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 第36節(jié)
“《國王與白玫瑰》。”陳逆念道。 周兒從里面走出來,看了他一眼點頭:“嗯,前幾天在圖書館借的。” 陳逆又試圖翻看,盯著里面密密麻麻的英文頓住。 “你都看得懂?” 周兒淺笑:“網(wǎng)上翻譯。” 她的英語還沒有好到可以隨意翻譯這種名著的份上,有些句子看不太懂。 陳逆隨意翻了幾下,捏著眉心合上了,直白地看向周兒:“看不懂。” 周兒頓了下:“你想看嗎?” 陳逆:“昂。” 周兒坐在一旁椅子上,在手機上翻了翻:“那我給你買一本譯本。” 陳逆嗤笑了聲,忽然問:“你那個未婚夫,是干什么的。” 周兒皺眉:“什么未婚夫。” “那天被你求婚的那個。”陳逆面無表情說。 “……” 周兒頭疼:“那天……是個意外。” “他是個警察,但是,因為救我……腿斷了,這輩子都不能當警察了,是我欠他的。” “我不太喜歡欠別人。” “救你?” 周兒眼睫低垂:“嗯,跟我弟弟一樣,之前在京市,我跟他們警局聯(lián)合去了一場任務(wù),任務(wù)算是成功了,但是他們兩個都受傷了,只有我沒事。” 陳逆隨便翻了翻書,自動忽略她嘴里的沒事兩個字,如果真的沒事,又怎么會成了那個鬼樣子。 他問周兒:“你看到哪一頁了。” 周兒總是很驚奇陳逆轉(zhuǎn)移話題的能力,似乎每次到了不想談的時候,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進行到下一個話題去。 “32 。” 話音剛落,見陳逆翻了幾頁,看向32頁后,又問她看到了哪一行。 周兒給他指了指:“你干什么?” 陳逆把外套脫了,里面穿著一件黑色短袖,室內(nèi)算不得冷,棒球服被少年粗魯?shù)劁佌乖谇芭_桌子上,手指壓了一下正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的周兒。 兩人面對著,中間隔著一個很長的白色前臺長桌,周兒被人摁住腦袋,她輕笑了一聲,順著他的手指趴在少年的衣服上。 不知道是不是洗衣液的味道,他外套上有股很淡的茉莉花茶的清香。 周兒腦袋側(cè)著枕在胳膊上,眼眸往上抬,還沒問出口,一陣標準流暢的美式英語在耳畔響起。 她瞇著眼睛睨他。 陳逆頓了下,輕笑:“我初三的時候,我那個一直在國外生活的舅舅回來了,有時候會跟著他,也就隨便學(xué)了學(xué)。” 除了英語,其他科目他都不怎么行。 耳畔除開雨聲,就是陳逆的講故事的聲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本書其實是一本童話故事,但嗓音像是刻意為了使得劇情變得更加生動,而溫柔和緩。 周兒閉上眼趴在他衣服上,眼皮越來越重,沒多久便沒了意識。 陳逆捏著書頁,單手懶散撐著下顎,寂靜的紋身店內(nèi)雨滴聲響愈發(fā)清晰,濺在地面霹靂作響。 修長指尖停在書頁的最后一句—— the evening wind indulged in the repeated love. 室內(nèi)沒開燈,有些暗,晚風(fēng)吹動書頁,陳逆手指支撐著下顎,手指把人蓋住臉頰的長發(fā)挑開,露出清晰干凈的五官。 逐漸的,他靠得很近,鼻息交濡,曖昧繾綣,修長的手指緩緩在人唇瓣上描繪出弧度,指尖停在唇縫處,又輕笑了聲。 周兒被唇瓣處的手指動靜弄醒,她本就是個很容易被弄醒的人,但這幾次似乎也愈來愈容易在陳逆面前睡著。 她腦子一片混沌,還沒完全清醒,唇瓣微啟,牙齒下意識磨了一下他的指尖。 指尖像是有一串電流猛地往身上竄,陳逆猛地伸出手指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幾步,差點撞在一旁墻壁上掛著的表畫上。 而周兒只不過是淺皺了下眉,嘴角扯了一個幅度很小的弧度,又繼續(xù)沉睡過去,仿佛剛才的那一瞬間只是一個錯覺。 陳逆心臟亂跳,眼神怔忪地盯著手指,絲絲麻麻的感覺還沒消散,他緊閉上眼,意識到某個地方的狼狽,坐在原地良久沒動靜。 目光慌亂掃過前臺日歷上,又猝然頓住。 今天是她生日。 作者有話說: the evening wind indulged in the repeated love. 晚風(fēng)沉溺于周而復(fù)始的愛。 - 沒這本書,我編的… 第26章 蛋糕 周兒是被說話聲給吵醒的, 門外一個長相稚嫩的少年推門而入,陳逆站起身正在跟他說話,氣氛凝滯, 兩人之間的氛圍遠比窗外暴雨激烈。 她揉了揉眉心, 看向站在門口的人,神態(tài)惺忪, 嗓音沙啞:“怎么了?” 少年眼睛一亮, 打了個招呼叫了聲老板, 碰上陳逆那雙陰鷙的眼,連忙往老板身后躲去, 怎么老板娘看起來性格很冷, 但都是客客氣氣的,老板娘的男朋友這么兇。 他剛走進來, 還沒吭聲, 就被人用一股很冷的視線給堵回去了。 隨后低聲讓他閉嘴,敢吵醒人就揍他…… 他輕咳了聲:“你好老板,我叫溫年, 前幾天跟你說過來補色的那個。” 周兒愣了下, 對這人有點印象, 他的紋身很特別, 點了點頭:“你不是約的明天嗎?” 溫年點了點頭, 羞澀地撓頭說:“我不小心把機票的時間買成明天的了, 所以想今天補一下, 你今天有空嗎?我可以加錢!” 周兒往窗外看了一眼,此時正狂風(fēng)驟雨, 雷聲轟鳴, 地面上存了積水, 路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了,對面餐廳的紅色燈牌都模糊在雨幕里。 她有些訝異地詢問:“外面雨這么大,你是怎么過來的?” “今天的雨確實挺大的,都不能出門了。”溫年:“不過我家就在這附近,就在前面拐角沒幾家,我走到這兒五分鐘就夠了。” 周兒點了點頭:“那你進來吧,我給你補色。” 見老板娘正往一旁看,掃了好幾眼都沒找到人,簡直一秒鐘都不能移開視線,溫年偷笑了下,開口說:“剛才看到你男朋友好像出去了。” 周兒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陳逆。 又抿唇問:“你為什么覺得他是我男朋友?” 溫年眨眼:“當然了,他看你的眼神很溫柔哦,而且我來的時候他害怕把你吵醒,差點都要揍我了……” 辣么兇。 周兒輕笑了聲,點了點頭:“好吧。” 他紋身的地方在肩膀處,陳逆回來時周兒還在忙,他就坐在一旁等著。 周兒工作時很認真,即便是聽到聲音也沒往門口看,反倒是溫年小聲指了指提醒:“他全身都濕透了,很容易感冒的。” 周兒停下手里的活兒,回頭看他,才看到人幾乎從頭濕到了尾,她剛才看了一眼,前臺已經(jīng)沒有他的外套了,所以是拿著外套出來的,現(xiàn)在身上卻只有一個濕噠噠的短袖,頭發(fā)還在往下面滴水。 周兒停下手,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正好我緩緩,我也疼呢。” “你干嘛去了?洗澡還是碰瓷?” 陳逆表情木著:“……” “過來。” 周兒叫她回了旁邊一個房間,里面沒換洗的衣服,就只能讓他吹了吹頭發(fā)。 “你要不穿我的?”周兒捏著下巴建議。 陳逆冷笑了聲:“你怎么不讓我去死。” “誰讓你去淋雨的,你給于東樹打電話,讓他來接你,這個雨估計打不到車了。” 于東樹似乎有輛很小的□□車。 陳逆嗯了聲,等到周兒去忙,沒一會又看到他在旁邊坐著,捏著手機打游戲,關(guān)了音效,一聲也沒吭,像是完全不在意身上的潮濕。 溫年有點被甜到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粘人的一對,非要讓對方在自己的視線里才有安全感,又斷定這一定是剛在一起的一對兒。 “你這個紋身,誰給你畫的?”周兒問。 沒什么設(shè)計感的圖樣,倒像是誰隨手畫的。 溫年垂眸:“是我……哥哥,他是一名緝毒警,不過已經(jīng)去世好多年啦。” “這是他小時候畫的,我媽說老師布置作業(yè),讓畫一個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他就畫了個國旗。” “他去世后的第二年,我就把這個紋在身上了,我身體不好,不然肯定也要當警察。” “好了。”周兒說:“很有意義的東西。” 溫年輕笑:“謝謝,我也覺得。” 等人離開之后,周兒才看向旁邊淡定自若的陳逆,沒好氣地問:“你到底打了電話沒有。” “打了,估計堵車了。”陳逆散漫地往前臺走:“你著什么急。” 周兒跟著走過去,才看到他正放在前臺上的外套,她明明記得他出去的時候是穿著的,怎么還在前臺? “你怎么不穿——” 周兒抓著外套,感覺到里面有一個有些硬的盒子,把衣服剝開,才看到里面放著一個嶄新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