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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氧化鈣,小名小草!這個名字太離譜了。秦燃笑得停不下來。 旁邊的七月聽到氧化鈣的名字,突然叫了兩聲。 溫之信聽見了,笑了笑說:看來七月真的很喜歡它。 那只柯基很可愛,小小一只,在七月旁邊對比很強烈。 溫之信腦海里出現畫面,他在空蕩無人的酒店床上翻了一個身,笑了一下。黑暗包裹著他,沒有陪伴,他甚至不想開燈,好像明亮讓人感到寒冷,漆黑反而帶來將信將疑的溫暖。 秦燃說:狗主人是個小jiejie,人特別好,我才知道她家在另外一個方向,怪不得之前很少遇見她,現在為了讓氧化鈣和七月一起玩,她每次都繞到我小區這邊。 溫之信把自己縮在被子里,說:以后有機會謝謝她。 當時溫之信并不知道原來秦燃口中說的就是陳浠,后來某天,秦燃給他發了七月和氧化鈣玩耍的照片,看到照片一角的陳浠,溫之信才明白什么,好像剝開陳浠堅硬的外殼看到她的一絲柔軟似的。 不過他一直沒有告訴陳浠其實七月就是他的狗。后來七月永遠離開了,他也沒告訴陳浠。 陳浠依舊經常帶著氧化鈣見秦燃和七月,可某天卻只有秦燃一個人出現。 氧化鈣朝秦燃叫喚,看起來十分焦急,爪子把秦燃的白鞋壓出一點骯臟的印記,好像在問七月在哪里,最后陳浠替它問了,得到的回復是,七月已經被主人接走了。 那一天,氧化鈣失去了人生中第一個狗狗伙伴,情緒陷入低迷。 陳浠一面心疼,一面慶幸終于不用跑這么遠遛狗了。 天氣愈發赫赫炎炎,熬過了六月和七月,溫度才沒有那么令人難以接受。 陳浠注意到溫之信開始頻繁出現在公司,看起來比之前瘦了不少。 高強度的出差終究是產生了效果,這幾個月,溫之信的業績大幅度上升,某個月的業績甚至比整組剩下幾個人加起來都要多。 這樣的情況引起了邢建林的注意,他在大會上通報表揚了溫之信。 我早就讓你們多去出差,看看之信,出差一個月就有了這么好的成績,這是所有人都應該學習的,你們每天蹲在公司里做標書,但標又沒有中幾個,這樣就是在浪費時間 邢建林褒貶結合,將會議開得像被反復沖泡的茶葉,徹底失去了最開始的味道。 陳浠聽得昏昏欲睡,目光一轉,看到坐在會議室一角的溫之信。 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也可能是和她一樣困了,想到這里,陳浠極為隱蔽地打了一個哈欠,但溫之信不知為何看了過來,眼睛在燈光下尤其得亮。 陳浠的心臟短暫地停了一下,以至于動作也卡殼,最后她面無表情地合上了嘴。 而溫之信不知道為什么,控制不住地笑了笑。 當晚,陳浠在公司里加班。 等她反應過來,公司已經只剩她一個。 雨細細密密地下,她沒有帶傘,打算索性睡在公司,免去大雨里的奔波,但她想起家里還有氧化鈣在等她,于是她在公司里到處找雨傘,但所見之處沒有閑置的雨傘,她也不能去翻別人的抽屜。 十分鐘后,陳浠整理好東西下了樓。 站在辦公大樓門口看了一會兒,看到的是燈光明亮的夜景,這就是繁華的都市,霓虹燈光像是永遠不會熄滅。 陳浠頂著雨向最近的便利店跑去。 店里有零星幾個人,里面的店員認出她來,說道:美女,又加班啦? 是啊。陳浠擦了擦眼鏡上的水,往便利店最里面的冰柜走,路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她沒有抬頭看,繼續往里面走。 她打開冰柜,在眾多冰激凌中選了一只看起來最普通的,然后拿著往收銀臺走。 三塊五。收銀員掃了掃產品上的二維碼。 等一下。陳浠從門邊的架子上拿了一把傘,掂量了兩下,問,你們這里只有這種傘嗎? 余光里看到一個人走到旁邊,把一瓶礦泉水放在收銀臺上。 收銀員對陳浠說:只有這種,今天的雨細,沒有大風,這種傘不會吹壞的,放心吧。一共十三塊五。 手機電量所剩無幾,陳浠掏了掏口袋,想找一張現金出來,身后的人大概等得不耐煩,拿起礦泉水敲了敲桌子,對收銀員說:她的和我的一起算。 陳浠怔了怔,轉過頭,看見溫之信垂著眼看著她,捏著礦泉水的手指微微用力。 溫之信的視線落在她的肩上,低聲說:頭發散了。 陳浠摸了摸自己的辮子,后知后覺地說一聲謝謝。 兩個人走出便利店,陳浠拆掉包裝把冰激凌塞進嘴里,然后從兜里把二十塊錢拿出來給溫之信。 溫之信表情有點涼:十幾塊錢也要算? 陳浠說:這些還是算得清一點好。 溫之信把錢拿過來捏緊手心,然后撐開放在門口的大傘離開,水珠濺到了陳浠。 夜深了。 陳浠站在便利店門口,沒問溫之信為什么這么晚還在這里,她靜靜地看著溫之信越走越遠,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寂寥與低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