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三歲小綠茶 第110節
寧奕馳又把小姑娘本來是去了福州舅舅家,結果被陳國九皇子那個小賊偷走一事,也如實跟沈之淵說了。 沈之淵聽得火冒三丈,脖子上青筋暴起,狂拍桌子:“猖狂小兒,膽敢偷我舟兒!” 寧奕馳又道:“先不說沈將軍這邊的仇家,只說舟兒那般可人的樣貌,必得有人周全護著才成。以免再次遇到陳國九皇子那般起了歹心之人。” 沈之淵咬牙切齒:“賊人狗膽包天,莫要被我遇到。” 寧奕馳:“沈將軍和周家舅舅想把舟舟帶在身邊的心情,我都理解,但如今這情況,舟舟還是住在鎮遠侯府最為妥當。” 寧奕馳本想把他在重查舟舟父母死因一事,同沈之淵先通個氣,但轉念一想,尚未查明,沈將軍剛與舟舟見面,還是莫要擾他心憂。 沈之淵坐在椅子上,久久沉默,反復思量,心中百般不舍,卻也無可奈何。 雖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認,寧世子說的話,在理。 有些時候,心中裝了國,就要拋下家。 沈家世代武將,沈家男兒一向是家國難兩全。 壓下心中酸楚,沈之淵艱難地做出了決定。 寧世子說的對。為了舟兒的安危,舟兒不能跟在他身邊。 沈之淵再次起身拱手:“舟兒這里,那就有勞世子爺了。” 寧奕馳的嘴角淡淡勾了一下,起身還禮:“沈將軍客氣,舟舟聰慧可人,給鄙府帶來無數歡樂。尤其是我祖母,更是離不開小姑娘。沈將軍肯把舟舟交給寧家,是寧家莫大的榮幸。” 二人寒暄幾句,沈之淵告辭:“沈某不打擾寧世子,先行離開。” “沈將軍請。”寧奕馳做了個請的手勢,態度謙和有禮。 沈之淵從寧奕馳住的院中出來,有些魂不守舍地又來到了沈靈舟的院子。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想著小姑娘這時候有可能還在睡,沈之淵直接去了練武場。 從兵器架上撈起一把青龍偃月刀,一個縱身躍上空蕩蕩的練武臺,揮舞了起來。 一套刀法使完,沈之淵長刀掄過去,整整齊齊一排粗木做的兵器架子從中間被整齊砍斷,各種兵器叮叮當當掉落一地。 站在不遠處的沈七輕嘆口氣,上前接過偃月刀:“將軍,廚房那頭正在張羅午飯,管事來問,沈姑娘可有什么忌口?” 一想到那粉嘟嘟的小姑娘,沈之淵那一身戾氣霎時不見,一拍腦門,轉身就跑:“看我這腦子,我怎么忘了問。” --- 沈靈舟拉著菘藍講爹爹和娘親的事,在菘藍溫婉柔和的聲音中,小姑娘慢慢睡著了。 待她一覺醒來,已是一半個時辰過后。 菘藍一直靜靜陪在床邊,見小姑娘趴在被子里撅著小屁股拱成個團,忍不住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姑娘,可睡醒了?沈將軍和世子爺都來過了,喊姑娘吃飯呢。” 小姑娘趴了一會兒,又躺下去,伸了個懶腰,這才睜開眼睛:“菘菘,舟舟餓了。” “好,奴婢服侍姑娘洗漱更衣,然后咱們去吃飯可好?”菘藍把小姑娘從被子里抱出來,習慣性先摸了摸她額頭。 小姑娘剛睡醒,還懶洋洋的,小腦袋往菘藍肩上一歪:“菘菘,舟舟想吃驢打滾,紅豆餡的,多放糖。” 孩子心里太苦了,得多多吃點兒甜的。 “好,多放糖。”菘藍一邊柔聲應,一邊給小姑娘換衣裳。 麻利地換好,又給小姑娘重新梳了兩個小揪揪,喊了人送了溫水進來,給小姑娘擦了臉和手,又給她涂了潤膚膏:“京城的天干,風又大,姑娘可得注意了,莫傷了皮膚。” 沈靈舟抬著小臉蛋,任由菘藍一邊絮叨一邊給她捯飭。 等收拾妥當,菘藍這才牽著小姑娘的手往外走。 沈靈舟一出屋門,就見世子哥哥和叔叔二人又在院中比劃,小姑娘用力咳嗽了一聲,奶聲奶氣地問:“你們又在打架?” 二人正切磋得熱火朝天,聽到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默契異常地雙雙停手。 “沒,怎么可能打架,叔叔和你世子哥哥玩呢。”沈之淵哈哈笑著,還哥倆好地伸著胳膊去摟寧奕馳肩膀。 寧奕馳嫌棄地閃身躲開,搶先一步走到小姑娘面前,伸手把她抱起來,斗篷裹好,抱著她往外走。 “哥哥,你吃了早飯嗎?”小姑娘問。 寧奕馳點頭:“吃了,咸豆腐腦味道不錯,舟舟點的豆沙餡驢打滾也不錯。” “那就好,早飯一定要好好吃的。”小姑娘滿意點頭,轉頭又問沈之淵:“叔叔吃早飯了嗎?” 沈之淵晚了一步沒抱到孩子,緊緊跟在一旁,聽小姑娘問他,忙答:“叔叔不餓,待會兒和午飯一起吃。” 小姑娘輕輕嘆了口氣,小手在斗篷里拱了拱伸出來,拍了拍叔叔的肩膀,奶聲奶氣嘮叨開了:“叔啊,早飯很重要哦,不吃早飯的話,容易生病的……” 她知道的,叔叔年紀雖輕,才二十出頭,可卻因長期飲食不良,生冷不忌,硬生生糟蹋出來一攤子胃病。 沈之淵聽著小侄女那甜甜糯糯的絮叨聲,只覺得心都要化了,哪里管她說的是什么,只管一聲一聲應著:“成,叔叔知道。” 小姑娘見他笑容燦爛,可態度敷衍,伸著小手就扭住他耳朵,小奶音兇巴巴的:“叔叔,舟舟同你講正事兒呢,你嚴肅點兒。” 這時候不重視,非得到后頭把自己折騰得胃出血才好是吧! 可這話小姑娘不能說,一是叔叔這時候應該還沒有胃出血,再者就算已經胃出血,她也不應該知道啊。 被小侄女那軟乎乎的小手揪住耳朵,沈之淵還故意把腦袋往過偏了偏,讓她扭得更方便些,嘴上應著:“叔叔嚴肅著,嚴肅著呢。” “那好,待會兒吃了飯,你就喊了大夫來診診脈。”小姑娘松開他的耳朵說道。 怕他不當回事,又補充說:“舟舟也要診脈,世子哥哥也要,全都要。” 沈之淵哎呦一聲:“幸虧我們舟兒提醒,叔叔把這茬都忘了。” 小姑娘一路奔波,可不是正應該要請個大夫來好好診診脈。 府里頭就他一個粗糙的主子,大大咧咧慣了,壓根就沒人想起這碼事。 小姑娘見他恍然大悟的樣子,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叔啊,你給舟舟找個嬸嬸吧。” 家里沒個女主人,就是不行。 沈之淵一個當叔叔的,被四歲的小侄女給催婚了,一張老臉登時一僵。 見沈之淵吃癟的樣子,寧奕馳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出聲。 小姑娘轉頭瞪他:“世子哥哥你笑什么,祖母為了你的婚事都快愁死了,你還在這笑話別人!” 寧奕馳一噎。 這下輪到沈之淵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沈靈舟無奈搖了搖頭。兩個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這么不懂事的。 一行人來到沈之淵住的正院,進了屋,沈之淵招呼擺飯。 雖然只有三個人吃,可卻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還被寧奕馳抱在手里,小姑娘一眼就看見了那金黃酥脆的脆皮烤鴨。 早就餓了的小姑娘大眼睛蹭地一亮,忍不住吸溜了一聲,蹦跶著就往桌子那夠:“世子哥哥,快快快,舟舟要吃!” 見小侄女兩眼直冒光,沈之淵哈哈大笑出聲。 小姑娘個子矮,坐在椅子上夠不著桌子,寧奕馳把她抱在腿上坐著。 趁寧奕馳夾菜的空檔,沈之淵快速伸手,把小姑娘抱了過去:“舟兒,叔叔抱著啊。” 寧奕馳臉色一沉,本想搶回來,轉念一想,又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反正孩子得跟他回去揚州,沈將軍想抱就抱一會兒吧。 小姑娘被叔叔抱著,轉頭看著世子爺,等著他黑臉。 可破天荒的,世子爺居然毫無反應,還在那溫文爾雅地拿著碗給她夾菜。 嘿,被她批評過,世子哥哥出息了呀。小姑娘呲著牙滿意地笑了。 沈之淵小心翼翼抱著小姑娘,寧奕馳夾好了菜干脆直接喂了起來。 小姑娘咬了一口皮脆rou嫩,一咬嘎吱直響的脆皮烤鴨,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兩個男人沒有搶孩子,一頓飯吃得溫馨又愉快。 小姑娘吃得歡快,直到肚飽腰圓,實在吃不下去,才住了嘴。 兩只小手放在吃得圓滾滾的肚子上,懶洋洋地歪在自家叔叔的懷里。 小奶音里透漏著她此刻的心滿意足:“叔啊,這烤鴨真好吃。咱們走的時候,把廚子也帶上吧。” 可憐的小姑娘,壓根就不知道,兩個男人早就背著她私下決定了她的去處。 舟兒這是想跟他走呢。沈之淵心中愧疚萬分,心酸不已,下意識看向寧奕馳。 舟兒知道不帶她走,會不開心的。要不,再商量商量? 寧奕馳和他對視一眼,目光冷颼颼。 想什么呢,是一時的開心重要,還是安危重要?堅決不能心軟。 二人拿目光在那較著勁兒,無聲溝通著。 小姑娘平時聰明伶俐,眼睛尖著呢。 可這會兒吃得太多,有些撐迷糊了,只管捧著肚子自顧自地嘮叨著。 加上小姑娘自打磕巴的毛病好了,就成了個小碎嘴子。有時候說話都不帶停頓的,也不管別人有沒有機會應。 兩下一起,這才沒發現兩個男人之間擠眉弄眼的古怪。 等桌子上的飯菜碗筷都收拾了,沈七帶著大夫走了進來。 按照沈之淵的吩咐,大夫先給小姑娘把了脈,一切都好。 隨后又在小姑娘的堅持下,大夫又給寧奕馳把了脈。 大夫診出寧奕馳身體內有殘毒,試探著問了幾句,又問可要開藥。 寧奕馳收回手,淡淡說了句不用,家中有藥。大夫自是應好。 小姑娘又拽著沈之淵的手往外伸,奶聲奶氣的:“大夫,你幫我叔叔好好看看,他不好好吃飯。” 大夫忙應了,走到沈之淵面前,小姑娘怕自己礙事,站到了一邊。 把完脈,大夫說沈之淵這是脾胃虛寒,給開了個藥方,說吃上兩幅能緩解。又叮囑他日后定要飲食規律,忌酒,忌生冷,忌暴飲暴食。 老大夫是將軍府的熟人,給將軍府幾代人看過病,見沈家如今就剩下沈之淵一個男丁,心中感慨,難免多嘮叨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