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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原本派人探聽衛國的那些諸侯國,也知曉了此事,私底下不免也議論紛紛,在各國可謂是鬧得沸沸騰騰。 許多人因榜文上的封賞,前來一試。倒也有人想得有些樣子,比如將棉花放入衣服的夾層中保暖,可惜的是如此一來,棉花大多會聚攏在一處,十分膈人。 諸縈一直等到人盡皆知時,才準備動手。 一日,照常是城中的小吏攜榜文出城,因為能識字者甚少,所以榜文并不僅僅只是張貼便足矣,還需有人高聲嘩念。 然而,就在剛出城時,小吏及身后的隨從,迎面便瞧見一條溪流,一個普通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在浣洗衣物。 這也算城中時常能瞧見的景象,小吏起初并不放在心上,而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直接走過。 然而就在小吏走過時,突然腳底打滑,徑直朝河里栽下去。正好扯到了河里的衣物,他迷迷糊糊的起身,卻覺得手里抓住了什么東西,有些像衣物,入手卻厚實柔軟。 當小吏從地上起來的時候,生氣的將河水吐了出來,氣急敗壞的罵道,某今日時運竟如此不濟。 然而那農婦就恍若聽不見一般,繼續洗她的衣物,弄得小吏不由稱奇,詢問道:爾怎恍若未聞,是何衣物,竟洗得如此入神? 婦人這才抬起頭,笑著回答道:此乃棉布制成之衣,甚暖。 小吏已經從因為倒霉而郁怒煩悶的心情轉為好奇,棉布又是何物? 婦人仍舊是笑吟吟的,明明年紀很輕,但笑起來的神色,卻有些像殿宇之內的神像,笑起來如出一轍的弧度與祥和的神情,棉布乃是棉所擊成。 何謂棉? 爾手中所求,豈不為棉? 小吏一臉的恍然大悟,但又并非那么的清楚,直至婦人突然消失不見,他也仍舊有些迷蒙。 猛然間,小吏像是回過神來,他震驚的看著已經見不到任何人影的空地,傻傻的揉了揉眼睛。 小吏咽了咽口水,瞥見身后的人皆是一副未曾察覺的模樣,他連忙推了推身后的人,問道:剛剛河邊有一婦人,你可曾瞧見了? 誰料身后的人卻一臉迷茫,十分不解道:何來的人,我等只見你方才自言自語,仿佛迷怔了。 其余幾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留下小吏一人滿臉震驚,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的,方才明明就是真的,若是迷怔,又怎會有這樣真實的感覺。 像是印證小吏的想法一般,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腳邊有一件衣裳,質地喝絲帛葛布皆不同。 小吏一臉興奮的拿起這件濕漉漉的衣裳,對一旁的人說,那婦人方才分明在漿洗衣物,爾等瞧,這不正是嗎? 然而旁側的人,瞧見小吏興奮過了頭,猶如瘋魔的模樣,還有真的憑空而現的衣裳,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如今已出了城,此地山林頗多,又臨著河,恐怕鬼神眾多,免不得誤打誤撞,遇上了山野鬼魅。瞧小吏的模樣,十足十是被迷了心志。 其中一人鼓足勇氣上前,提醒小吏,爾且看個仔細,此乃荒野之地,如何來的人?莫不是 原本為找到可以印證自己所言的衣裳而欣喜的小吏不由一愣,他望了望空無一人的土地,還有自己手中的衣裳,突然間清醒,竟真正的恍然大悟了。 口中喃喃道:此乃棉布制成的衣裳,而棉布乃棉所制成,棉在手中,某手中唯有榜文! 小吏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猛地一驚,某知曉了,某知曉了,仲農先生種出來之物,名喚棉,棉可織成棉布,棉布用以制衣。 其余幾人面面相覷,望著小吏陡然狂喜的面容不知所措。 而清醒過來的小吏,雖然極力令自己看起來平靜些,臉上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喜意他將自己方才的所見悉數說了出來,又拿起手中的衣裳,作為憑證。 原先還有些不可置信的人,在摸到衣裳與眾不同的觸感時,盡皆露出驚訝的神色。 小吏則一臉興奮的說,是鬼神,鬼神予以我等棉之用法。 除了鬼神,又有誰能有如此神通? 小吏在呼喊中,猛地跪了下去,朝著方才婦人所在的方向,一邊叩拜,一邊感念神明的恩德。 其余幾人也紛紛跪下,他們皆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能親眼瞧見神跡,這是何等的機遇。 也有眼見的人,望見他們跪拜的方向,似乎正是衛王宮,盡管已經出城,行了不少路,大諸縈所在的摘星臺,仍舊可以引入眼簾,即便只有微乎其微的小點。 那人下意識驚呼,莫不是諸縈神女娘娘化身點撥! 這一道聲音,清晰的傳入眾人的耳中,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眾人互相對望,原先看見婦人的小吏打破了這份寧靜,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顯得尤為明顯,應當是了,唯有諸縈神女在世間行善事,救天下黎民,定是諸縈神女前來點撥我等,以造天下之福。 于是,這群人跪拜時,從感念鬼神的恩德,變做感念諸縈神女的恩德。 其實他們完全沒有猜錯,這人正是諸縈所扮。 這是諸縈從游戲背包中新尋得的道具,可以指定用在某個人身上,這樣他就能出現幻覺,且那人所出現的幻覺全由擁有道具的人所編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