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2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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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貴如皇子,讓二殿下日復(fù)一日、事事哄著難纏的晉舒兒,那不太可能。 從頭至尾,二皇子就不是那樣性情。 既入皇家,那就得吃這些苦頭。 尤其是,舒兒的脾氣,連自家人都心寒了,又怎么能要求二殿下把人當(dāng)菩薩供? 二殿下哄不了,也不可能有那份長久的耐性,他選擇避出去。 雖然,這不是多好的法子,但總歸比吵架強(qiáng)些。 安國公夫人氣的是,趙啟竟然差不多一天一夜,沒個(gè)音訊。 昨兒下午就各處找他人,愣是沒找著。 可現(xiàn)在看著,安國公夫人有了另一個(gè)想法。 她問:“殿下是被什么事兒絆住了嗎?” 趙啟含糊著應(yīng)了聲,見安國公夫人一直盯著他,還是坦誠說了一句:“昨中午吃酒,也不知道那酒怎得勁兒很大,一道吃酒的給我安排了個(gè)地方醒酒,我睡過去了,到今上午才清醒些。” 一旁,世子夫人聽見了,惱得直掉眼淚。 是。 哪怕趙啟昨兒在宮里,舒兒生產(chǎn),他也只能干等著,幫不了什么。 可這好歹是個(gè)主心骨啊! 舒兒自己走鬼門關(guān),董嬤嬤是仆婦,指揮人手時(shí)無法像二皇子這么利索。 安國公夫人聽了,暗暗嘆了聲。 不怪二皇子。 皇太后既然要拿舒兒和她的肚子做文章,怎么可能不調(diào)開二殿下? 二殿下到現(xiàn)在都沒察覺到,他那頓酒吃的有問題。 這事兒,真要怪,還是怪她自己。 明知二殿下在這些事上指望不上,明知那兩個(gè)嬤嬤是皇太后的人,明知宮里真正能信的只有董嬤嬤,她還是疏忽了。 推肚子給孩子掉個(gè)頭,厲害的婆子們確實(shí)有這等手法。 可是,從兩位嬤嬤的情緒來看,絕不是簡單的推。 其中有門道! 安國公夫人在她們兩人身上看到的,除了不安之外,還有愧疚。 “殿下先看看舒兒與小殿下吧,”安國公夫人說完,又與那兩位嬤嬤道,“隨我去偏殿說說話?” 趙啟自不知其中狀況,聞言,走到床邊。 世子夫人讓了地方出來。 趙啟看著晉舒兒,半晌回不過來神。 臉色蒼白、毫無生氣,比鬼好不了多少。 這模樣…… 他不喜歡極了。 不說曾經(jīng)的溫柔小意,便是前陣子那尖銳、煩人的模樣,都比現(xiàn)在順眼多了,好看多了。 他寧可晉舒兒現(xiàn)在跳起來,與他吵一通,也好過一動(dòng)不動(dòng)躺著…… 再看床榻內(nèi)側(cè)、襁褓里的孩子,趙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試探著伸出手去,卻是遲遲不敢落在襁褓上,他甚至弄不清這小東西是不是還有氣。 他在床沿坐下來,用力抹了把臉。 這些時(shí)日,真就沒勁,總想著,熬到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不再忍受孕中辛苦,晉舒兒的脾氣能好些。 皇長孫出生,就算是皇長孫女,也能改變母妃的處境,興許能東山再起。 為什么,會(huì)是這么一個(gè)樣子呢? 第339章 以退為進(jìn) 偏殿里,安國公夫人讓兩位嬤嬤都坐下來。 “殿下的這一胎,”她斟酌了下用詞,盡量讓聲音平緩些,“是個(gè)工具。” 兩位嬤嬤的臉,瞬間一白。 安國公夫人看在眼中,依舊不動(dòng)聲色。 “未婚先孕,自是殿下的不是,也是我們當(dāng)長輩的,沒有教好她、管好她,我們認(rèn),”安國公夫人道,“可她就是個(gè)工具。 二殿下以此毀了與秦大姑娘的婚約。 秦家那兒,我看也是順?biāo)浦郏柚@一胎,順勢(shì)把婚事作罷。 順妃娘娘指著這一胎能重振旗鼓,當(dāng)然也會(huì)有其他人不希望娘娘東山再起,視殿下腹中胎兒為眼中釘。 那日徐公公來我們府中,話里話外那意思,我也說不定到底是受了什么指使。 總而言之,所有人都圍著那肚子轉(zhuǎn),想作各種文章。” 聽到這兒,兩位嬤嬤略松了一口氣。 原是指的那些…… 沒成想,安國公夫人下一句話,直直扇在了她們臉上。 “可我沒想到的是,連太后娘娘都能狠起心腸,為了誅殺妖道,也拿殿下與孩子當(dāng)工具,”她靜靜看著兩位嬤嬤,“兩位當(dāng)真是辛苦了。” 鄭嬤嬤看了眼烏嬤嬤。 烏嬤嬤的唇角顫個(gè)不停,道:“國公夫人這說的是什么話呀,斷沒有那種事情……” 回應(yīng)她的,是安國公夫人的大禮。 安國公夫人站起身來,對(duì)著兩人,深深福下身去,幾乎全蹲下了。 她哽咽著道:“我知道,誰都有身不由己的時(shí)候。 嬤嬤們是慈寧宮的嬤嬤,上頭交代了什么,就必須得做什么,我都理解。 我更明白,若非嬤嬤們手下留情,我今兒見著的就是一大一小兩具尸體了。 嬤嬤們給留了一個(gè)口氣,賭她們?cè)旎呀?jīng)是兩位能做到的最大的仁慈了。 我心里都有數(shù),這份恩情,我永遠(yuǎn)記著。 這兒沒有其他人,嬤嬤們受我這份禮,出了門去,這事兒再不提一字,免得傳出去,害了你們。 大恩大德,銘記于心。” 話說到這份上,鄭嬤嬤讓也不是,不讓更不是。 而烏嬤嬤,顫抖著雙手,捂住了臉,無聲痛哭起來。 都說宮里人心狠手辣,但她也不想隨意奪人性命。 正如安國公夫人所說的,皇太后既吩咐了,她不做不行。 可她又實(shí)在下不了那狠手…… 安國公夫人遲遲沒有起身。 收在袖中的手緊緊攥拳,指甲掐入手心。 嬤嬤們的反應(yīng),給了她最真實(shí)的答案。 如果她上來就咄咄逼人、強(qiáng)勢(shì)追問,那她不止得不到答案,還極有可能讓皇太后知情,真正把自家放在了危機(jī)處。 如此以退為進(jìn),才讓嬤嬤們放松警惕,且雙方自成聯(lián)盟,不用擔(dān)心她們把事情捅給皇太后。 之前在產(chǎn)室,觀兩位嬤嬤神情,安國公夫人就有了這個(gè)猜測(cè)。 眼下,是真真切切得了證明。 皇太后為誅殺鄧國師,拿舒兒的肚子做文章。 而皇太后那么著急出手,是因?yàn)橛缹幒钏麄円呀?jīng)拿下西州城,隨時(shí)會(huì)起兵清君側(cè)。 身處局中,自然是誰都可能是棋子。 舒兒那個(gè)狀況,逃脫不了當(dāng)棄子的命運(yùn)。 這是顯而易見的。 可沒有人說過,孫女被當(dāng)了棋子,她就不能反擊了。 在永寧侯府逃出京城之時(shí),她選擇站在那未曾謀面的先太子遺孤的那遺孤的那一邊,瞞下西四胡同的事兒。 因?yàn)樗荒茏龅竭@一點(diǎn)。 丈夫、兒子都死了,小孫兒還小,晉家只一個(gè)封號(hào),卻無任何能力,比京中其他低品的官宦人家都不見得能重幾分。 但現(xiàn)在,安國公夫人想,她還能借力。 那么多人拿舒兒這一胎做文章,她也要做。 安國公夫人站起身來,上前拍了拍烏嬤嬤顫抖的肩膀,算是安慰。 而后,她離開偏殿,回了產(chǎn)室,把依舊木楞著的趙啟叫到了一旁。 “殿下還沒顧得上與順妃娘娘說一聲吧?”她問。 “沒有,”趙啟答道,“沒有父皇準(zhǔn)許,我也無法隨意去看望母妃,按說皇后會(huì)使人去說一聲。” 安國公夫人道:“我想見一見娘娘。” 趙啟一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