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是的,這是確定他死因的唯一辦法。” 常田的老婆猶豫起來,“會不會對常田太殘忍了,要是讓我婆婆知道,她非罵死我不可。” 沈星言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怕是在婆家過的不好,丈夫一死,以后的日子只有更難。 還是堂哥清醒些,“如果常田不是自殺,那他就成了冤死鬼了。” 常田的老婆大駭,“不不,要是那樣,常田要回來找我!解剖,還是解剖吧!” 第91章 、原罪(二) 沈星言仔細查看了死者頸部的勒痕, 其中靠近脖頸下方的位置勒痕最深,頸部肌rou沒有斷裂或者出血,頸動脈內膜有橫向裂傷, 腦組織和腦膜淤血不明顯。這些都屬于自縊的特征。 可若是正常的自縊,死者的臉色會蒼白, 眼結膜的出血點不明顯, 以目前勒痕的位置,舌尖是不會露出來的。而死者的臉色青紫、腫脹, 眼瞼出血,舌尖露了出來, 這幾點又是勒死的特征。 結果相互矛盾。 死者的血液里含有大量酒精,在現場卻沒有發現相同劑量的酒瓶,那么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死者在外面喝的酒, 還有一個是現場去過別人, 帶走了酒瓶。 沈星言比較傾向于第二個, 以死者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是沒有辦法自己回來的,她認為, 死者也沒有辦法完成自殺的步驟。 對死者的心臟進行解剖, 發現心臟呈現初期的動脈粥樣硬化。心血的毒理檢測顯示死者體內含有麥角酰二乙胺,麥角酰二乙胺是致幻劑的一種。 服用麥角酰二乙胺后, 會瞳孔擴大, 面色潮紅, 結膜充血, 流淚流涎, 肢體震顫,正好與尸體呈現出來的癥狀相吻合。 沈星言立刻把尸檢報告拿給江勝宇, 江勝宇吃了一驚,“怎么會是致幻劑?!這東西已經好久不在南阜出現了!常田只是鑄件廠的焊工,怎么會接觸到致幻劑?他是自愿吃下去的,還是被逼的?又是什么時候吃的?” “房東說他經常賭博,會不會有關系?” “大偉詢問了房東的另一位租客,那租客說常田喜歡炸金花,一晚上能輸好幾千。” “這么多?!” “他贏的話也贏這么多,不過輸的時候多,贏的時候少。每次輸了,回家就摔東西,罵人。” “他去哪里賭的?”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租客說他曾經見到一個手臂上紋著大青龍的男人,帶著兩個小弟,來找常田要過錢,還把常田揍了一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匯報給張局。” 張長明同樣吃了一驚,嚴令江勝宇必須破案,追查致幻劑的來源。同時打電話給顧放,讓他趕緊回來。 大家都沒想到,本以為是一樁自殺案,卻因出現了致幻劑而變得復雜起來。 沈星言告訴常田的老婆案情復雜,常田很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但是結果要過段時間才能出來,他們可以先回老家,等有了結果再通知他們。 常田的老婆和堂哥一聽都怔住了,沒想到常田真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 常田的老婆嘴巴一咧,又哭了起來,“你在外面好好的打工,怎么就被人殺了?!” 堂哥的臉色十分難看,小聲勸她別哭了。 沈星言問:“常田在家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的喜好?” 堂哥頓了下,搖頭,“沒有啊。” 沈星言的眼神幽深起來,“你再想想,哪怕很小的都行。” 堂哥看了常田的老婆一眼,“他喜歡喝酒,有的時候會控制不住,經常喝醉。” “還有嗎?” “……喜歡打牌,尤其是炸金花,打起來能打一天。” “是普通的玩玩還是賭錢?” “這……”堂哥遲疑。 常田的老婆一抹眼淚,道:“人都死了,還替他瞞什么瞞!這么說吧,常田就不是個好男人,喝酒,賭博,玩女人,除了不抽煙,其他的占全了。在家的時候,他就跟鄰村的一個女人不清不楚的,出來了,越加不知道他跟幾個女人鬼混了。” 堂哥的臉色越加難看,言語嚴厲起來,“都是傳言,你還相信。” “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要不是有兩個孩子,我早跟他離婚了!”常田的老婆提起以往,眼睛里兇光四射,“就這,他爸媽還覺得他是好兒子,把錯都往我身上推,他爸還說要把那個女人接回家來呢!” “二叔也是糊涂!”堂哥替他們丟人,“反正人都死了,這些事就當過去了,你也別總提了。” 常田的老婆想到以后的日子,又開始抹眼淚。 沈星言把情況告訴了江勝宇,江勝宇道:“看來常田的社會關系復雜,我已經讓邱明和老溫去查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解剖了一天尸體也累了。” 沈星言點點頭,到法醫室休息了會兒,到食堂買了飯,打包帶回了家。顧放還沒有回來,顧球球養在沈星言的家里。 吃好飯,她帶著顧球球出門。天氣涼爽了起來,早晚需要穿外套。 沈星言沿著小區的外圍遛狗,看到一對夜鴛鴦。不禁抬頭望天,回家不好么,為什么要在外面?她的心里一動,既然在外面,那定然有特殊情況,家里的條件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