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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的一萬將士這才恍然頓悟響箭的真正用處,齊刷刷地吼了聲:諾! 響聲震天,如陣前擂鼓。 冒頓沉不見底的雙眼凌厲地掃過場內的一萬將士,這些原本只是普通牧民的青壯男子,經他兩個多月來不分晝夜的cao練,已能初習五教識形色之旗,聞號令之數,足進退之度,手長短之利,心賞罰之誠。 當初蘭佩同他說起管仲提出的這五教時,他便覺得少了樣最重要的教習愚忠。 臣對君的忠可諫言,可規勸,而士對將的忠唯令行靜止,肝腦涂地,無任何商榷轉圜,是為愚。 他發明的鳴鏑,便是檢驗士卒是否愚忠的最佳利器。 他的鳴鏑射向何處,手下士卒必須毫不猶豫地跟著射去。 若他的箭簇只是射向一只大雁,一頭豺狼,這個要求并不難達到,但如果他的鳴鏑射向的是匈奴國的大單于頭曼呢? 冒頓微微瞇起雙眼,他拿不準,現下校場內高呼諾的這些人里,又有幾人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射出手中的利箭? 他無懼背上弒父的罪名,當父王向他高舉起手中的屠刀,殺了他的母閼氏,又刀刀見血地將他逼入絕境之后,這個世上,已再沒有他的父王。 他早已心如磐石。 殺父自立,是他告慰母閼氏在天之靈的最好方式,也是他保護心愛之人的唯一出路。 第27章 三日之后一個月朗星稀的夜,冒頓從一萬士兵中挑選出千人,一路奔襲突進至焉支山北麓,夜間圍獵。 雖是第一次外出夜訓,一千輕騎兵在各自百夫長、十夫長的帶領下快速安營扎寨,不出兩個時辰,一處齊整的千騎營房在山腳下憑空而起,火把簇簇,戰旗霍霍,十分壯觀。 萬騎長的大帳內,冒頓正和拓陀、蘭儋部署圍獵計劃。 說是圍獵,實則是夜間行軍及突襲的軍事cao練。 冒頓的計劃是將千人分為十部,每部百人,分別由十名千騎長帶領,在林中形成一個方圓十里的包圍圈,然后各部人馬拉網式步步收縮緊逼,同時用火把和鼙鼓將獵物從山林、洞xue中趕出來,所有戰士路遇荊棘密林、山崖峽谷都不得繞道,須砍伐攀緣,以保證包圍圈始終緊閉,最后將獵物趕至開闊空地,張弓射殺。 拓陀和蘭儋領命,分別帶領兩支最具戰斗力的百騎,形成合圍的首尾兩翼。 兩人出帳前,冒頓再次叮囑:射殺獵物時我會使用鳴鏑,你們手中的箭簇務必在第一時間跟上,同時都給我盯好手下那一百人,若聞鳴鏑而不射者,殺無赦! 末將遵旨! 很快,十位千騎長領命,將手下百人按一定間隔向兩翼張開。林間夜路難行,合圍難度極大。冒頓作為圍獵的總指揮,騎著汗血寶馬上岡下坡,馳驅各部人馬有序向前推進。 林間已經宿眠或是正在夜捕的動物不知發生了什么,紛紛豎起警覺的耳朵,在越來越近的地動山搖般的馬蹄聲、擂鼓聲中弓起身來,前后蹦竄著,慌不擇路地朝同一個方向奔逃而去。 冒頓的黛青色犀牛皮軟甲已完全融入山林夜色中,唯見寶馬晶亮的雙眸和頸脖間的血汗。 馬背上的他此刻猶如焉支山林中的修羅閻王,所過之地無不彌漫著幽森的死亡之光。 經過近三個時辰的搜索前進,包圍圈越縮越小,即將抵達預定的圍殲中心。 獵場如戰場,在nongnong夜色中,山林發出低沉的吼聲,一群群麋鹿、野彘狂亂奔突,野兔野雉不計其數,虎豹躍向山岡,做出御敵攻擊的準備。 倏地,鳴鏑離弦,萬騎長冒頓發出了決戰的信號。 一時間,箭矢如雨,射向包圍圈中的獵物,無數獵物應聲倒下,受驚的猛獸撲向人群,開始了瀕死前瘋狂的反攻。 在這些向包圍圈撲來的巨獸之中,冒頓發現了白狼王,正領著另外兩頭巨狼,閃電般地向士兵們沖來,如同三枚飛馳的箭簇,一往無前,毫不畏懼。 一瞬間,冒頓的眼前掠過蘭佩與之遭遇的場面,直覺告訴他,蘭佩身上的傷口,正是來自這只禽獸。 沒有絲毫猶豫,他疾馳在馬背上飛速挽弓搭箭,鳴鏑聲再次響起,于黧黑的夜空中劃過,發出尖銳刺耳地嘯叫。 剛剛還齜牙突進的狼王,霎時被數不清的箭矢射成了刺猬,直直栽倒在地。 萬騎長射中白狼王了! 生活在莽莽草原上的匈奴人,與狼斗智斗勇了千年,他們恨狼,卻又敬狼。 是狼教會了他們狩獵和作戰的戰術技巧,教會他們何為耐性、兇猛和膽量。 白狼王因其稀有,被賦予了神性,現下見太子居然一舉獵中了白狼王,將士們紛紛發出了由衷地贊嘆和驚呼。 只是不等這歡呼聲退去,他們便聽見了冒頓用低沉而厚重的聲音宣布的軍令:今夜圍獵,未跟射鳴鏑者,斬! 圍獵過后的焉支山,如震電海嘯過境,殘枝敗葉鋪陳一地,連秋日里執著的蟲鳴都噤了聲,四下是濃稠的血腥味和死一般寂靜。 拓陀和蘭儋清點完人數和所獲獵物,來到冒頓的行軍氈帳復命,發現帳中熄著燈,冒頓未在帳內。 兩人相覷一眼,拓陀幾乎連想都沒想,便十分仗義地將夜尋太子的任務托付給了蘭儋:北麓這一代的猛獸非死即傷,即便有漏網的,今夜也絕不敢出來傷人,大人大可放心地入林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