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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定也有心里暗爽的。 比如伊丹珠和烏日蘇。 婚禮上的那出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眾人的熱情。 夏日的艷陽在單于庭的上空緩緩劃過一道弧線后,終于依依不舍地落入草場深處。 月亮緊跟著來湊熱鬧。 著盛裝的王庭貴族們圍在篝火邊載歌載舞,胡笳鼙鼓樂聲陣陣,夾著人們的歌聲隨風飄向遙遠天際。 喧鬧一直持續到深夜。 待到那樂聲漸漸遠去,消散,蘭佩終于可以披上錦袍,走出帳房透透氣。 她已在氈房里關了整一天。 涼風習習,空氣中彌散著濃郁的酒味、炙rou味,還有松木灼燒后的焦炭味。 她散開長發,深吸了一口殘余著喧囂的空氣,繞過仍在冒著白煙的一簇簇篝火,緩緩向西面那處山崗上走去。 月盛壯,國巫定是算過今晚月滿人團圓,故而定下的大日子。 她抬頭與那之手可摘的銀盤一路相覷,停下時,已經順著緩坡踱到了山頂。 習習微風觸撫著她的及腰長發,頑皮地掃過幾絲在她的臉頰上。她撥開發絲向下看去,偌大的單于庭籠在點點星火之間,猶如人間仙境。 她微微喘氣,剛準備坐下歇會,卻在不經意間發現身旁的長草中有一處人形凹陷。 匈奴民風奔放,單于庭的祭祀大禮期間常常會有賽馬賽駱駝等游藝活動,青年男女們便借此機會尋找各自心儀的對象,互訴衷腸,甚至在短短幾天之內訂下終身。 因而那幾天,單于庭自南向北的密林中,山崗上,草叢間,蘆葦蕩里,總會偶爾出現偷食禁果的年輕人緊緊相擁的身影。 蘭佩怕是撞上了這樣的場面,不敢再朝那不過十步之遙的凹陷處多看一眼,拂了拂衣角,打算趕緊避開。 既來了,又何必著急走。你就這么不愿見到我? 怎么又是他! 蘭佩全身像是遭了雷擊,天靈蓋一陣發麻,激得她抖了兩抖。 這么晚了,身為新婚郎君,他不在婚帳中,怎會獨自一人睡在這里? 不過,又與她何干? 蘭佩壓下心中疑惑,想起前次教訓,不欲也不便與他多言,裝作沒聽見,開始往山下走去。 不等她邁出兩步,剛才還在地上躺著的人已挪移到她身前,一把拽住她向后倒去。 蘭佩正要下坡,本就重心不穩,毫無準備地被他這么一拉,完全失去平衡,短暫驚呼一聲,已仰面結結實實倒在他的身上。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身下那人突然抱住她翻了個身,不過眨了兩下眼,蘭佩已被他緊緊壓在身下,于那長草處顯出更深的一處凹痕。 酒氣,極為濃郁的酒氣一沖入鼻,直接灌進她腦中。 蘭佩努力定了定神,這才發現此刻正壓在她身上的人還穿著大婚的那身禮服,除了錦帽不知去處,頭發如她一般,凌亂披散著,滑落下幾絲在她的眉間。 也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酒,身上燙得厲害,臉頰通紅,凝望她的眼神根本無法聚焦。 這個醉鬼! 你放開我! 他們彼此身上都有傷,誰都不宜使勁推搡和掙扎。蘭佩被他緊緊鉗制住無法發力,唯有從言語上發出恐嚇: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我哪樣了? 看他這樣暈乎乎的居然還能聽懂她說什么并予以反擊,蘭佩只有嘆氣,她無意讓人看見自己被他壓在身下的這一幕,自然不會真的大聲喊叫,無望之下,她又作勢推了推他,紋絲不動。 你給我起開! 她惱怒自己的極端被動,不覺加重了音量朝他又吼了一聲,誰知他已然擴散的瞳孔直直盯著她看了一陣,然后如鷂鷹補獵,猛地從高空俯沖下來,極精準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 他滾熱的唇覆上她的一瞬,溫涼如絲絹般的觸感頓時令他發了狂。他便借著酒勁開始了對她唇齒的強取豪奪,像是餓了整整一天,狼吞虎咽地開始享用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美味。 蘭佩緊抿的雙唇根本敵不過他的霸蠻,三下兩下城門就失了守,甜辣的酒氣瞬間被推送入她口中,她奮力想將他的唇舌推擠出去,結果卻是被他含咬得更緊,很快,他比剛剛更加粗重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鼻尖,整個人像一只正處在發情期不受控的公獸,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才罷休。 蘭佩嚇傻了。 他的力道,他的呼吸,他的啃噬,還有她根本無法掌控的未知,統統把她嚇傻了。 再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她開始使勁推他,結果這一次,她不過推了兩下,他便松開了她的唇瓣偏過頭去,重重向下一滑,整個人將臉深埋進她的頸窩。 殿下,殿下? 蘭佩側過臉看見了他緊閉的雙眼,輕輕搖了他兩下。 沒有反應。 深吸一口氣,蘭佩咬著已然被他啃腫了的唇瓣,緩緩起身,順勢將他推倒。 他就像灘爛泥,晃了兩晃,服服帖帖地仰面橫在了草地上。 這,就這?! 新婚之夜,堂而皇之地強吻了她之后,就這樣不要臉地直接醉死了過去? 見他躺那一副明天醒來保準什么都不記得的醉樣,蘭佩一陣憤怒,一陣懊惱,又一陣叫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