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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曼覺得此非吉兆,卻又不好說什么,懸著等了一夜的消息,直到今早才得知蘭佩已經醒了。 謝天謝地,頭曼長舒了一口氣。 他那廢長立幼的計劃環(huán)環(huán)相扣,出不得半點差錯,蘭佩的出嫁是其中舉足輕重的一環(huán)。她突然墜馬昏迷,差點要壞了他的大事。好在老天保佑,有驚無險。 那么,他的計劃便可以繼續(xù)向前推進了。 碩大的金帳內,頭曼屏退左右,只留貼身內侍仆力在側。 平日里貴族和部落首領聚首的議事場所,一下子顯得格外空寂肅穆。 一個風姿妖嬈的少婦著錦云紋絲絹華服,佩八珍瓔珞,從金帳后緩步走出,柔柔喚了他一聲:大王。 頭曼朝她伸手,將她拉坐到自己大腿上,白髯須蹭上她的面頰,深深吸了口香氣。 女人用酥膩入骨的聲音又叫了他一聲:大王...... 頭曼渾濁的老嗓低低應了她一聲:嗯? 名叫伊丹珠的女人嬌哼開口了:再有十五日便是烏日蘇的婚禮了,您曾允我的事,何時能成? 頭曼被她一身白腦香熏得昏昏沉沉,啞道:快了,就在這幾日。 伊丹珠眼波媚轉,毫不掩飾臉上興奮喜悅之情,朝頭曼溝壑縱橫的臉上狠親下一口:如此,臣妾便先替小兒謝過大王了! 頭曼一雙粗糙掛皮的大掌在她白嫩的臉蛋上輕拍兩下,從嗓子眼里咕嚕出一聲帶痰的笑:要怎么謝? 伊丹珠伸出粉白雙臂掛上頭曼后頸,又柔又怯地喚了聲:大王...... 一個年近三十的婦人,能被頭曼獨寵這么多年,不是沒有她的道理的。 正是她,在頭曼對秦一役大敗之后,夜夜陪伴在側,將曾經以四季追風逐電的英武之姿,一統(tǒng)匈奴各部的首位匈奴大單于,變成了不能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消極沉淪自甘墮落,整日與美人烈酒為伴的老邁昏君。 彼時,頭曼已封大兒子冒頓為太子。 在對秦反擊戰(zhàn)中,冒頓表現出色,最后又護送大后方渡河撤退,英勇頑強,年紀輕輕,便在整個單于庭中初具威望。 雖然冒頓的母親,即頭曼的大閼氏早已色衰愛弛,久不在頭曼面前出現,可伊丹珠仍然感覺到了隱隱寒意。 頭曼的大閼氏是他的母閼氏為了穩(wěn)固母族勢力,特別從部落里挑選出來賜婚的。 比起大閼氏,伊丹珠只是一個小部落長的女兒,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唯一一個哥哥還只是個百騎長,且在單于庭的北方領兵,立功機會不多。 她的兒子烏日蘇因為年紀小,沒有參加對秦作戰(zhàn),在各部落里的聲望遠比不上冒頓。再加上頭曼又給冒頓定了婚約,很快將娶右賢王小女為閼氏。 這樣的強強聯合,待到冒頓繼位,地位將無人能撼。 現下,她是可以仗著頭曼恃寵生嬌,可若是頭曼不在了,冒頓當了單于,還能有他們孤兒寡母的好日子過嗎? 于是,她開始每日以淚洗面,向頭曼吹起枕邊風,要他改立自己的兒子烏日蘇為太子。 對伊丹珠來說,這是一條用極大風險換極大回報的不歸路,一旦踏出第一步,即便后面荊棘密布,刀山劍海,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也為了自己和兒子的性命,她只能成功,萬不敢想失敗二字。 然而廢長立幼,即便在匈奴王庭,也絕不是一件說干就干的小事。 別的不說,春秋時期晉獻公因寵愛驪姬,廢長立幼,改立驪姬的兒子奚齊為太子,最終導致幾個兒子自相殘殺,晉國內亂幾十年,頭曼是知道的。 畢竟驪姬是驪戎國君之女,算起來,和匈奴也是遠親。 然而當選擇的稱權交到他的手里,他竟也色令智昏,決定鋌而走險。 這里面,固然有他為自己寵愛的伊丹珠,以及小兒烏日蘇日后安危的考量,實則,也暗藏頭曼對自己大兒子的忌憚。 雖說虎毒不食子,可若那虎子鋒芒過甚,焉知多養(yǎng)一日不會生出后患? 斬草必先除根,丹珠你放心,我定會讓烏日蘇穩(wěn)穩(wěn)坐上太子寶座,就算哪天我不在了,也絕不敢有人動你們分毫。 伊丹珠眼眶一酸,嬌聲道:大王切莫說這樣的話,大王是天選之子,福壽綿長,若是哪天大王決意離臣妾而去,臣妾定將追隨大王同去。只要臣妾與大王的兒子能一世平安,臣妾便死而無憾了。 伊丹珠說著便開始抹淚,頭曼見狀亦是頗多動情。 他安撫地拍了拍伊丹珠,轉身吩咐內侍仆力:去,把右賢王找來,就說本王有要事商議! 仆力叩首領命:是! 。。。 蘭儋隱隱覺得,自從meimei翻身摔下馬背,昏迷一天一夜后再醒來,整個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種他說不出的,由內而外,從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的變化。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似兩個人。 特別是當她面對父親時的態(tài)度。 前日當她得知父親同意讓她改嫁烏日蘇時,可是對父親大發(fā)了脾氣的。 母閼氏去世早,父親向來疼愛她,知道改嫁這事她受了委屈,也不便責罵,可越是這樣,她越生氣,到最后,儼然擺出一副要和父親斷絕關系的陣仗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