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2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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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黃太師和范太保看來,并不是什么好事。 心思都分攤到那些上頭去了,政務(wù)必然會有耽擱。 大周幅員遼闊,各級官員行事按部就班,上頭有他和太保大人掌著,短時間內(nèi),出不了大岔子。 時間久些,也就是蜿蜒中前進,大方向上能控住。 但是,這始終不是什么長久之策。 遲早得拉回正路上來。 而且,越快越好。 偏偏這個節(jié)奏與速度,不掌握在他和范太保手中,還得看林繁與永寧侯。 就因著記掛這些,哪怕黃太師看清了、也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他還是在短短不足一月的時間里,愁得頭上難尋一兩根黑發(fā)。 如今,幾乎是一頭銀白了。 對鏡自照時,黃太師頗不習慣,轉(zhuǎn)念想想,他這么個身份,朝中出了如此大的變故,若還老神在在、沒點兒起伏,才顯得怪。 這么一副cao勞心塞的老邁相,丑是丑了點,倒也很適合他。 至于范太保 那人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慢吞吞。 所有人都見怪不怪了。 這段時間,衙門依舊沒有找到徐公公的下落,包括那日失蹤的李生等混混一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衙門幾乎把西四胡同翻過來,可那夜的雨太大了,什么線索都尋不到。 常寧宮的走水亦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天雷之說,太過難聽,往外說時,都道是有耗子打翻了燈臺,才會燃起大火。 沒有任何進展,朝中又各執(zhí)一詞,皇上的心境如何,黃太師一想就知道。 今兒倒是有進展了。 祁陽府的折子毫無疑問能打破平衡,但顯然,皇上高興不到哪兒去。 折子遞進宮之前,黃太師已經(jīng)看過了。 平陽長公主出現(xiàn)在了祁陽城,說她被永寧侯府與定國公府脅迫,她無緣無故不可能造反,甚至還問唐籌要兵,急得唐籌只能上書請旨。 這折子上的說辭,在不清楚內(nèi)情的人眼里,可以成為林、秦兩家造反的鐵證了。 那些至今不相信永寧侯會背叛大周的人,看了這封折子,也只能閉嘴。 哪怕心里想著“恐有隱情”,起碼嘴上要老實許多。 可是,他和范太保知道內(nèi)情。 皇上更是一清二楚。 平陽長公主會受脅迫? 她不止會造反,還造得有理有據(jù)。 她從京中消失,出現(xiàn)在祁陽,一定有她的目的。 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把皇上拉下龍椅,讓林繁坐上去。 唐籌當然不敢胡說八道,可唐籌架不住長公主胡說八道。 讓皇上用長公主胡說八道編出來的故事,去做林、秦兩家造反的鐵證,這就像是皇上得了一場重病,治病的藥引是一碗活蟲子,皇上不吃,病得難受,皇上吃下去,惡心得夠嗆。 黃太師設(shè)身處地想想,這事兒擱在他自己身上,都得擰鼻子,更何況是皇上這性子 皇上確實氣悶極了。 好一個趙瑰! 這二十年,他這位皇姐收斂了全部的鋒芒。 很少交友出行,大部分時間都在長公主府中,只進宮拜見皇太后。 以至于,他都習慣了她現(xiàn)在的模樣。 以至于,他也忘了,曾經(jīng)的趙瑰,是怎樣凌厲的一個人。 趙瑰她裝了二十年的老實人,現(xiàn)在不裝了,在祁陽府衙里的那個她,才是真正的她。 從折子里抬起頭來,皇上壓著脾氣,道:“讓人把平陽帶回來?!?/br> 黃太師摸著胡子。 這個“帶”字,就很有意思了。 黃太師直接問道:“如何帶回來?還請皇上明示?!?/br> 皇上的眼神一沉。 黃太師只當沒看到,繼續(xù)絮絮叨叨:“照這折子上的說法,長公主并非逆賊,京中只能請,而不是壓。請她回京,儀仗如何安排?” 皇上氣得嘴角抽了抽。 就趙瑰還不是反賊?她都把反賊兩字,貼在腦門上了! 可這話,與黃太師說也沒用。 他不可能告訴老太師,趙瑰等了二十年,等到了親生侄兒長大,等到了他能手握兵權(quán)。 “朕” 皇上思索著,還沒拿定主意,外頭通傳,皇太后來了。 “請母后回去,”皇上道,“朕正與太師議事,晚些在去慈寧宮?!?/br> 不等紀公公出去勸,皇太后已經(jīng)大步進來了。 “正好,哀家也有事與皇上、太師商議?!被侍蟮?。 如此強勢的態(tài)度讓皇上不滿極了,又不能把進來的皇太后趕出去,他只能沖紀公公擺了擺手。 紀公公領(lǐng)人退了出去。 皇太后這才道:“哀家聽說,平陽在祁陽了?” 此話一出,黃太師稍感意外,再一想,也通透了。 祁陽是顏氏的老家。 長公主在祁陽現(xiàn)身,唐籌急急送折子進京,顏氏族中又豈會沒人稟報皇太后? 第292章 就是一出戲 黃太師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了折子上。 顏氏族中不止報了,走得還是驛館千里加急的路子。 折子什么時候送到千步廊,消息也是什么時候送到輔國公府。 黃太師送折子到御前,輔國公府遞信到慈寧宮。 所以,御書房里正商量著,皇太后就正好趕上了。 很及時,也很犯皇上的忌諱。 以黃太師對皇上的了解,皇上此刻,心情只怕比之前看著藥引子還要糟。 顏氏一族如此行事,犯忌諱。 皇太后急切插手,皇上束手束腳。 這對母子之間,少不得還再爭執(zhí)。 皇太后怎么會想不到這一點? 她清楚極了,可她不得不走這一趟。 先前的“慘敗”,來自于皇上的自作主張。 沒有與她商量,把她瞞在鼓里,更要命的是,去辦事的還是徐公公。 三司與京兆衙門調(diào)查出來的那些狀況擺到慈寧宮里時,皇太后險些一口氣仰過去。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辦事的“人才”! 想設(shè)伏,竟然臨時找混混。 真虧徐六想得出來! 簡直不知所謂! 皇太后為此在慈寧宮里,緩了大半日都沒緩過來。 皇上身邊,出主意的鄧國師靠不住,辦事情的徐六也靠不住。 出事后,鄧國師眼看著是稍稍老實了些,頂替了徐六的紀公公卻也不是什么厲害人物。 起碼,在皇太后看來,和她身邊教出來的宮人比,差遠了。 這讓皇太后如何放心? 皇上是她的兒子,她養(yǎng)育他、扶他坐上龍椅。 兒子長大了,翅膀大了,不希望她再管這管那,這確實讓她十分寒心。 可是,再是難過,再是心寒,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要不然,皇上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讓人去把平陽接回來,”皇太后道,“她還是長公主,該有的儀仗不能少。” 皇上皺起眉頭:“母后難道認為,她會乖乖回京來?” 他不傻,趙瑰也不傻。 母后憑什么認為趙瑰會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