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他看著她戴著手套和口罩,只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話鋒一轉,“你為什么做法醫?” “我喜歡啊。” “你是女孩子。” “又怎么樣?誰規定女孩子不能做法醫。”沈星言白他一眼,急匆匆地走了。 鄭俊良看著她的背影,眉心打成了結,他臉上的傷褪去了一部分,嘴角還有淤青,他摸了摸,不但武力值強悍,還是法醫,這樣的女人誰敢要。 鄭映蓉吐完,什么心情都沒了,她要回家。 鄭俊良卻又開車去了市局,鄭映蓉鬧情緒,“為什么又回來?!我不想再看到尸體了!” 鄭俊良把車鑰匙扔給她,“你自己開回去。”下了車,快步走了進去。 鄭映蓉呆愣愣地看著車鑰匙,她哥是怎么了,跟市局卯上了? 鄭俊良沒有去別處,而是去了法醫室。法醫室的門關著,沈星言正在解剖尸體,她的手上沾滿鮮血。 死者的肺部有典型的水性肺氣腫表現,食管里有少量的泥沙樣物質粘附在食管壁上,氣管里發現了大量的白色泡沫狀液體。 腹腔內,脾臟表面的包膜是皺縮的,整個脾是貧血的表現,這些是生前溺亡的特征,也就是說死者被扔到水里的時候還活著。 根據尸僵及尸斑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在昨天夜里的10點到11點之間。 死者生前遭受過毆打,根據傷痕的形狀推斷,兇器接近橢圓形,上面有棱線。 死者的左肋骨斷了兩根,右肋骨斷了一根。大腿、腳踝、手臂、手腕均有約束傷。 沈星言詫異地看向鮑武,“這不會是巧合吧?” 鮑武寫完最后一個字,“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巧合,去告訴顧放吧。” 沈星言縫合好尸體,洗干凈手,拿著尸檢報告出了法醫室。 鄭俊良靠著墻,環抱著雙臂,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他看了眼出來的沈星言,又看了下腕表,站直了身體,卻因為腿麻,眉心打了個結。 沈星言詫異,“你怎么在這?”已經過去了八個多小時了,“你不會一直都在這里吧?” 鄭俊良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朝外走,腿腳卻有些別扭。 沈星言盯著他的背影,暗道他是不是有病。 顧放那邊已經確定了尸源,死者叫陶二林,39歲,已婚,育有一子,青田村人。青田村去年拆遷了,規劃為度假村,目前項目已經在啟動中。 陶二林當初不同意拆遷,他家有好幾畝魚塘,一旦拆遷他就沒了可以依靠的生計,給的拆遷款不多,也沒有分紅,并不能保證日后的生活。 他和幾個村民去鬧,結果被打了,另外幾個村民怕了,簽了字。只有他,打算死扛。之后不久,陶二林的父親突然暴病而亡,陶二林帶著妻兒搬出了青田村。 陶二林的妻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公公莫名其妙死了,二林也死了,我真怕下個輪到我們孤兒寡母!” 顧放給她倒了杯水,“你別怕,我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你最后一次見陶二林是什么時候?”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很高興,他說搞定了拆遷款,對方答應多賠錢,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擔心了。他怕對方反悔,要去簽合同,有了憑證,對方想賴也賴不掉,誰知道他一出去就沒有再回來。” “他有沒有說和誰簽?” “沒有,不過當初負責拆遷的是臨時拉來的拆遷隊,他們背后的公司說是昌寶房地產,拆遷款也是他們給的,簽合同的話,應該也是跟他們。 警官,二林一死,是不是拆遷款我們就拿不到了,我身體不好,上不了班,要是沒有拆遷款,我和孩子今后連生活都沒有辦法保證。” “拆遷款你們一定會拿到的,你先回去,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 “那二林的尸體?” “等案件結束再火化。” 陶二林的妻子點點頭,佝僂著身子走了。 沈星言一直在等著她離開,才把尸檢報告給顧放。 顧放看完,道:“看來得要會會鄭保昌了。” “上次他被抓進來,一點兒事沒有就被放走了,我們手上沒有證據就去找他,又要被他鉆空子。” “鄭映蓉約我吃飯,我空了上門拜訪下,應該也沒什么大問題吧。” 沈星言哇喔一聲,“你是打算用美男計嗎?” 顧放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我這叫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沈星言撇嘴,“祝你旗開得勝。” 第二天,顧放拾掇了下自己,就去了鄭家。 鄭家的豪宅在一座山上,進了大門,開車要十幾分鐘。顧放一邊開一邊罵,要是放在古代鄭保昌就是一個貪官污吏。 別墅門口,還有一個大門。顧放按喇叭,跑出來一個保安,語氣不善,“干嘛的?” 顧放搖開車窗,把墨鏡往下扒拉了下,“我叫顧放,找……鄭映蓉。” 保安看他那張帥臉,露出了然的笑容,“你等著。”不一會兒他就跑了出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不住,有眼不識泰山,您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