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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顏兒心里憤然又不甘,但終究不敢在從霄面前放肆,只得喝完杯中酒,回到了座位上。 她走開后,秦櫻櫻探頭問從霄:夫君,趙姑娘是不是喜歡你呀?她一手掩著嘴,湊到他耳邊,說得很小聲,生怕別人聽見。 從霄看她一眼,說道:不如,你去幫我問一問。 額,那還是不用了吧,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她憨憨地笑著放下手,卻沒留意寬大的袖子打到了桌上的醬汁,一碗醬汁悉數翻到了她的裙擺上,她呀了一聲,心道:這下糗了。 身后的丁虞和眉兒趕緊過來用帕子為她擦,可那醬汁又黏又稠,哪里擦得干凈。 秦櫻櫻皺眉看著,想了想,轉頭對從霄說:夫君,我找個地方洗一洗。遂帶著丁虞和眉兒離開了座位。 小心一些,不要走遠。從霄提醒一句,便由她去了。 秦櫻櫻走了幾步,想起來的時候經過一個水潭,便打算到水潭那邊去洗洗。 此時,喝得有些微醺的趙顏兒對身邊的兄長趙勤說道:哥哥,我頭有點暈,去附近走一走。也離開了座位。 她的心情不好,需要吹吹風讓自己冷靜一下。 第29章 沒有篝火取暖,夜風吹到身上冷颼颼的。今晚月色很好,照得四處亮堂。秦櫻櫻帶著丁虞和眉兒走到了不遠處的水潭邊,潭水是活水,流動不息,走近了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秦櫻櫻只想快些把裙擺洗一洗,然后回去,這邊實在是太冷了。她正想蹲下身,丁虞阻止了她。 公主,奴婢來吧。 水位很高,丁虞蹲下身洗了洗帕子,沾了水,擦洗秦櫻櫻裙擺上的污漬,眉兒在一旁幫忙清洗、遞換帕子。這污漬顯然是很難洗去的,只能勉強讓顏色淡些。 實在不行就算了,將就一晚上,沒事的。秦櫻櫻說道,她只是站了一會就覺得冷極,她們的雙手還要伸進冰冷的水里,肯定更冷。 她不想她們陪著她在這里挨凍, 嗯好。丁虞見確實擦不干凈,也便作罷了,和眉兒搓洗著帕子,打算把帕子搓洗干凈就回去。 不遠處,趙顏兒醉意朦朧地走了過來,不經意看到在水潭邊站著的秦櫻櫻,愣了下,躲到了一旁的望臺后。 她看著她的背影,那纖弱窈窕的身影在月下站著,如月下仙子一般動人。她雖然不愿承認,可是她生得真美,身體又好柔軟,看著便是個真正的女人,不像她一樣常年在軍營跟著將士們一起cao練,皮膚變得粗糙,身體也變得和那些男人們一樣硬實,哪里還有姑娘家的樣子? 她真是嫉妒極了她,她為什么就能天生富貴,養尊處優?她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擁有從大這么出色的丈夫,她憑什么?命好嗎?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哪里懂得他們的悲苦?他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一步,多么難!而那些王孫貴族們卻可以一步登天,這世道太不公平了! 酒勁上頭,趙顏兒整個人都被憤恨籠罩,她想著:若是她就這么消失該多好,她不要看著她對從大哥動手動腳,她不要看到從大哥那樣寵她護她,從大哥在她心中完美得就像神一般,哪個女人配得上他。 惡從膽邊生。趙顏兒俯身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子。 潭水很深,天又這么冷,她若是掉下去,一定活不成的。滿腦子都在叫囂著要她死去,趙顏兒就這么出了手,手中的石子因為她的力道飛了出去,直直飛向秦櫻櫻的方向,打到了她的肩膀上。 秦櫻櫻只覺得左肩猛地一痛,隨后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沖去,一下就摔進了冰冷的潭水中。 撲通一聲響,嚇壞了丁虞和眉兒,她們定睛一看,公主已經掉到了離岸邊五尺遠的地方。 公主! 來人啊!救命啊! 兩人都不懂水性,伸手去夠又夠不著,只能驚慌失措地大喊。 趙顏兒被那響徹軍營的呼救聲嚇到,酒頓時醒了大半,天啊,她做了什么?她嚇得臉都白了,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好冷秦櫻櫻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透骨的寒意籠罩了她,她像是被冰封一般,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她連救命都喊不出,只能任憑自己往下沉、往下沉,直到冰冷的潭水灌進她的鼻腔,痛苦的感覺席卷而來。 她只知道,似乎有許多人往這邊趕來,人聲嘈雜。 率先趕到的從霄借著月光看到潭中快要沉沒的人,什么也來不及想,脫下外衣便躍入潭中,向她游去。 這潭水深不可測,此刻又是天黑,她若沉了下去,想救她便難了。 大人!晚到一步的虎驍營主將林崇看到從霄跳入潭中,急得大喊一聲。這樣冷的天氣,即便是白天他們也不敢貿然下水,他慌忙叫人去拿工具準備幫忙。 從霄終于在冰冷的 潭水中找到了秦櫻櫻,他將她從水中拉出,讓她仰面朝天,帶著她往岸上游去。 她沒有半點聲息,身子軟綿綿的,似是昏死過去。他的心猛然一陣刺痛,仿佛那冰冷的潭水像冰凌一般刺入了他的肺腑,令他透不過氣來。他不敢耽擱,快速游到岸邊,在將士們的幫助下把秦櫻櫻救上了岸,他也隨后被人扶上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