤大頭在身上。

    但……

    康熙還是苦口婆心地給元衿解釋:“漠北是個很復雜的地方,那里與準噶爾交界,未來還要不斷用兵。”

    “黑龍江打紅毛子可以設將軍,喀爾喀前哨打準噶爾不能設將軍嗎?漠北諸部如今人口不過十萬,兵丁不過一萬,還缺衣少食連年戰亂,理藩院每年都在加派駐兵,還想在前線筑城屯守,遲早會效仿黑龍江事宜設將軍統帥。”

    康熙皺眉,“這種軍政要事誰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