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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團的幾位股東躲在角落靜默不語,薛洋戳了戳王桂云的袖子,嗤笑道:“怎么?你找的人?” 王桂云一掌拍開他的手,厲聲道:“沈董尸骨未寒,你可別血口噴人!” 有人道:“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 一時間眾說紛紜,猜測紛紛。 保安還算訓練有序,很快就集結起來把鬧事之人圍在中央。 討債的人揮了揮匕首,寒光乍現,又逼退保安一小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沈遠氣急攻心,冷聲道:“誰欠你錢了,你給我說清楚!” 自從沈勵依靠輪椅度日以后,極少在公司露面,城南新開發的科技園項目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有人就打起這兒的主意,里應外合,中飽私囊,承諾材料承包商的貨款遲遲未交付。 “就是你們這些jian商!”來人明顯情緒很激動,“我他媽妻離子散,今天老子要不到錢,你們也別想好過!” 對方還帶了一隊身強力壯的民工,前排的保安肩膀上掛了彩。 沈遠問明緣由,臉上寫滿難堪,只好甩鍋,“幾位董事,這是公事,你們看怎么處理?” 五名說得上話的大股東互相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愿意表態。 誰先出頭誰惹一身sao。 承包商看見他們又開始推諉,踹了一腳棺材,刀架在脖子上,語氣激憤,“前年的一期工程,今年的科技園,我已經傾家蕩產了!” 說完,他手沒控制住力道,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印,“你們...你們...還想我怎么樣!” 王桂云清了清嗓子,安撫道:“你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薛洋勸道:“你也看見了,我們沈董這剛剛才...對吧,現在公司群龍無首,誰也不敢給你保證啊。” “你們的意思就是繼續讓我等?”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痛哭,斷斷續續道:“我女兒她...她在醫院...我需要五十萬...”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哭得聲嘶力竭,在場的許多人都紅了眼眶,但卻沒一人愿意出手相助。 沈勵死亡事發突然,也并未留下遺囑,需要等待他的遺產完成分配清算以后,再由股東舉行大會決定公司未來方向。 王桂云嘆了口氣,想了個折中的主意,“這樣吧,你們先回家休息,容許我們開個會,推選一個臨時董事長出來...” 突然,門口豎起一道陰影,一陣響亮的掌聲由遠及近。 沈銘神情倨傲,皮膚透著不健康的蒼白,“不用如此麻煩,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復。” 江泠蜷了蜷手指,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子里寫滿了躍躍欲試。 陰溝里的臭蟲,我們終于見面了。 第99章 “目的” 王桂云眼里藏著得意, 聽見來人的反駁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誰?好大的口氣!” 沈勵原先有意想補償沈銘童年的不幸, 縱容加溺愛, 帶著他出席了不少的商業場合, 按理說在場的人都應該認識才對。 可惜陽光開朗的少年變成了陰郁沉悶的殘疾人, 沈銘坐在椅子上,下半身被遮擋得嚴實。 沈遠目光怔愣,下意識喊了一句, “小少爺。” 下面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都在討論沈銘的身世。 “居然是他, 變化太大了,差點沒認出來。” “管他什么事兒...” “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罷了。” 沈銘耳廓微動, 眼里募地閃過一絲厲色。 沈遠回過神來,眸光微斂, 說了句, “沈銘, 你來做什么, 這里不歡迎你。” 比起沈勵那遲到的父愛, 沈遠才是陪伴他最久的人,親自接他回家, 準備晚宴禮服, 叮囑注意事項,教導用餐禮儀, 這樁樁件件都讓沈銘下不了狠心。 只是在這樣肅穆的場合里, 那點溫情微不足道, 或者說不值一提。 沈銘看向靈堂旁的中年人, 臉上露出迷惘,但很快便消失不見,“我來參加我長輩的葬禮,有什么問題嗎? 場內一陣唏噓,誰也沒想到沈銘的臉皮竟如此之厚,沈家這場鬧劇人盡皆知,不過是被接到身邊將養了幾年,還真把自己當成世家的貴公子了。 癱坐在地的承包商被同伴攙扶起身,摸了摸臉上的淚珠,焦急道:“你說的答復是什么?” “我現在就可以承諾把尾款兌付給你。”沈銘勾了勾唇角,對他人的嘲諷充耳不聞。 沒想到這次要錢能這么輕松,隨行的民工激動地臉色漲紅,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沈銘笑著點點頭,承包商不像他們那么老實憨厚,他見多了這些大老板安撫人心的手段,“你拿什么給我承諾?” 薛洋嗤笑道:“空頭支票誰不會開。” 王桂云低沉地開口,“小娃娃,這可不是你來胡鬧的地方,你有什么資格說這句話。” “小...沈銘,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畢竟是自己朝夕相處幾年的人,沈遠不忍心他被群起而攻。 他還沒得來及的解釋,民工就揮了揮拳頭,“你騙俺們?” “難不成你們真寄希望于這么個不懂事的小娃娃。”王桂云笑得開懷。 遺像上沈勵意氣風發,眼神睥睨,白字黑底的橫幅還高高懸掛著。 民工的文化程度不高,情緒極易被煽動,他們揮舞著匕首想要沖出人墻,保安手持電棍,步步緊逼,雙方僵持,一時竟旗鼓相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