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69節
第76章 急報 “那依諸卿看,該派何人前去胡疆?”皇帝接著問道。話音未落,周喬便已請命:“陛下,周喬愿率黑鷹軍前去胡疆!”皇帝滿意地點點頭,還未說話,又見顧霆尉也站了出來?!氨菹?!黑鷹軍雖戰力不錯,但從未遠征作戰,此番胡疆異動尚不知是否生變,還是臣率燕林軍返回胡疆更為妥當!”這話說的也有道理,皇帝挑眉,笑而不語。這是意料之中的爭奪,也是他最想看到的爭奪。末了,他看向一旁:“太尉以為該派何人?”顧盛遠沉思片刻,應說:“臣以為,當派燕林軍更為穩妥。小將軍自是熟悉胡疆的一切,但陛下,眼下除了胡疆還有一樁要事?!?/br> “那依諸卿看,該派何人前去胡疆?”皇帝接著問道。 話音未落,周喬便已請命:“陛下,周喬愿率黑鷹軍前去胡疆!”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還未說話,又見顧霆尉也站了出來。 “陛下!黑鷹軍雖戰力不錯,但從未遠征作戰,此番胡疆異動尚不知是否生變,還是臣率燕林軍返回胡疆更為妥當!”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皇帝挑眉,笑而不語。這是意料之中的爭奪,也是他最想看到的爭奪。 末了,他看向一旁:“太尉以為該派何人?” 顧盛遠沉思片刻,應說:“臣以為,當派燕林軍更為穩妥。小將軍自是熟悉胡疆的一切,但陛下,眼下除了胡疆還有一樁要事?!?/br> “哦,太尉此言提醒了朕,戎城的事也頗為緊要。西境的戎城是這些年安置列國戰俘的地方,他們在那地方做苦役,倒是也給國庫添了不少金銀。只是這一兩年他們日子過好了便不大安分,仗著天高皇帝遠的,也有些蠢蠢欲動,竟還出了個號稱能主事的戎王?!?/br> 說著,皇帝便看向了周喬:“小將軍,此事便交給你了。朕命你率五萬黑鷹軍火速趕往戎城,除邪王安民心,你可辦得到?” “陛下——”周喬還沒說完,便聽到旁邊一聲輕咳,她側頭看了眼周慕白。 “怎么,你不愿意?” 周喬回過頭來,“回陛下,周喬領命!” “好!”皇帝笑著點頭,“如今你執掌一軍獨擋一面,這小將軍的名頭也是很不夠了。即日起,朕便封你為武英將軍,任黑鷹軍主帥,一應事務按北晉直屬大軍軍制,由你全權處置!” 周喬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愣著作甚,難道是肩上擔子重了心頭便怕了?” 周喬回過神來,跪地謝恩:“臣謝陛下信任!定不負陛下所望?!?/br> 更不負父親母親所望。 她眼眶有些紅。 “至于胡疆,便那如太尉所言,由你父子二人親率燕林軍回去,勢必還朕一個太平的胡疆,可做得到?” “臣領旨!” 從大殿出來,周喬便聽見顧霆尉喊她。 “喂喂,周老三!你倒是等等我啊。”他腿長步子大,三兩步地就追了上來。 周喬沒好氣道:“你故意跟我爭的吧?朝上那兩人說的話你也都聽得清清楚楚,我要帶黑鷹軍去是為的什么你難道看不出來?” “你不就是想用軍功堵了那兩個老頭子的嘴嘛,黑鷹軍是岳父大人一手挑選的,如今你繼任為帥,掙得功勞就不僅是你一個人的,也是岳父和整個黑鷹軍將士們的?!?/br> “知道你還跟我搶?” 顧霆尉說:“這事是我同你大哥商量好的?!?/br> “跟我大哥有什么干系,胡疆的事他如何能比陛下先行知道?!?/br> “朝廷戰報用的是驛站傳信,若是飛鴿呢?” “飛鴿自然比驛站快得多?!敝軉堂摽诙?,可話說出口,她當覺不對:“你是說大哥早就知道了胡疆之事,還同你商量過?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陪你jiejie回門那日?!?/br> 周喬立刻想起了那日的書房密談。 “那你們都商量了什么?” 顧霆尉張了張嘴,又憋了回去:“總之你就別再爭這事了,你早點把戎城的事辦完,替我多陪陪你jiejie。” 周喬點點頭,“知道了,戎城我聽說過,那里住的都是些被俘多年的老弱殘兵,早已在戎城成家,既有妻兒便不會奮死抵抗,左不過殺幾個領頭的震懾一番罷了。倒是你,急攻猛進之前想想我jiejie還等著你呢?!?/br> 提及周璃,顧霆尉心里軟了一片,難得沒有回嗆回去。 “放心好了?!?/br> 周喬皺眉,“后面加個稱謂,咱倆現在同級?!?/br> 她如今可是統帥一軍的武英將軍。 顧霆尉從善如流,咧嘴道:“放心好了,妻、妹。” “……” 圣上有命,不可耽擱,出宮前周喬看了眼行宮方向,腳下頓了頓,還是徑直出了宮。她須得返回錦州衛,清點兵馬軍餉,而后啟程西征。 天冷下來,他身有舊疾需要多加休息,還是不去打攪的好。 *** 入了冬月就更冷了。 雪下了一場又一場,這是往年從不曾有過的事。皇帝身子每況愈下,尚未進臘月便已搬進了暖閣起居。 夜里寒風凜冽,刮起房檐雪花簌簌落下,滿天飛雪中一道加急戰報連夜入京。 早朝方始,殿外便傳來高呼—— “報——報——陛下!胡疆軍情緊急!” “怎么回事!”皇帝當即起身,忽然一陣眩暈,身邊的德仁公公忙扶住了他緩緩坐下。 傳信之人身穿燕林軍戰甲,連日奔波疲累不堪,一路跑進大殿時險些摔倒,待到了皇帝跟前,他才將緊緊藏于懷中之信拿了出來。 “啟稟陛下!胡族夜襲,主帥為云麾將軍擋箭受傷,燕林軍上下亦傷亡慘重!” 德仁公公立刻將那信從捧了上來,皇帝拆信的手有些發抖,打開看了第一張信紙,這才松了口氣。 “尚可抵擋。”他喃喃,又抬頭看向送信之人,只見那人雙目猩紅,臉上皸裂,盔甲仍有殘雪,整個人狼狽不堪。 “你先起來?!?/br> 可那人偏死死跪在原地,面上隱忍至極。 皇帝皺了皺眉,又看向了手中信紙。除卻第一張紙上寥寥幾字稟報了軍情外,后面的幾張,皇帝越看手便越抖。 大臣們見狀不由面面相覷,不知胡疆到底出了何事,竟能讓陛下如此動怒。 “父皇,可是胡疆需要增援,或是糧草緊缺?”四皇子一臉擔心,“若是如此,兒臣愿親率兵馬增援燕林軍!” 皇帝緩緩放下手中之信,看向四皇子。 “巡兒有心了?!被实鄱⒅暗故遣槐啬阌H自去,云麾將軍擒獲了冥云騎衛的副統領。” 聞言四皇子面色一變,“云、云麾將軍果然驍勇,那……便是不用兒臣——” “你好大的膽子!”皇帝憤而一拍桌子,“來人!將這個無君無父的東西給我砍了!” 四皇子雙腿一軟,嘭地一聲跪下,滿臉驚恐地看著皇帝。 “陛下息怒!”此時大臣們也紛紛跪地,“四皇子乃陛下嫡子,身份尊貴,傳承的是皇家血脈,望陛下三思!” “臣附議!四皇子雖不善武功,但赤誠之心天地可鑒,望陛下念其為國之天下,息雷霆之怒!” 皇帝聽著朝中你一言我一語地為四皇子求情,冷笑道:“諸卿倒是比朕這做父親的更疼惜四皇子。” 朝中登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皇帝再次看向四皇子,“那個冥云騎衛副統領的口供,說你承諾繼位之后,便助胡族阿穹的舊部復權,還允諾將長公主送與胡族聯姻,此后兩廂安好,便是一家人!” “不,不,他是在攀誣兒臣!兒臣根本不知什么冥云騎衛,更不認識什么副統領!兒臣去過何處,住在何處宮中皆有記載,父皇一查便知!”四皇子面上盡是無辜。 “還在狡辯!” 皇帝將信紙砸到他臉上,“燕林軍順著口供找出了尚未燒燼的書信!你是朕的嫡子,自幼是朕將你帶在身邊,親自教你讀書寫字,你的字跡朕比你自己更清楚!” 四皇子慌忙爬過去撿起那些書信,翻看過后嘴里仍不承認:“這是有人仿冒攀誣的!兒臣的字跡有那么多人都見過!若有心人拿了去,伙同那冥云騎衛加以構陷也絕非難事!” 站在一旁的臨舟見他死死地盯著自己,淡道:“四哥這般看著我,便是懷疑是我栽贓?只不過如此大費周章地陷害四哥,我圖什么?” “圖什么?自然是圖東宮之位!”四皇子無視朝中支持他的大臣遞來的眼神,聲嘶力竭道:“父皇近日多交給你幾件差事,賞了你些器物,你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覬覦起太子之位!我乃正宮嫡子,當然是你最大的擋路石!” “看來是四哥誤會了。既是親王,則早已與太子之位無緣。臨舟才疏學淺卻忝居親王之位,深知父皇慈父之心,只得盡力辦妥父皇交于的差事,說到底這也是分內之事。只是不知到底是何處辦得不妥,讓四哥生了如此誤會?” “你結黨營私,私交朝臣!顧家便是你第一個拉攏的,如今你們沆瀣一氣攀誣于我就是證據!” 皇帝一言不發地看著臨舟。 后者面色未變:“四哥的意思是,胡疆之亂是我cao縱的,顧家請戰亦是我指使的,云麾將軍擒住冥云副統領一事真假不知,而這些口供和書信則都是我令人偽造的。顧家父子和燕林軍已全然聽我之命,為我所用了?” 四皇子怒喝:“這是你自己承認的!” “呵?!迸R舟斂了淡然之色,生了怒意。 “且不說顧家滿門忠良,一直持身中正。即便按四哥所言,他們真的被我所收買,同我一起設局陷害于你,難道他們會因聽命于我,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不成?一軍主帥的性命又何止是區區一人性命,關乎的可是全軍將士的士氣和生死!” “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中毒好在父皇面前使一出苦rou計!” 聞言,跪于殿中的燕林軍軍士與龍椅之上的皇帝皆是面色一變。 “四殿下如何知道我們主帥是中毒!”那將士不顧尊卑大喝一聲,隨后他對著陛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三聲震響在安靜的大殿之中,一聲接一聲地砸在眾人心頭。 “陛下!副帥寫信之時末將就在旁邊,他從未在信中提過中毒之事,更叫末將只管送信不可多言一句!他說是非曲直自有圣聰明斷?!?/br> 他聲音哽咽:“主帥所中之毒是已在江湖消失數年的旱蛇毒!為不動搖軍心,我們瞞了此事,都統以下的軍士一概以為主帥只是箭傷!” “那箭并未射中要害之處,本應無事??芍鲙浺恢被杳圆恍?,我們這才發現箭頭有異。抓獲冥云騎衛是為了要解藥!用刑之后那人受不住了,直言確實不知解藥為何物,便用另一個秘密換副帥饒他不死。當時主帥危在旦夕,我們何來心思陷害于旁人!這封信上多少血淚,陛下看了應知!” 話行至此,他蹭地轉過頭來怒視四皇子:“而四皇子你遠在上京,如何能知道主帥中毒一事?!根本就是你與冥云騎衛有私交!” 第77章 禍因 四皇子還欲狡辯,只聽皇帝怒喝一聲:“睿王!”臨舟肅然道:“兒臣在!”“四皇子獨孤巡,有通敵叛國之嫌,事關皇子各部不便提審,朕便命你主理此案,督查院與刑部官員任你調用,凡與四皇子相干之人,無論官階皆可審問,便是其母皇后,也不例外!”“兒臣遵旨!”“父皇,父皇!不關母后的事,兒臣是被冤枉構陷的!求父皇開恩,求父皇不要怪罪母后!”四皇子跪地上磕得頭破血流,哭喊之聲回蕩在大殿之上。然此時此刻無一人敢站出來多言一句,皇帝頭痛欲裂,咬牙道:“把他給我打入天牢,真相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視!”禁軍統領祁雍上前:“四殿下,得罪了。” 四皇子還欲狡辯,只聽皇帝怒喝一聲:“睿王!” 臨舟肅然道:“兒臣在!” “四皇子獨孤巡,有通敵叛國之嫌,事關皇子各部不便提審,朕便命你主理此案,督查院與刑部官員任你調用,凡與四皇子相干之人,無論官階皆可審問,便是其母皇后,也不例外!” “兒臣遵旨!”