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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不習慣這里的跪坐,血液不流暢,以至于她總忍不住腿麻。 偏偏這里的人,將此視為禮數(shù),成天到晚都是一本正經(jīng)的跪坐著。諸縈很好奇,難道習慣之后,腿便不會發(fā)麻嗎? 在心中小小的吐槽完之后,諸縈進屋子里拿出幾卷竹簡,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這里的字她連猜帶蒙,約莫可以認識個七八成,但是不少字她還是不認識。 好在這里有些著作是諸縈曾經(jīng)見過的,對照著看過去,便能知道大體是什么字。 至少一些常用的字,她應該知曉是何模樣,也免得來日鬧出了笑話,那就不太符合她的神女人設了。按理來說,會書寫也很重要,但是這里的竹簡她實在是寫不慣。 所以諸縈準備等她將紙?zhí)K出來再說,然后再將炭筆普及。 屆時若是有人相詢,她完全可以推脫,說是天界所用。至少和沉重不便的竹簡相比,柔軟潔白的紙張,在他們看來,確實更像是神靈們的東西。 諸縈嘆了口氣,然后認命的接著往下翻閱。 真是沒想到,她穿越了竟然還要學習。 隨著日頭漸移,諸縈亦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直至門外有了動靜,諸縈下意識地用自己靈敏的五感,仔細的聽了聽。 這個步伐聲是 諸縈面露了然的笑容,看來是桓爾螢回來了。 每個人的呼吸頻率、性格,俱是不同的,還有她們所受到過的教導,若是明月,步子行的快,但是會下意識地放緩。因為為奴之后,勢必要以主人為先,所以步調(diào)的動靜要盡力做到無,卻又要利索。 而桓爾螢身為衛(wèi)國的公主,即便是庶出的公主,王宮中也有專門侍候她的婢女,還有教導她的傅母,所以桓爾螢的步調(diào)力求優(yōu)雅柔美,不論如何急迫的情況下,都有種矜持從容。 果然,下一刻,諸縈就見到桓爾螢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前。 桓爾螢看見諸縈,步子一停,貌美的面容漾起笑容,她姿儀柔美的朝諸縈跪下行禮。 爾螢見過神女。 諸縈將竹簡慢慢圈起來,隨口應道:嗯。 得到諸縈的回應,桓爾螢卻沒有立刻起身,她雙手依托在額前,低著頭繼續(xù)答道:神女命爾螢所尋之物,爾螢尋了數(shù)日,總算不負所托,盡數(shù)尋到了。 才不過短短幾日的功夫而已,諸縈也未料到桓爾螢這么快就能尋到。其中一些,即便是諸縈自己也不肯定。不得不承認,桓爾螢她是有幾分才干的。 至少毫不遜色于一些只顧沉溺酒色的王孫公卿。 作者有話說: 來叭來叭,寶們猜猜,諸縈讓桓螢尋的是什么,猜錯了也有小紅包! 第24章 比起成為陪嫁的媵,或許如今更適合桓爾螢。 她可以一展所長,而非拘泥于陪在嫡姐身后,終身都為陪襯,只能以聯(lián)姻的方式體現(xiàn)她身為公主的價值。 看著桓爾螢眉間的神采奕奕,諸縈的心情似乎也不自覺的明朗了起來。 嗯,不錯。諸縈看著桓爾螢,不由得又加了句,此次辛苦你了。 桓爾螢低下頭,推辭道:此為妾的本分,不敢言辛苦二字。 諸縈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結,她看向桓爾螢的身側,桓爾螢會意,伸手輕輕拍了兩下。于是候在外頭的幾名婢子走了進來,每個人的手中都端了托盤。 桓爾螢開始向諸縈細細解釋起來,神女您吩咐說,要尋到火硝、流石黃和木炭。您說火硝應為白色粉末狀,且易燃燒,而流石黃應出自火山口,嗅之如臭雞子,色淡黃,呈粉末亦或是塊狀,而木炭應以柳木為佳。 柳木燒制而成的碳尚且簡單,可前兩者卻少有人聽聞,有火山口的唯有中山國與越國,然中山國領土僅有數(shù)城,國力微弱,商貿(mào)不興,又與衛(wèi)地相隔甚遠。 妾只好尋遍越國商旅,所幸其中一支的商旅攜有此流石黃,其間商人言曰,曾偶然發(fā)覺流石黃味甚殊,有驅蛇趕蟲之效,故而行商時常備于車隊。 但火硝卻的的確確,無人曾聽聞。 或許是得神女您的庇佑,妾遍尋無果后,本欲會澠城向您請罪,誰料途中遇雨,妾與護衛(wèi)的甲士便暫歇于山中一戶人家的茅屋內(nèi)。偶然談及火硝,誰料有一老翁,正是茅屋的主人,他竟言有一物與之相似。 乃其先人所傳,將豬圈外的泥土與草木灰放在一處,用祖?zhèn)鞯姆ㄗ又迫。詈罂沙勺饕晃铮旁谔锏刂校墒棺魑镩L的愈好。此物便如您所言,通體成白色,或粉末,或成塊。且老翁言明,當年有一文士曾借宿于其先祖的屋舍中,偶然得見其先祖制取此物,還為之取了名字,名喚芒硝。 妾見芒硝與您所言的火硝形容相近,芒亦有火之意,故而斗膽猜測,應為此物。 桓爾螢將事情仔仔細細的講了出來,言畢,又將托盤上的布帛掀開,露出里頭東西的面容。 諸縈走上去,拿起托盤內(nèi)的東西瞧了瞧,木炭自不必說,硫磺也就是流石黃,一聞見這個味道,諸縈就知道不會出錯。 她小時候去鄉(xiāng)下奶奶家玩,因為奶奶家靠山,附近又有田野,所以經(jīng)常有蛇出沒,老人家每每到了夏季,都會在房前屋后灑滿雄黃。但恰好有一年,幫著買雄黃的親戚聽錯了,記成了硫磺,故而買了一堆的硫磺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