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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這年頭欠錢的果然都是大爺!”承包商怒不可遏,民工趁機從懷里掏了一掛小鞭炮點燃扔在地上。 小鞭炮剛好扔在沈銘的腳邊,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阿文捂住沈銘的耳朵,帶著他倉皇后退。 一串鞭炮而已,反應如此過激,江泠覷見沈銘目光呆滯一瞬,臉色也是透著慘白。 逼仄狹小的房間充斥著怒罵斥責,教練的訓導聲,長鞭的破空聲以及防止自己睡覺偷懶的巨響,統統交織在耳邊。 “你們愣著干什么。”沈遠額頭上起了青筋。 “少爺?少爺?”阿文溫聲叫道。 沈銘喉結微動,良久之后,眼神才重新恢復光彩。 薛洋抬腕看了看時間,想到下午的行程,不耐煩道:“死者為大,今天應該不是討論其他事情的時候吧。” 又涌進來一批保安,雙拳難敵四手,承包商抱住沈勵的棺材板不撒手,“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哪兒都不去!” 沈銘盯了一眼角落里面容“憔悴”的江泠,似笑非笑道:“幾位叔叔別著急,不知道這個東西有沒有資格讓我做決定。” 離他最近的王桂云頗覺晦氣,癟著嘴角向前走了幾步,不以為意地接過文件袋。 目光聚集在王桂云手上,大家都好奇沈銘能拿出什么強有力的證明。 “股份轉讓協議書。”王桂云念著念著就收起了臉上的吊兒郎當,“甲方,光恒投資...” 根據集團的股東股份公示,董事長沈勵的股份高達41%,第二大股東就是近些年聲名鵲起的光恒投資,占據16%之多,沈清川繼承蘇黎曼的股份有10%,類似于薛洋王桂云這種小股東,加起來不過16%的持股比例。 投資者采用機構戶購買隱藏真正的實控人是司空見慣的cao作。 待他念完,全場鴉雀無聲。 沈銘靜靜地欣賞著眼前人臉上的錯愕,笑意盈盈道:“王董,現在我說話管用了嗎?” 王桂云梗著脖子,冷哼道:“即便如此,你依舊是個冒牌貨,沈清川還沒來,你說的都不算數。” 沈清川作為獨生女將繼承沈勵的全部股份,屆時她將成為控股股東。 阿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經做好了沈銘發飆的準備,沒想到他卻面不改色的吐出幾個字,“哦,你說jiejie啊。” “反正不是你。”旁邊不知有誰悄悄說了一句。 阿文攏了攏袖子,袖口隱隱有金屬閃爍。 “可是,jiejie死了呀。”沈銘言笑晏晏道,他一只手撐著下巴,望向江泠的眼神挑釁,“原來大家都還沒收到消息。” 江泠咬咬牙,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壞了計劃。 嘩然聲一片,許多人都在向江泠和沈遠求證。 無論別人怎么好奇,江泠都沉默不語,臉色沉沉拒人千里。 沈遠嘆了口氣,沉痛道:“改日會通知大家。” 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薛洋迅速反應過來,“你的股份只有16%,按理還是需要召開股東大會,你沒有資格直接做決策。” 見他條理清晰,王桂云附和道:“對對對,你個小娃娃多讀點書。” 沈銘一手□□玩得飛起,指尖略過泛著寒光的刀刃,他輕聲說道:“吳律師。” 身側充當背景墻的吳律師朝前邁了一步,字正腔圓道:“依照我國繼承法,遺產繼承的第一順序為配偶、子女、父母,第二順序為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 江泠冷冷道:“這些和你有什么關系。” 聽見她終于肯搭話,沈銘眼里閃過嗜血興奮的光芒,“我既然來了,便不會空手而歸。” 吳律師扯出夾在手臂下的文件夾,揚了揚:“這是一份親緣鑒定報告,能夠證明沈勵先生和沈銘先生是叔侄關系。” “經過公證的哦。”沈銘補充道,“今天我代表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我那病入膏肓的老父親。” 沈勵從天而降冒出一個兄弟,若是他在天有靈聽得見的話,一定會氣得吐血三升。 人死還要被毀清譽,屬于爺爺輩的秘辛讓現場的人忍不住驚呼。 原來真正有私生子的人不是沈勵,而是沈勵的父親。 江泠攥緊拳頭,指甲陷進rou里,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徹底明白沈銘究竟在耍什么戲碼。 按理來說,沈勵就算是非自然死亡也會提前擬好遺囑,那么沈清川將是唯一繼承人,那如果兩者都出意外了呢? 堂兄弟自然沒有繼承權,那作為順位第二的繼承人——沈銘的父親將擁有全部繼承權。 這心思縝密的計劃至少預謀了幾年才得以實施,江泠皮笑rou不笑,陰陽怪氣地夸獎道:“如意算盤打得真響,真是好手段。” 沈銘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揚聲道:“過獎過獎。” “砰!”阿文不小心磕到了小腿骨頭,疼得低呼了一聲。 沈銘瞥了他一眼,回想起剛剛阿文護著他的樣子,到嘴邊的苛責變了樣,“小心點。” 阿文心不在焉地低眸,輕輕嗯了聲。 江泠偏過頭一臉嫌惡,仿佛多看一下就會臟了眼睛。 沈銘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悅道:“我早就聽說兩家聯姻,不知道現在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門外傳來一聲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