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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愣了下,點了點頭,想了想,指了指一邊的柜臺說道:你藏那里去吧。 從宇趕緊拿起兩塊烙餅走到柜臺后面,鉆到了底下,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他沒想到聶弘烜居然來得這么快,若是讓他們先找到大哥,那就麻煩了。 很快,一隊人馬走了進來,他們皆穿便裝,為首的正是聶弘烜,他面色冷峻,臉上那道傷疤看著頗為猙獰。 冬兒收拾好桌上的茶盞,迎了上去:各位可要喝茶嗎? 嗯,小姑娘,準備些茶點,我們吃完就走。聶弘烜說道。 好的,各位請坐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躲在柜臺下的從宇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緊緊地攥著手里的餅,仔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他們沒怎么說話,他只聽到刀劍放到桌上的聲音,聽得他心驚膽戰的。 自從他離開國師府,就拼了命地跑,他也不知道他的那個爹有沒有來追他,這下可好,既要躲著爹,又要躲著聶弘烜,他可真累! 大叔們,喝茶啦。 他聽到冬兒的聲音,唇角忍不住彎了下,心情也放松了許多,偷偷拿起烙餅,小心地咬了一大口,慢慢地咀嚼。 玄斗大會結束后,從霄和秦櫻櫻沒有在云仙宮多做停留,又住了一晚,隔日便啟程離開。 他們要走時,白弈自告奮勇送他們離開,說是要將功折罪,彌補在云夢崖多嘴多舌惹的禍。所以,他早早便劃了一條木船到碼頭邊等著,眼瞅著從霄和秦櫻櫻走過來,揮手大喊:霄師兄,師嫂小師妹,我在這,快過來吧! 從霄挽著秦櫻櫻的手走過去,扶著她小心地上了船,正要進船艙,遠處一個黑色的影子疾馳而來,竟然是玄元。 到了碼頭,玄元縱身一躍,躍出大約有兩丈遠,穩穩地落到了船上,嚇得白弈鬼哭狼嚎,手忙腳亂,差點掉到海里去。 玄元既沒走到從霄身邊,也沒看他,只是在船頭趴下,狀似隨意地看著海上的風景,顯然是賴著不走,想要跟從霄回去了。 秦櫻櫻轉頭看了它一眼,對從霄說道:要不帶它回家吧? 從霄頗為無奈地看著那只耍無賴的黑豹子,要把它趕下去怕是要費一番功夫,既然櫻櫻開了口,那便帶它回去吧。 霄霄霄、霄師兄,這豹子你養的?白弈躲到他的身旁,害怕地問道,心肝兒還不停亂顫。 是。 它它它不會吃人吧? 難說,你別讓它餓著。從霄看他一眼,轉頭扶著秦櫻櫻進了船艙,開船吧。 白弈欲哭無淚,讓他和一只豹子待一起,在豹子!的眼里他就是香噴噴的食物吧?可憐他后面要把帶的干糧分它一大半了,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偷摸著捕魚曬成的小魚干,本想借著這次出海大快朵頤的,這下看來保不住了。差點 在海上飄蕩了好幾天,在秦櫻櫻吐得天昏地暗、快要脫相的時候,他們終于靠了岸。玄元一個箭步躍到了岸上,看上去精神抖擻。 隨后,從霄扶著臉色蒼白的秦櫻櫻走了出來。 秦櫻櫻感覺自己快要死過去了,在海上的這幾天,她沒有哪一天不吐的,吃多少吐多少,把膽汁都吐出來了,還好有從霄在身邊照顧她,安慰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熬過來。 如今下了船,她總算覺得好受些了,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覺得力氣恢復了些許,臉色也好看了些。 我以后再也不要坐船了!她與他坐在海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惱道,言語中帶著撒嬌的意味。 好。從霄也不敢再讓她坐船出海了,她難受,他也跟著難受,可好些了? 秦櫻櫻點了點頭,看向趴在一邊的玄元,道:一路上它倒是挺乖的。沒叫喚,沒鬧騰,沒咬人,只是把白弈的小魚干吃得精光,害得他一路上都沒有好臉色,船一靠岸就匆匆回去了。 玄元似乎知道她在夸它,抬頭看了她一眼,圓溜溜的眼睛亮亮的。 從霄看向它,哼了一聲,它腦袋一縮,灰溜溜地轉過頭去,尾巴甩了兩下。 看著它可愛的模樣,秦櫻櫻笑了笑,又問從霄:我們是要回京城了嗎? 嗯,先休息一下,等會我背你走,馬車會在路邊等著。 秦櫻櫻看著他,伸手劃過他的眉眼,一點一點描繪著他臉部的輪廓,眼中含著盈盈笑意。看到他朝她投來疑惑探尋的目光,她又紅了臉,撲入他的懷中,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從霄揉了揉她的頭頂,問。 沒什么,只是想這樣看著你、摸著你、抱著你。她輕輕說著,更緊地抱住了他。她覺得 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她記得以前明明很不喜歡他,可現在卻一刻也不想和他分離,她不知道是自己變了還是慢慢地在恢復真實的自己。 似乎是從那晚她把他砸傷開始,她就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對他的感情。 想到這,她放開他,看向那個傷口,伸手摸了一下。傷口早已結痂脫落,只是那新長出來的皮膚和周圍的顏色不同,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曾經受過傷。 你有沒有怪我? 從霄沒有回答,只是說:以后若是想砸我用軟一點的東西,要不然讓別人看見了誤會你是個悍婦,我于心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