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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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著就瞞著吧。 因為,皇上不會說出真相。 真相未明,此舉就像是皇上莫名其妙、主動逼反,一旦在千步廊里傳開…… 黃太師都不用動腦子,就知道那些剛毅的御史會做什么選擇。 等大朝會上,不死諫幾個,流一地鮮血,都收不了場。 可是,現(xiàn)在去死諫,對結(jié)果有什么好處嗎? 說白了,死了都白死。 沒有意義。 再說句不好聽的,物盡其用、人盡其用。 等到林繁大軍返京,昭告天下他皇太孫的機會,御史們謾罵也好、擁護也罷,鬧起來的,才算有用處。 身為太師、身在京城,他也得盡他的用處。 現(xiàn)在,坐回去,好好想一想,他能做、又該做什么。 黃太師轉(zhuǎn)身回書房。 里頭,范太保捧著茶盞,低頭看著文書。 身為三公,日常公務(wù)很不輕松。 就算沒有橫插出來的永寧侯府等等事宜,千步廊之中,也沒有幾個是清閑人。 底下州府,為了治下土地與百姓,嗷嗷叫著往京里求厚待,京中做不到有求必應(yīng),需得依著計劃與能力,全程統(tǒng)算,一一調(diào)度。 在對應(yīng)的衙門之上,皇上之下,便是他與范太保了。 太保的書案上,堆著厚厚的折子與文書。 范太保看得認(rèn)真又仔細,提著筆批注,之前那些煩心事似乎沒有影響到他一樣。 黃太師摸著胡子,暗暗感慨。 也是。 皇上也好,先太子的遺腹子也罷,他們都姓趙,國號也還是“周”。 誰輸誰贏,大周治世不會改變。 上位者爭權(quán),但衙門還得運作,百姓還是營生。 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天也餓不死個大活人。 只是這朝政,若懈怠三五日,就難說了…… “太保還是拎得清。” 黃太師在心中暗暗夸贊,那拇指還豎著,忽然間,一個念頭劃過他的心田。 那位不知來歷的行人…… 黃太師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啊,真沒有想到,他黃曄黃太師,瞧這個、看那個,卻把身邊這整天憨笑的小老頭給算漏了。 早間間,范太保有一位外甥。 那位外甥的父母因戰(zhàn)亂早早撒手,留下這么個小孩兒,范太保追隨先帝,日子比普通人寬裕,就把孤苦孩子接到身邊。 撫養(yǎng)、教導(dǎo),長年累月下來,情似父子。 外甥也爭氣,考得進士,成了行人司的一位行人。 差不多十年前的深冬,出京做事,夜宿驛站,沒想到突發(fā)疾病,吃飯時倒下去了。 驛丞慌忙找了大夫,最后也沒救下來。 范太保聞噩耗,傷心至極,等外甥棺外甥棺木回京,抱著大哭了許久。 黃太師聽徐太傅提過,重新收殮、更衣,都是范太保親力親為,而那身行人司的官服與過城腰牌,也都留給了太保,讓他做了念想。 官服是真的,腰牌是真的。 套上官服,拿著腰牌,自稱“行人”,守備們能質(zhì)疑什么? 京里大大小小的官,有幾個眼生的,太正常不過了。 便是黃太師都不敢說,千步廊里那么多人,他各個都記得住名字,還能與官職對得上。 行人司里,當(dāng)然也就尋不出這么一號人物了。 現(xiàn)在查起來,時隔多年,行人司的官員不知道換了幾批,哪里還曉得這樁。 黃太師也就是靈光一閃,否則,根本想不起來。 他邁著步子進去,在書案后頭坐下,側(cè)著臉看范太保。 太保大人,才是深不見底的那一個。 范太保顯然是被他瞅煩了:“我臉上長瘤子了?” 黃太師呵得笑了聲。 從清早出門到現(xiàn)在,這一刻的笑容最真了,發(fā)自內(nèi)心,透著一股輕松勁兒。 “你倒是藏得深!”黃太師道。 話音落下,范太保眉頭一皺,想說什么,良久都沒說出口來。 到最后,他失笑著搖了搖頭。 作為皇上的輔政大臣,此舉大逆不道、錯得不能更錯了。 再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能如何? 別人聽與不聽,路都是這樣走。 范太保說服了自己,僅此而已。 他能看明白其中所有關(guān)卡,那么,對黃太師也看清楚了,自然不會意外。 都是跟著先帝拼搏出來的人,都在朝中經(jīng)歷了大半輩子,誰還真的能是個毫不敏銳、稀里糊涂的愚笨老頭? 同樣的,黃太師把他也一并看穿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反正,范太保也看出來了,黃太師長吁短嘆了一上午,亦是掙扎了一上午,終于算折騰出方向了。 這也不錯。 好過他們兩人一個衙門、一間書房,還要彼此算計、較勁。 他們心照不宣,該做的事兒認(rèn)真做。 年紀(jì)大了,折騰起來傷筋動骨,能省力的地方,還是省點力氣吧。 范太保的沉默是默認(rèn)。 黃太師也不至于追著問,收回視線,琢磨他自己的去了。 他能做些什么呢? 秦家、長公主他們那些人那兒,黃太師出不了力。 而秦胤與林小子那里,邊關(guān)將士們憤怒,清君側(cè)也得有余地留下。 他們最需要的,就是西州城。 依著軍情折子上的說法,想要越過鳴沙關(guān),可能還需十天光景,那何時才能打下西州城? 易守難攻的西州大城,比鳴沙關(guān)還要讓人頭痛。 得快些、再快些…… 看來,得讓西涼朝內(nèi)吵得更兇些,分歧更大些! 議和還是防御? 石魏的遺體、李芥與其他被大周俘虜?shù)拇髮ⅲ鳑鲆灰獡Q回去?拿多少好處來換? 那幾個西涼大小官員,拿了他這么多銀子,不積極主動地拖西涼后腿,真當(dāng)錢是這么好賺的? 第273章 繼續(xù)往下查 慈寧宮里,皇太后正聽烏嬤嬤回話。 出宮去安國公府,遇見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無巨細地說。 烏嬤嬤打起十二分精神,說一句,想一想,再說一句。 她知道徐公公失蹤了,也知道永寧侯府人去樓空,昨兒在安國公府里的一些想不透徹的事兒,此刻隱隱約約能摸到一些輪廓了。 皇太后聽了會兒,問:“依你看,啟兒媳婦有沒有丟魂、中邪?” 烏嬤嬤打了個寒顫。 真論起來,似是有些端倪的。 安國公府眾人不對勁的態(tài)度,殿下寢間里只留秦大姑娘一人。 可是,除了怪,并無實證。 事關(guān)皇子妃與她腹中的孩子,烏嬤嬤不愿意自己隨意的推斷就毀了。 畢竟,真論起來,宮里的怪事兒多得去了。 怪就要計較,那早亂糟糟的了。 “奴婢沒有看出來,”烏嬤嬤道,“以奴婢與二皇子妃說話、相處來看,她思路清楚、口齒伶俐。” 就是脾氣不太好,思路也不論對錯,反正她想什么就做了,對得,就不算迷糊。 “莫須有的事兒……”皇太后喃喃琢磨著,“是了,哀家想起來了,昨兒你們出發(fā)前,徐六曾去過后院,他去做什么了?” 烏嬤嬤把徐公公當(dāng)時說的話,一五一十復(fù)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