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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櫻櫻忍俊不禁,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回了個好字。 又休息了一會,從霄背起她離開海邊,一步一步前往和時晉約好的會面之處。 京城的消息應該已經到了時晉那邊,不知道現在局勢如何,但只怕不會樂觀,他猜不出究竟發生了什么,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玄元慢吞吞地跟在兩人的身后,踱著悠閑的步子,黑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很是威風。但突然它的眸子瞇了起來,三兩步跑到從霄的前面,環顧四周,一副警惕的模樣。 有人埋伏!從霄亦察覺到了,他停下腳步,臉色沉了下來。沒有思索太久,他發出了求救的暗號,一道火光沖向天際,發出尖銳的聲音,他的人馬聽到這個聲音后很快便會趕來。 怎么了?秦櫻櫻也感覺到了不對。 有麻煩。從霄放她下來,看向前面高低起伏的礁石群。 秦櫻櫻心頭一緊,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見礁石處一群黑衣人手持兵器奔跑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她看清了為首的人,是大將軍聶弘烜。 從霄,好久不見。聶弘烜冷冷地看著他,臉上是全然的恨意,那恨意深入骨髓。 大將軍別來無恙。從霄將秦櫻櫻護到身后,面對他,小心防備。 聶弘烜拔劍指向他:今日,我要你為悅兒償命。 大將軍此言差矣,王貴妃是自盡,大將軍如何能怪到我的頭上?他盡量拖延時間,只要他的人趕到,危機自可解除。 聶弘烜冷笑:若不是你用我來威脅她,她又怎會自盡!是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拿走了我寫給她的那些書信! 這便是大將軍的不對了,王貴妃是皇上的貴妃,大將軍寫那些訴衷腸的信,若是讓皇上知道,那是大罪。我不過就是把大將軍的心意告訴貴妃,讓她自行選擇罷了。貴妃顧全大局,愿以性命證清白,大將軍應支持才是。 一派胡言!不管你如何狡辯,今日把命給我留下!上! 從霄眸色一冷,拔劍迎戰。對方有十數人,且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將,尤其聶弘烜更是武將中的翹楚,而他要護好櫻櫻,這種情況下,他深知自己絕非敵手,只能以防守為主,拖延時間,等待援兵到來。 幸好玄元隨行,能助他一臂之力,此前在地宮時,他曾訓練過它御敵,對付兩三人綽綽有余。 秦櫻櫻右手被從霄緊緊抓住,看著刀光劍影一片混亂,整個人隨著從霄的腳步移動,完全沒有腦子去思考。上一瞬大刀往她頭頂砍來,下一瞬她被拖到一邊,感覺發絲被削去少許。她的心頭無限驚懼惶恐,發不出任何聲音。 玄元身手敏捷,下口又準又狠,一口咬中對方喉嚨,用力撕扯,已放倒一人。其余人見狀,不敢大意,三人齊攻向它。 從霄單手難敵強攻,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已經掛彩,白色的長袍被鮮血浸染,駭人至極。聶弘烜盯著他不放,招招狠辣,一心想要奪他性命。 看到他身上的血跡,秦櫻櫻的雙眼瞬間一片血紅,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炸裂開來。 聶弘烜知道秦櫻櫻便是從霄的弱點,故意頻頻攻向秦櫻櫻,從霄手中長劍與之交纏,無暇顧及自身安危,身后一劍刺來,他察覺到了,卻無法避開,硬生生挨下那一劍,長劍從他后背刺入,從他胸口穿出,帶出一片刺目的鮮紅。 夫君!一聲凄厲的呼喊,秦櫻櫻眼睜睜地看著長劍被拔出,心都要碎了。她下意識地拿出了乾坤八卦鏡,快速念動咒語,只見一陣刺眼的白光從鏡面射出,迅速籠罩住二人,白光消失時,二人已消失不見。 聶弘烜一劍刺空,茫然四顧,可哪里還找得到他們。 此時,時晉帶著人趕到,親眼目睹大人受傷,大駭,拼命趕上前,卻見大人和夫人憑空消失不見,登時目瞪口呆。回過神,他下令應敵,雙方人馬打得不可開交。 從宇幾乎是和時晉同一時間趕到,看到大哥渾身浴血,差點淚奔,又見聶弘烜一劍刺向大哥,而大哥全無招架之力,他幾欲發狂。可就在這個時候,大哥和大嫂居然消失了? 消失了,便是沒事了吧? 玄元也發現從霄不見了,它不再戀戰,轉身跑開,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秦櫻櫻什么都想起來了,從她嫁給從霄開始,直到被人催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幕,她都想起來了,包括她被催眠后對他的冷淡疏離不近人情,全部像放電影似的在她腦海一一閃現。 她淚如雨下,她怎么可以那樣待他? 她扶著從霄,可她根本就扶不住他,他的傷實在太重了,他渾身都是血,她的雙手、她的臉上、她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他的血,血和淚交織在她的臉上,一片狼藉。 他的傷這么重,可是他將她護得很好,她毫發無傷,她更是為他感到心痛。 從霄跪了下去,整個人意識渙散,她也跪了下去,讓他半身的重量靠在她的身上。 此時此刻,她要怎么辦?她不知道他們到了什么地方,這里是一片破敗的竹林,竹林前是一間木屋,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 櫻櫻,你沒事吧? 她聽到了他的聲音,很虛弱,她更加崩潰,這個時候他還惦著她,若不是她拖了他的后腿,他又怎會傷重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